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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可扬的街舞舞者╱舞团推荐清单。
特别企画 Feature 街舞,及其所创造的/全球街舞地图

解码(台湾舞迷都不陌生的)当代编舞家的街舞DNA

编舞家张可扬的3组心头好推荐

过去街舞来自街头,但在剧场中已有许多编舞家以它为元素,表达他们的创作追求与关怀。而求学阶段都在热舞社的我,曾经的「嘻哈囝」(hip-phah-kiánn),就来为大家介绍3组国际上具有街舞背景的编舞家。DJ drop the beat!

过去街舞来自街头,但在剧场中已有许多编舞家以它为元素,表达他们的创作追求与关怀。而求学阶段都在热舞社的我,曾经的「嘻哈囝」(hip-phah-kiánn),就来为大家介绍3组国际上具有街舞背景的编舞家。DJ drop the beat!

心头好清单01→梅田宏明

随著高频的电子声响起,冷白的直条光束在舞台后方的投影布幕交替显现又消失。光束贴合著方格经纬,几道垂直地板或是相互交叠,又或是一大冷白色块,随著声响跳动、扩张或是模糊。梅田宏明独自站立在舞台中央,与偌大的投影幕形成对比,但他身体却极具能量。当电子声响起,驱动著他的身体,他旋转脚跟精准地打在拍点上。当更多声响持续堆叠,身体与光束愈趋充满动能且复杂。他的每一处关节灵活且精准,回应著声响的剧烈晃动。在每个声响上,他的身体都有如短暂停格一般,让人得以看清每个瞬间,也像是他的身体逐渐与声响的碎拍同步。

这是我人生首次购票观赏的当代舞蹈演出——梅田宏明的《碎拍渐境》,那年是2009年,我还正在热舞社里跳舞。看到这支作品让我不禁赞叹他的身体、声响与影像三者精准的关系,不只是视觉与听觉的感官刺激,也更对街舞的popping风格如何融入当代舞蹈之中感到兴奋。

梅田宏明出生于日本东京,他大学学习摄影,为了寻找能将自己也融入作品的表现形式,开始接触不同类型的舞蹈,而仅在一年之后他创立了舞团——S20。对他而言,他关心身体的「动力」系统,不局限于任一舞蹈形式。于是不同舞蹈形式的文化意涵被取出,留下更纯粹的动力直接以身体为观众提供「冲动」。这份「冲动」也体现在他自行创作的声响与影像上——不具有意义,纯粹地给予身体感官刺激。他也认为,若这些元素具有意义,我们的大脑会试图分析与理解成讯息,而无法以身体去感受。

行文到此,我的身体仿佛回到我首次观舞的当下——身体虽然处在观众席,但也无法止住身体被每声每响、每光每影驱使著产生动力。这也是梅田的作品带来的身体刺激,如同跳街舞时身体回应著音乐节奏的原始本能。

→延伸阅读→→梅田宏明:身体讯息强大 舞蹈魅力无穷

梅田宏明《碎拍渐境》剧照。(Laurent Philippe 摄 国家两厅院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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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好清单02→王・拉米瑞斯(Wang Ramirez

乾净的舞台上,竖立著一棵枯树,两位舞者面对面站立在一旁,双手仅凭著手指末梢相连。在灯光的照射下,我们看到他们的身形的剪影——一位男舞者身形壮硕,另一位女舞者脚踩高跟鞋、身穿合身洋装、头顶著包柏头。男舞者从肩膀发力,带动至手肘、手腕、指尖,并且不断地将力量传递至女舞者的双臂,形成一波波的波浪。双手上下反向逐渐地同步,成为一道道和谐的脉冲。

这一幕是我在2012年关渡艺术节观赏的演出——王・拉米瑞斯的《Monchichi》,也是我首次看到欧陆街舞舞者创作的剧场作品,身体延展多变且充满诗意。与台湾当时展现的街舞风景大不相同,更令我深思将街舞融入剧场后,能传达何种议题。

王.拉米瑞斯是由王贤正(Honji Wang)及赛巴斯丁.拉米瑞斯(Sébastien Ramirez)一同创立。王贤正是韩国裔,在德国成长,而拉米瑞斯则是西班牙裔,在南法成长。两人都有著移民背景,在街舞中相遇,也一同栽入这让他们感受到自由与归属的舞蹈中。因此他们的作品探讨著个人身分、多元文化以及文化冲突,连结到作品名称「Monchichi」来自日本的猴子玩偶,也是王贤正小时候被同侪取笑的绰号,但长大后反而以此成为作品灵感。

他们的作品也反映著多元文化,不仅运用街舞,还与芭蕾及佛朗明哥舞者合作,甚至融合身段等东亚元素。而拉米瑞斯本身也擅长高空悬吊,他将此与Breaking结合,使空翻及倒立更显得无重力,充满漂浮感,呼应著他们作品中讨论的个人身分与归属,需要不停地奋力,才能著地扎根。

回到《Monchichi》,一棵枯树它竖立在舞台上,等待著扎根与绽放。一旁的两位舞者持续著双臂的波浪与脉冲。此时的音乐虽非狂放的嘻哈乐,但每位街舞舞者心中都有著一股自身的节奏与旋律,鼓动著身体,一波一波地冲出他们所欲想的传达。也让一波波的不和谐,最终找寻至平静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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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拉米瑞斯《Monchichi》剧照。(2012关渡艺术节 提供)

心头好清单03→穆哈.莫苏奇(Mourad Merzouki

4条巨大的织物从天而降,左右各二地悬挂在漆黑的舞台上,每条织物中看似毛线的材质彼此缠绕或是编织,在尾端聚成一团线球。在舞台中央两条悬挂的织物之间,隐约可以看到10位舞者一字排开,缓慢地成双脚弯曲踩地的坐姿,双手撑在骨盆两旁的地上,蓄势待发。在音乐重拍带领下,舞者错落地推起骨盆至面朝天空,或是将右脚沿著地板向前延伸,动作俐落且迅速。接续著向前延伸,右脚穿至右方舞者的双脚下,再收回并穿过自己的左膝下方至左方舞者的双脚下。有时相邻的舞者一组同步,有时间隔的舞者一组同步,又或是动作错落制造时间差,在舞者交替且重复这几组动作下,形成如纺织机运作的画面。

这是穆哈.莫苏奇与卡菲舞团(Compagnie Käfig)于2012年TIFA演出的作品——《有机体》中的开场段落,也是我每次回想时,首先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

穆哈.莫苏奇为阿尔及利亚裔,出生于法国里昂郊区。他7岁时开始学习马戏与武术,而后在15岁时遇见了街舞,便一头钻了进去。移民身分及多元的身体背景,成了他创作的重要元素——马戏中物件的使用、跨文化的包容及街舞的生命力。在他不同作品中都能看到不同物件,像是编织物、风扇、拳套或是铁窗。它们不仅是被使用的道具也是布景,更影响著舞者如何以身体动作回应,也如同街舞的性格,不断地以身体回应外在环境,保持著自己的生命力。

这样的生命力,就像《有机体》一样,从下肢出发,不断穿梭与缝合,让跨文化的街舞舞者与当代舞舞者共织一段舞蹈。当后段的音乐转换成弦乐时,乐音时而绵长时而短促,就像是纺织穿梭时的长线以及彼此交叠时的一颗颗节点,让舞者以或绵延、或急促的动作一丝一丝地回应,有机地彼此交融著。

→延伸阅读→→莫苏奇:街舞,不仅是把头顶在地上一直转圈圈而已

《有机体》剧照。(林韶安 摄)
本篇文章开放阅览时间为 2024/08/07 ~ 2024/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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