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23岁,就拥有海内外多种志工经验的李思纬,从来不觉得自己因此「放弃」了什么。 甫自大学毕业,此刻的她,正游走在与家人约定好的Gap Year之中。
「我的父母亲从以前就一直鼓励我们多方尝试,不要那么快就定锚自己的出路。」李思纬说,受到这样的家庭教育启发,她自高中开始就积极投入YMCA 的海外志工服务,大学期间因疫情之故,又转而寻找台湾的志工机会,适才辗转遇见了台北表演艺术中心(下称北艺中心)的招募讯息。
带著工地帽的培训志工,如今依旧在
李思纬是最初受训的那一批志工,彼时还得带著工地帽走进现场认识这个空间,如今晃眼就是两三年,她已然成为北艺中心的固定导览志工,无论有多忙,都会努力主动寻找适合自己的班表。「我其实还蛮享受身为导览志工这件事的。」她说。
李思纬坦言,在接触北艺中心之前,她与「剧场」二字离得很远。然而,实际在成为导览志工以后,亲近的却不只是艺术领域,更是对于人的想像。她解释:「身为这个地方的导览志工,接触的客群真的很不一样,往往未必是走进来看戏的人,可能就是刚好来附近的儿童新乐园逛逛,顺道绕过来这里听导览;又或者是,他们感兴趣的不是艺术,而是建筑本身。」
在北艺中心志工服务训练过程中,除了口语训练之外,也另外增加了肢体表达的工作坊练习。「我其实不是这么善于表达的人,不过的确因为这些学习而增添很多信心。」如今,说出这些话的李思纬,双眼明亮而清澈,大方地直视人的模样,很难想像她过去曾羞涩于表达。
推进善的循环
生活当然不只有志工一事,李思纬的Gap Year充实得很。
「我才刚从花莲回来,前阵子在花莲的赤科山的民宿打工换宿。」她细数,在此之前,自己已造访过马祖、绿岛、基隆……的各种换宿工作,「现阶段赚钱不是我的重点,而是要努力找到我到底喜欢什么?例如那次到绿岛,是因为我想学潜水;基隆则是与艺术团队一同工作,思考地方创生的种种。」
李思纬回忆,过去担任海外志工,多是匆匆来去,「可能帮忙修补屋顶,或者砌墙,可是短短时间其实很难留下什么深刻的影响。」她说,相反地,若是在自己的土地中落实的志工,那么价值则全然不同了,「持续性的付出,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意义。而我觉得这样的工作状态,是每个人都应该落实的一种社会责任。」
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家庭的耳濡目染吗?抑或是学校的殷殷宣导呢?李思纬摇摇头,没有太多「因为」与「所以」,几乎都是本能的意志推使著她去做这些事情,「我还有一个姊姊,她就跟我的选择蛮不一样的,父母也不觉得这是非得要做的事情。」
对于自己的选择,她只说:「我还是相信这个社会是善良的,而推动这份善良的主力,也许仍需要志工的加入,才能够完成这个善的循环吧?」语毕,她轻轻一笑。
你的疑问 我来答
这些无形的报酬,会在事后饱满我的生命
Q:工作现场最难忘的一件事情?
A:曾经在一场导览里,有身心障碍的观众加入聆听。他推著轮椅,听我们介绍场馆指标系统的设计概念。设计师聂永真老师在设计上隐藏很多细节,其中一个,是将「身心障碍的图示」,标志出「手向后推,由自己的力量驱动轮椅」的标志,以此说明,身心障碍者也能透过自己的力量走到很多地方,未必需要倚赖他人的服务。而那位听众理解以后,就与我们分享他的感动。这件事情一直让我记在心上,一个场馆的小小指标,都有可能为人带来美好的感受。
Q:如果你现在做的志工的工作内容,变成了正职,您会接受吗?
A:我是真心喜欢这个领域,不过也明确知道这不是我未来唯一的一条路,虽然如此,能够因而这样更认识剧场的设计与工作者,让我打从心底升起对这个领域的尊敬与感谢。至于,问我未来到底想做什么?其实我也还在摸索。过去曾经在诚品集团的打工中,接触过一些聋哑人士,而有感于我们对喑哑文化的了解太少,所以近期也尝试学手语。若要说希望以什么为「志业」,我觉得朝这条路走可能比较接近——无论如何,都是希望未来的工作,是能够持续为这个社会服务的。
Q:如果有其他人也希望从事志工这份工作,你会建议他什么事情呢?
A:我其实,很希望可以持续有我像我这个年纪、20多岁人,在台湾多担任志工服务。我一直觉得,志工不是退休以后才多出来的选项,也不是为了谋取福利而生出来的选择,而是回到「服务本质」的核心价值上。导览工作为我的生命填充的很多色彩,虽说每次介绍的方向都是类似的,但面对不同领域的族群,我们就能够变换出不同的介绍方向——例如面对艺文科班生,那么表演方的介绍多一点;若是对建筑有兴趣的人,则构造的方面多一些,这样的灵活度,为我们开展了很多话语的可能性,而这种非实质上的「报酬」,对我来说却是最珍贵的一个环节。
李思纬
担任台北表演艺术中心志工(一般服务及导览)、台北艺术三节志工、第30届医疗奉献奖志工访查员、2023台湾灯会源展区活动志工、2022台北亚洲同志运动会机动组志工、2021善耕365公益音乐节队辅志工及2020YMCA冬季马来西亚海外志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