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M1艺穗节」(M1 Singapore Fringe Festival)创办于2005年,2025年的节目于1月8日至19日演出。这个由新加坡剧团「必要剧场」主办的艺术节庆,这21年来由电信业者第一通(M1)赞助。然而第一通将在今年以后撤资,少了冠名赞助,作为非营利组织的必要剧场就无法独立让艺穗节持续下去。因此自去年10月起,必要剧场就积极为艺穗节寻求个人或企业的资金支持,发起筹款活动,计划筹措新币5万元(约新台币115万元),以让2026年艺穗节能够顺利进行——颇有「走一步算一步」的打算。
多年来,艺穗节秉持著为观众展示非主流、具社会意识的艺术作品,除了戏剧表演,也集合舞蹈、音乐、行为艺术、装置艺术等多种艺术形式。艺穗节一般在每年的1月份举行,每年都会设定与社会和世界课题相关的主题,例如战争、气候危机、移工困境、心理健康等社会课题,任艺术工作者们回应。

艺穗节最初「登场」时曾遭受批评。必要剧场艺术总监陈崇敬曾在访问中提出,他曾遭人质问,艺穗节呈现的作品既然都经过筛选,又与新加坡最大的艺术场地滨海艺术中心合作,如何能自称「边缘」、「艺穗」?而陈崇敬与其联合艺术总监哈里斯.沙玛的意见是,「艺穗」未必就表示必须与主流「对抗」、艺穗节可以利用大机构的资源来呈现「边缘」作品、艺穗节甚至可以批判或挑战「边缘」的既定定义,创造其他「艺穗」的可能性。
艺穗节从未避开尖锐与敏感课题的演出,因此也曾面临审查制度的难关。例如2017年的演出《Undressing Room》(表演者和观众都会裸露)和《Naked Ladies》(表演者在演出中会触摸阴道)都遭匿名人士投诉其表演「过分裸露」,有关当局因此建议表演者们修订内容,再呈交送审。艺穗节主办人与表演者洽谈以后,决定取消演出,以维护表演者的艺术本意。为了不让公众断章取义地作出无谓的指控,隔年艺穗节撤消了原本计划上映的酷儿纪录片《巴黎在燃烧》,结果此举遭艺术组织「The Glory Hoes」对艺穗节的抗议。

假如没有艺穗节,新加坡剧场会是什么样子?观众会少了一个启发思考、激发对谈的艺术平台;艺术工作者们也少了一个相对自由创作、可进行艺术实验的机会。无论是艺术工作者或观众,都少了可以对社会课题进行反思与批判的安全空间。
今年以后,新加坡剧场会不会只剩下那些获得国家经费资助的主流演出?会不会只剩下被资本干预、遭官方意识形态介入的演出?这关乎艺术工作者们对艺术创作的态度,也关乎新加坡观众对艺术的需求。
换另一角度思考,新加坡剧场今后会不会出现其他类似艺穗节的平台?会不会因此出现其他有别于「必要剧场式」的艺穗节,会不会因此而创造出更多「艺穗」的可能性?
这真让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