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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演员范瑞君(颜涵正 摄)
艺号人物 People 剧场演员

范瑞君 外在千变万化 内里坚韧务实

在台上,她的面貌多样,时而是喜闹幽默的女丑,时而是亮丽光鲜的都会女,时而是纯朴苦情女……身为演员,表演是范瑞君喜欢的事,责任是她前进的动力,从小是个连妈妈都担心她太宅的安静孩子,却因缘际会,念了戏剧系,踏上了专业表演之路。她不是想要就奋力去争取的人,而是专注在每个当下,「你给我机会我就去做,尽我所能地做,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最好,但我会做到我所能做到的最好。」

在台上,她的面貌多样,时而是喜闹幽默的女丑,时而是亮丽光鲜的都会女,时而是纯朴苦情女……身为演员,表演是范瑞君喜欢的事,责任是她前进的动力,从小是个连妈妈都担心她太宅的安静孩子,却因缘际会,念了戏剧系,踏上了专业表演之路。她不是想要就奋力去争取的人,而是专注在每个当下,「你给我机会我就去做,尽我所能地做,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最好,但我会做到我所能做到的最好。」

《人间条件六—未来的主人翁》

4/14~15  台中中山堂

4/21~22  台南文化中心

5/13 竹北演艺厅

5/26~6/4 台北城市舞台

6/9~10 高雄至德堂

INFO  02-23956838

美国作家瑞蒙.卡佛(Raymond Carver)有个短篇故事名叫〈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谈些什么〉,这个引人好奇的标题,玄妙之处在于它少了句尾的问号,或许也可以这么改换:「当我们看见范瑞君时,我们都看到了些什么。」

在剧场里、萤幕中,范瑞君饰演过各种角色,甚至同一个角色的不同年岁与阶段,演了廿余年的戏,她有个说起来蛮得意的特点,不同的制作人都常在角色底定之后,认为自己看到了最适合范瑞君的样子,「一个制作人说:『我就是看到你幽默的部分,所以给你演这个喜剧的角色,你就会发光发亮!你说,我是不是很有眼光?』另一个制作人会说:『你照我说的,以后就走都会女子的路线,就没问题了!』碰到下一个制作人又说:『你看你就是应该演这种纯朴、苦情的角色才对嘛!』」范瑞君一边说,也忍不住稍稍改换了三种说话语气。即使不同人眼中的她,都是不同的样子,他们脑中也各有想法,「但这对身为演员的我来说,是很开心的。你们都以为我应该是一个样子,可是对我来说,我有很多种样子。」

于是,多年来大家眼中的她,不只百样,简直千变万化,从乡村到都会、从干练到委屈、从悲剧到喜剧、从小到老,甚至从女到男,「其实演员有时候很矛盾,你到底要做詹姆斯.狄恩,还是安东尼.霍普金斯?两种都有他的价值,」范瑞君说,「前者是做他自己,他的形象就是独一无二的,想到这个角色就会想到他,这当然是演员的优势。」不过她认为自己要走这个路线有些困难,正如上述那些制作人脑中的盘算多有分歧,「三个人坐下来,都有各自的想法,」如此一来,她也很难成为特定角色的唯一或第一人选,「对我而言,我其实希望自己可以有各种不同的面向,这样也能玩得比较开心。」然而「能力愈大,责任也愈大」,既然大家都在她身上看见了什么不一样的部分,也都乐意将演出交付给她,「所以拿到角色之后,下一个问题就是:我不能让自己丢脸,更不能让那些认为我可以演这个角色的人丢脸。」

安静,是为了在舞台上一鸣惊人

表演是范瑞君喜欢的事,责任是她前进的动力,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与妈妈两人同甘共苦,她说自己一直是个安静的孩子,小时候放假没事就宅在家里不出门,连妈妈都看不下去,一直逼她出去走走,「我就去长庚医院的育婴室看婴儿,看完就回家;长大之后,我妈说『大家不是都去舞厅,你要不要也去走走?』我就去晃一圈,回来跟她说『那里好吵。』」现在自己也成了两个孩子的妈,讲起少女时代如此莫名其妙的休闲娱乐,范瑞君也不禁大笑,「我妈其实很信任我,像这样让我自己出去闲晃,或是后来我进演艺圈,她也一点都不担心。」这个信任原是双向的,正因范瑞君从以前就是个在做每项决定之前,都会仔仔细细想过一轮、清楚明白该承担什么责任的人。

会踏上演员这条路,现在回想起来,一切好像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安静的孩子在担任学艺股长的朋友身旁,听著老师说起「该派谁参加演讲比赛」的困扰,朋友伸手朝范瑞君一指:「她好了。」就这样,她开始参与校内即席演讲并得了第一名回家;后来就读的高中没有演讲社,于是她加入相声社,一路过关斩将,拿下当年北部七县市单口相声冠军,「后来我们社团的指导老师就介绍我去一所新开的学校,问我要不要去试试看?他推荐的就是台北艺术大学。那时候只想说,好呀,考戏剧系,进去之后才发现,跟想像中的大学生活完全不一样!」没有学院派长裙与凉风吹拂的青草地,这里是把女生当男生用的戏剧系;当时校区还在芦洲的北艺大,校舍是座可爱的三合院建筑,排练场不够用怎么办?「才大一就约半夜一点学校排戏,抢不到教室啊,还能怎么办?妈妈都想说奇怪,你到底是念了什么学校?」

顺遂,不是运气全凭脚踏实地

跟许多戏剧系的学生不同,范瑞君的大学时光没有早早出去接戏,只是认份、认真地参与校内的学期制作、毕业制作、学长姊的小呈现,「直到大四,表演工作坊突然跟我联络,才知道赖声川老师有天问过学长姊,有没有适合演戏的学弟妹可以推荐,也不知道是谁跟老师介绍了我。」于是范瑞君作为剧团演员的第一出戏就此敲定,是由李立群主演的《恋马狂》。正巧李立群当时刚接了一个电影工作,导演也顺道来捧场看戏,「那部电影的女主角其实已经定了,只是排练过程中李立群和导演都有还有些犹豫。根据导演后来跟我说,当时他坐在台下看戏,一直看到有我这么一个人在那里,」范瑞君说,「他突然转念一想:如果是台上这个女生来演这部电影会是什么样?」后来,导演问了李立群的想法,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一切就如水到渠成,范瑞君随即参演了她第一部电影作品《阿爸的情人》。

而后,北艺大学长陈世杰也与范瑞君联系,「他正在编写的剧本里有个角色,写一写感觉好像蛮适合让我演的,就推荐我给刘德凯导演,也推荐我去试试看。」当然,范瑞君得到了那个角色,也因为这出《青少年死亡告白》,第一次演电视剧及入围并拿下金钟奖最佳女配角奖,当时她也才廿五岁。要说顺遂,确实是够顺了,范瑞君自己都觉得好像老天自有安排一般流畅,「很多事情可能都有贵人相助吧!」她说。道理很简单:把该做的事做好,不管是学校里按部就班的制作、专业舞台上的演出、陌生镜头前的责任,一一扛起、确实完成,「我可以对自己负责的是,我很认真,我做什么都很认真,你给我机会我就去做,尽我所能地做,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最好,但我会做到我所能做到的最好,」范瑞君说,「至于其他,都不是可以强求来的。」

她谦称自己运气好,也感恩一路上愿意给予机会的人们,她不是想要就奋力去争取的人,随缘和宿命讲著、听著好像有些悲观,但这决非消极,而是专注在每个当下。聊起一出戏剧系就得面对镜头工作,当时的范瑞君也曾卯足全力演出,将能量投射到冷冰冰摄影机前,没有受过影像表演的训练与经验,也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渐渐熟悉,「好在我还算是学校教出来的,有底子、有概念也够灵巧,其实没有经历过太苦的过程。不过,像我现在在北艺大教学生,也会帮他们安排几堂课,特别教导关于影像的表演方法。」她说,「对于表演者而言,情感的基底都是一样的,但是舞台和影像在表演技术或能量上还是有差,让学生先了解一些概念,才不会出了社会闷头乱撞,影视演出是现代演员无法避免的领域。」一直在教学、也相当喜爱教学,范瑞君去年终于鼓起勇气返回母校开表演课,「其实在协助别人的过程当中,也可以整理自己的表演。」

剧场,是热情也是持续的旅行

去年,她接了不少剧场演出,卅周年的《暗恋桃花源》、故事工厂的《三个诸葛亮》、相声瓦舍的《沙士芭乐》、果陀剧场的《一个兄弟》等。今年初,除了参与《暗恋桃花源》前进新加坡,绿光剧团的《人间条件六─未来的主人翁》也将再次展开巡演。在《人间六》里,范瑞君饰演的是与她自己的生命经验相当贴近的六年级生,她认为这个角色所面临的现实处境与心理转折,文本描写的相当细腻而写实,更开玩笑说,如此细腻的程度让她觉得导演吴念真实在有些恐怖,「一个欧吉桑很了解欧吉桑在想什么也就罢了,为什么会那么了解年轻一辈女性的内心世界!」

二○一三年范瑞君重返舞台,其实早在这之前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冥冥之中也有些注定,「那段时间就突然好想、好想回剧场演戏,我以为不过五、六年没进过剧场了,怀孕的时候,正好屏风来找我,仔细一算才发现,好像将近八、九年没回来了!」范瑞君聊起这几年参与的剧场作品,每个角色、每出作品都如数家珍,一群人齐心协力往同一个目标逐渐迈进的工作态度,也是她向往的一种归属。

范瑞君大学毕业时,曾报考华航空服员,她考上了、受了训、拿了制服,却毅然决然做出决定,要放弃看似稳定的职业,继续朝演员之路迈进,「其实当空服员是我小时候的志愿,因为家里有亲戚开旅行社,就想要长大之后也能搭飞机到处去旅游。」范瑞君说,仍然那其实只是一个儿时梦想,当时的她已经不一样了。为过去划下句点之后,她得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在角色、在时空、在情感之间,持续不断地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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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小档案

◎ 1972年生,台北人,台北艺术大学剧场艺术研究所导演硕士。

◎ 1997年以《少年死亡告白》获电视金钟奖戏剧节目女配角奖。

◎ 电影作品包括:《阿爸的情人》、《绝地反击》、《捉奸强奸通奸》、《一一》、《手机里的眼泪》。

◎ 电视作品包括:《杀夫》、《青梅竹马》、《饭团之家》、《让爱飞翔》、《紫色大稻埕》。

◎ 近期舞台作品:绿光剧团《押解─菜鸟警察老扒手》、绿光剧团《八月,在我家》、绿光剧团《人间条件六─未来的主人翁》、相声瓦舍《沙士芭乐》、表演工作坊《暗恋桃花源》30周年纪念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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