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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里的天才指挥家和他的第一天团
(Yun-Pei Hsiung 绘)
脑海里的旋律

大脑里的天才指挥家和他的第一天团

在城里散步,欣赏风景的同时,眼角余光瞄到一位牵著小狗散步的年长绅士:发长稍稍盖过耳朵的西装头,随性中分却毫不凌乱,明明在悠闲遛狗却一身西装笔挺,啊,当下我好想凑过去求一张合照,因为这位魅力十足的老先生,正是义大利名指挥家里卡多.慕提(Riccardo Muti)!

我脸皮薄,终究没鼓起勇气踏出脚步,迷妹当不成,我看著慕提先生一手牵著小狗,另一手挽著太太,愈走愈远。托斯卡尼尼(Arturo Toscanini)、阿巴多(Claudio Abbado)、夏伊(Riccardo Chailly)……我想著心仪的义大利指挥名家,还有他们身为指挥的重责大任:团里的每个音乐家都具有高超技巧,指挥则需统筹一切,使乐谱上的音符活起来,以传达人类最深的情感,还得引起共鸣,让听众投射珍贵的回忆与生命经验。厉害的天团也要有能驾驭的人,身为指挥,任务不可谓不艰巨。

而人脑就像编制庞大的乐团:大脑不同的区域执行不同类型的任务,就像乐团里的管乐、弦乐、打击组音乐家,各自必须读谱、演奏,还得专心聆听同台其他人,以调整自己的演奏;指挥则是居中统整、协调、发令的关键角色,没有指挥,乐团几乎失去重心。

大脑的运作很神奇!有的科学家认为,大脑是局部编码、分工运作的,却也有科学家表示,大脑的运作是综观全局、一起动起来的;到底哪一派理论有道理,从20世纪初大脑神经科学开始成为独立学科以来,学者对这个话题向来争论不休,最激烈的辩论莫过于第6届诺贝尔医学奖两位得主——西班牙组织学家卡哈尔(Santiago Ramón y Cajal)和义大利生理学家高尔基(Camillo Gorgi)——关于人类大脑究竟是局部还是全局编码和处理任务。

把乐团和指挥这个比喻放在心里,我们更进一步认识大脑的工作方式:卡哈尔主张局部主义观点,也就是由单一神经元来执行编码,高尔基的观点完全相反,认为大脑采用全局式处理工作。科技日新月异,过去几十年中,神经影像学提供更精准的大脑观察方式:愈来愈多研究者发现局部和全局观点并非全然对立,大脑的工作方式,很可能是分区管理然后整体统合的。读到这里,交响乐团和指挥的比喻就派上用场啦!人类神奇的大脑就像乐团,团员各个精锐,指挥更是厉害,而且,我们的大脑小宇宙不只是单一乐团,是好几个团合作,凝聚成一个超级天团,齐力演奏。

近年来,科学家发现,大脑是分层分区按照等级管理的:讯息收进来后,在传播到整个大脑之前,会先整合到一个小区(小团),当然有该团指挥负责统筹,负责运动的、记忆的、决策的,当然也有负责语言、关系处理、情绪、注意力的,这些区域互连形成一个更广阔的网络,在其中,输入的资讯共享、输出的一切相互回送。我想像著心仪的义大利指挥名家们,各自率领他们的乐团,排演时经过无数沟通,微调再微调,最后和其他团共同登上大舞台,完成华丽磅礴、震撼人心的表演。

人类的大脑能容下宇宙,却也精细如沙,大脑中亿万神经元有时活跃,有时沉默,掌控我们的认知与行为表现。科学家们把神经元的活跃与沉默称为「神经节律」,如同音乐的旋律与节奏,必须破解才能破解大脑黑盒子的秘密。乐团演奏到一半,要是碰到乐器大走音,会是什么情形?就像走音的法国号或小提琴会扰乱整个乐团的表演,神经元的节奏混乱,即便再微小,也可能引发大脑功能障碍和疾病。

妙就妙在,我们的大脑天团能大团共同合作,也能小团独立演出:科学家已经证明,大脑局部受伤会由外显行为反映(例如,语言能力受限、记忆丧失),但人脑就像超级潜水艇,一个舱进水了,关上后,靠其他舱还是可以继续运行(当然续航力会不如从前);人类大脑在逆境中的复原力超乎想像,常态状况是指挥担任主导角色,带领不同音乐家进行合奏,但当大脑很忙或某区受伤时(想像指挥抽不出空或两把小提琴缺席),其他音乐家也可以担任主导位置,又或指挥一人分饰多角,承担额外责任(我会想像卡拉扬指挥协奏曲时,一边弹钢琴)。

羡慕著秋冬两季宝岛各地精采的演出,像是天分颜值皆高的芬兰指挥新秀麦凯莱,即将率领北欧第一天团奥斯陆爱乐,演奏西贝流士交响曲,真令人期待;凝神欣赏舞台上的乐团表演,你会不会也想起,人类神秘的脑海里也奏著奇迹般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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