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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的边界》(陈建豪 摄 台中国家歌剧院 提供)
戏剧

从「沉浸式剧场」到「剧场里的沉浸式」(下)

从台中国家歌剧院两部沉浸式展演制作谈起

拆掉观众席,然后呢?沉浸式展演制作对剧场本位的意义

「打破镜框」对于剧场来说早已不是新命题,如果单纯讨论观演距离的试探或是场地结构的改装,那其实还有更多、更久的作品应该被提到。表演工作坊的《如梦之梦》(2005)、当代传奇剧场的《水浒108I上梁山》都曾对国家戏剧院加以改造,将表演区延伸到观众席内。但在「沉浸式」一词定义成型的今日,《侦探学》、《Sucks in the Middle》所打破的不只是作品之外的镜框,而是作品之内的第四面墙;也因此,所谓的「沉浸」才得以成立。

回到本文开头的提问,当艺术家大费周章地让观众席从剧场里消失、将前后台空间打掉重练,把剧场费心改造成适合演出的结构,那使用「剧场空间」作为场地的用意是什么?而就剧场本位出发,这样的作品对剧场的意义又在哪里?

这里我想再拉进来一个作品,是与《Sucks in the Middle》同一周于台中国家歌剧院小剧场演出的《感觉的边界》。这是台中国家歌剧院2024年新艺计划甄选的两件作品之一,由新兴数位艺术团队SYNZR(吴秉圣、邱俊霖、刘承杰)呈现。《感觉的边界》是一个音像艺术作品,观众与表演者被数公尺高的数位屏幕和多声道音响环绕,辅以剧场灯光设计及动态捕捉技术建构出奇幻的视听体验。

观看《感觉的边界》的过程,一定程度上也有某种沉浸式的效果,它同样没有明确的观看区与观看方向、观演距离极近,同样有种整个空间都被作品填满的感觉。但它并没有《侦探学》或《Sucks in the Middle》那般,将剧场空间改造成另一种场景的企图,也没有前述二者所具有的、类似限地创作(site-specific)的理念、为特定表演空间量身打造它的内容,这个作品在其他场所(暂且不论设备条件或是技术规模)同样可以成立。

我想要特别指出的,是创作团队在演后座谈中的一句发言。当创作团队被问到,如果这个作品在美术馆或是其他多功能、非典型场地也能演出,「那么剧场空间对这个作品的意义是什么」?而创作团队表示,相对于音像艺术过往以户外空间或视觉艺术展场作为展演场地,剧场提供了相对专业、弹性、多元的技术条件及设备环境。更重要的,剧场本身是一个具独立性的空间,可以避免作品受其他环境因素譬如声音、光线(可能来自于场地外部环境,或是同一展场的其他作品或观众)干扰,对于作品本身而言,可以获得最完整、最聚焦的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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