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査林.梅塔,拉維尼亞音樂節的總經理。(許瑞芳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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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維尼亞的印度老闆 訪査林.梅塔(Zarin Mehta)

具有五十八年歷史的芝加哥「拉維尼亞音樂節」,每年從六月中旬至九月上旬推出百場不同類型的音樂節目,內容包括古典音樂、爵士樂、流行音樂、民俗音樂、舞蹈及兒童音樂等。受邀請演出的人士,除了國際級大師之外,來自世界各地的名家和新秀,也常透過名經紀人在此試金。它的門票不昻貴,觀衆群穩定,環境優美,音樂內容具國際水準,是世界上很具聲望的國際性音樂節。

去年六月十日,拉維尼亞音樂節開季首演的前夕,筆者親赴拉維尼亞訪問其總經理査林.梅塔(Zarin Mehta),在一小時的面談中,梅塔談論到他經營拉維尼亞的要點及其最新動向,以下就是訪問的內容:

在各行各業中,您爲什麼選擇從事音樂經理?又怎麽當上拉維尼亞的總經理呢?

我出生於印度龐貝,父親(註)是音樂家,唯一的哥哥祖賓(Zubin Mehta)也是音樂家。雖然我的家庭背景讓我接受許多音樂訓練,但我長大後走入商業界,從事會計師工作,身兼蒙特婁交響樂團董事。一九八一年應聘出任該樂團總經理,於是離開所經營的事務所,接管蒙特婁交響樂團,之後,我發現自己在這方面很有興趣,一做就是十年。三年前,拉維尼亞邀請我擔任總經理,我覺得換個環境到美國來也不錯,就搬到芝加哥來了。

您認爲成爲一位音樂經理,最需要具備什麽條件?

第一、要有良好的音樂素養,對音樂界的動向要很淸楚,換句話說,必須要知道世界上有那些音樂家可以被邀請來演出,那些年輕又有前途的新秀値得我們介紹的,這種對音樂界本身的「感覺」是首要具備的條件。第二,要對大衆的音樂品味有所了解,什麼是一般人希望聽到的,什麼又是我們認爲大衆應該學著喜歡的。妳知道我的意思是什麼嗎?

您是指敎育群衆嗎?

對了!我們有責任動腦筋,慢慢的敎育大衆有能力欣賞一定程度的音樂。因爲,如果老是演出大家所熟悉的貝多芬、柴可夫斯基,大衆就不懂得欣賞巴爾托克或較近代少演奏的作品。第三、我們的角色應該是個企業家(entrepre-neur)。當推出某個節目時,很難預料其票房效果如何,這時候經理人就得冒險大膽投資。在拉維尼亞,我每天都在從事「賣座賭注」,有時候還得和天氣打賭,因爲我們的音樂會是在公園內露天舉行的。最後,這個音樂經理要有生意頭腦,知道如何平衡收支,有商業、會計上的知識。因爲,拉維尼亞沒有政府的補助,一切活動開銷中,百分之四十是向私人募捐,其他百分之六十則靠門票收入。

請您說明拉維尼亞的組織結構。

拉維尼亞是個非營利團體,由董事會聘請總經理來經營這個音樂節,所有重要決策,都由董事會與總經理來共同決定。總經理負責延聘各部門主管,由各主管來監督各部門的運作。我們一共有六個部門:㈠藝術製作部,負責與表演者連絡以及燈光、音樂和演奏台所需設備的籌備,㈡公關部,負責音樂節的形象設計、廣吿和門票促銷,㈢票房部,販賣門票、預約訂位,㈣會計部,編列預算、平衡收支,㈤設備部,場內建築物、草坪、花圃、景觀的淸潔、維護、整修,㈥認捐部,向公司、團體及個人募捐,由一百五十到兩百個義工組成,每年預算一千萬美元中的四百萬美元都是靠這部門募來的。

目前拉維尼亞的演出節目安排,各類型音樂的比例分配如何?

這個音樂節大體上來說,有三分之二是古典音樂,三分之一是非古典音樂,舞蹈部分則佔百分之五。我個人認爲,任何音樂凡是具有刺激知識、心智的作用,就是好音樂,所以,我們所推出的節目,並不局限於古典音樂。

今年(1993)有沒有什麼重要的變動?

三年前我接管拉維尼亞之後,就進行了一些政策上的變更,這些變更需要幾年的時間來發展成熟。當中比較顯明的變更有:音樂節天數的增加、爵士樂的比例加重,比如,今年的開季項目,是明天將首演的馬沙利斯七重奏(Wynton Marsalis Septet)和馬利根四重奏(Gerry Mulligan Quartet)同台演出。我另外把兒童項目列爲例行舉辦的節目,因爲,我覺得兒童是我們未來的觀衆,我們有必要在他們年幼時,就讓他們接觸到現場音樂會那種無可替代的心智刺激,否則,等到他們長大後再培養,就來不及了。今年的另外一件大事是,我們的音樂總監李汶(James Levine)要離開他二十二年的崗位,我們特地爲他出版了一本回憶錄,也將在六月二十七日替他舉行一場吿別音樂會,至於新任音樂總監的人選目前還在商談中,尙未作決定。

您認爲拉維尼亞音樂節的主要角色是什麽?

提供一個優雅又不昻貴的環境,讓人自由選擇自己所要聽的音樂,同時又帶領聽衆嘗試欣賞別種音樂。比如說:當小孩跟著父母來現場聽音樂,往往會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在跟著節奏打拍子當中,感到自己也屬於舞台的一部分,由此,他們的音樂視野便被開啓了。還有,通常一般沒受過音樂敎育的人,首先接觸到的是熱門音樂,他們會先選擇到拉維尼亞來聽熱門音樂或爵士樂,漸漸熟悉拉維尼亞後,就會有機會認識它比較古典的一面,如此,潛移默化的現象就會產生,這樣,就不會一輩子只知道聽熱門音樂了。

最後請您對想成爲職業音樂家的年輕人做些建議。

在我的觀察中,往往在一大堆學音樂的音樂家中,只有少數人能眞正成爲台上的表演者。若是想要成爲一個優秀的演奏家,非得不斷練習不可,因爲,大衆要聽的是最好的音樂;另外,要常常到音樂會現場去找靈感,不能只聽唱片,因爲,有很多時候音樂層次的提昇,是要從現場音樂的啓示中獲得,然後藉以創造出有意思而具獨特風格的音樂,模仿唱片出來的音樂是沒有人要聽的。

註:Mehli Mehta是洛杉磯「美國靑年交響樂團」的創辦人,曾任加州大學的交響樂團指揮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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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經理人必須了解,什麽是一般人希望聽到的,什麼又是我們認爲大衆應該學著喜歡的。

兒童是我們未來的觀衆,我們有必要在他們年幼時就讓他們接觸到現場音樂會那種無可替代的心智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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