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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戏》以文学为底本,让歌仔戏跳脱以往的框架。(明华园 提供)
新锐艺评 Review

旧时王谢堂前的燕子

明华园的《散戏》以文学为底本,拓展出歌仔戏跳脱以往的框架来,这或许可看作明华园新的里程碑,也是歌仔戏在剧场里崭新的一页。那本栖于百姓之家的梁上燕子,或许正如同那不断旋转的舞台一般,终有重回庙堂的一天!

明华园的《散戏》以文学为底本,拓展出歌仔戏跳脱以往的框架来,这或许可看作明华园新的里程碑,也是歌仔戏在剧场里崭新的一页。那本栖于百姓之家的梁上燕子,或许正如同那不断旋转的舞台一般,终有重回庙堂的一天!

明华园《散戏》

6/12  台北市社教馆城市舞台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明华园的《散戏》以洪醒夫的同名短篇小说为底本,藉意识流的手法,描述出民国五、六十年代,台湾歌仔戏受到电视产业的冲击,从最风光的内台戏院被迫流浪于野台的故事。开场的〈黄金年代〉唱出了歌仔戏曾有的空前盛世,然而,在时代的冲击下,歌仔戏走向了由盛转衰的境地。而《散戏》的旋转式舞台,除了让观众得以窥见内、外场的转换外,更加深了「时不我与」的感慨。

同样是对过往的追悼与回忆,《散戏》除了深度与力度都不及国光剧团的《百年戏楼》外,《散戏》与《百年戏楼》皆让戏服在舞台上呈显在观众眼前,然而《百年戏楼》一次次地加深戏服在观众心里的印象与深刻度,而《散戏》却让戏服只沦为「道具」配件,著实可惜!

新旧冲突与台前台后

《散戏》以小作大,透过剧中人物秀洁的意识,娓娓道出那个属于歌仔戏衰败的年代……

新旧冲突是《散戏》的第一个层面。团长阿珠姐、秀洁是固守传统的一派,金发叔、财哥则认为应该顺应潮流才是得以生存之道,其他角色则惶惑于时代的冲击而不知所措。这「不知所措」便藉阿兰的口敲醒了观众:「小孩如果生下来,长大以后,是不是也跟他哥哥姐姐一样,要学做戏?」新与旧、固守与改变,歌仔戏的未来将是式微?亦或重振旗鼓?这便是《散戏》提供给观看者第一层面的思维方向。

台前与台后的「对镜」则是《散戏》的第二个层面。台前搬演的《陈世美与秦香莲》、《薛丁山与樊梨花》, 在谁「负」了谁的「戏剧」框架中,带出了台后五味杂陈的「真实」人生。如同秀洁不断重复的台词般:「搬别人的故事,流自己的眼泪。」素梅、进旺、阿兰的三角关系,卡车司机张仔对秀洁的单恋、秀洁与阿正的相互倾心……《散戏》透过一次次重复演出的《陈世美与秦香莲》,突显剧中人物的内心冲突,并模糊了戏里、戏外,台前、台后,真实与虚幻的界线,在这不断地层层堆叠的对镜关系中,便带出《散戏》的主要骨干——「辜负」来。

从表面上看来,财哥与素梅辜负了歌仔戏,进旺的花心辜负了素梅与阿兰,阿珠姐辜负了父亲对她的期待,而阿正则辜负了秀洁对他的爱……然而《散戏》未曾对观众言明的则是:谁辜负了歌仔戏?谁在新潮流崛起时见风转舵地移转了阵地?到头来,是谁让那个曾经辉煌的「黄金年代」碾碎于现世的潮流底?

从主角的想像探出歌仔戏活路

究竟是谁负了谁?洪醒夫的《散戏》没有答案与批判,然而,在明华园的《散戏》中,我们或许可以在结尾秀洁「想像」出的版本里获得希望与救赎。

如同团长阿珠姐在戏里的一句话:「人生若是愈艰苦,就要笑得愈大声!」秀洁的「想像」提供了歌仔戏另外一条突破困境的生机,同样的,在秀洁的「想像」中,也为她自己无法完满的爱情找出一条活路。

金发叔在戏里曾说:「我们现在也是为了生存,不是吗?」是啊!在现今瞬息万变的潮流底,谁又不是为了生存呢?

明华园的《散戏》以文学为底本,让歌仔戏跳脱以往的框架,这或许可看作明华园新的里程碑,也是歌仔戏在剧场里崭新的一页。那本栖于百姓之家的梁上燕子,或许正如同那不断旋转的舞台一般,终有重回庙堂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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