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難以克服的匆促感之外,改編本充份發揮了粤劇的優點。劇中的唱腔豐富且多變化,押韻處以粤語發音爲準,對懂得的觀衆當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莎翁經典喜劇《第十二夜》
紅虹粤劇團
國家戲劇院
10月29、30日 19:30
10月31日 14:30
紅虹粤劇團將於今年十月,在國家劇院公演《第十二夜》。這次改編,由粤劇泰斗吳樹名先生執筆;吳君早年爲馬思曾、紅線女編寫劇本,生花妙筆與精湛演技,眞是相得益彰,後因老友或已過世,或已息影,自己也就順勢輟筆,優游歲月,頤養天年。雖然典型在夙昔,令人懷念,但粤劇之凋零,則有目共睹。現在紅虹承繼父母衣缽,銳意振衰起敝,吳君於公於私難以推辭,於是慨然執筆,古道熱腸,足以風世。
十二、三年前,爲了歡迎荒謬戲劇大師尤涅斯可應邀訪華,我大膽建議用京劇搬演他的《椅子》,事前曾引起很多的懷疑。今天,用我國的傳統戲曲搬演西方戲劇,無論是在台灣或者大陸,都已成爲時尙。檢討這些年來的成果,可以說好處很多,但基本問題難以克服。好處包括外國的劇目充實了我們戲劇的內容,也可能帶進新的觀念。基本問題在於:我們京劇及其它地方戲曲的特質是載歌載舞,西方「話劇」的特色則是說話走路。歌舞比較費時,所以改編的劇本相對於原劇,總顯得粗枝大葉。
《第十二夜》的莎翁原劇,共約2,550行,吳君之改編劇本共約1,000行,除去舞台指示及其它因素,原劇篇幅約爲改編的三倍。因爲比例接近,又因爲原劇中的丑角又說又唱,份量極重,佔時亦長,但與劇情並無密切關係,所以比較容易切割乾淨。結果是改編本不僅保留了原劇的主要情節,甚至連次要的戲弄管家也能照顧到,這在以往所見的改編中倒是少見,可說難能可貴。
不過話說回來,劇情是兄妹在海難中失散,以後陰錯陽差,錯認誤打,竟而雙雙各締良緣,其間心理變化與事件發展,在在都需要相當的時間和空間,才比較容易顯得合情合理。改編本將原劇的五幕十八場,濃縮爲七場加上序幕,難免顯得倉促。現在無論是新編或改編的劇本,也無論是京劇或粤劇,大部分爲七到十場。又要有完整的故事,又要變化多端的唱腔,又要不超過兩小時演完,這種場數的限制便自然形成,時空的運用常常隨之捉襟見肘。
除了以上難以克服的匆促感之外,改編本充分發揮了粤劇的優點。根據舞台指示、燈光、音響效果以及身段等等,事先都有精心的設計。譬如幕起時的安排是:
海上。緊張的音樂,襯風暴浪濤聲。天幕狂風惡浪,老漁翁駕舟於風浪之中。
有了這樣設想周到的藍圖,加上國家劇院的精良設備,好的視聽效果應可預期。至於風浪中操舟靠岸和前俯後仰的身段,則更是莎翁劇場中永遠享受不到的眼福。
劇中的唱腔非常豐富而多變化,所用曲牌不下三、四十種,一般粤劇觀衆所喜愛的幾乎都包括在內。押韻處以粤語發音爲準,對懂得的觀衆當是一種難得的享受。爲了這次演出,紅虹女士還特地經由好友的推薦,到紐約從聲樂家學習換氣發聲的種種方法,每小時美金$140元。熟悉紅虹的人都知道她系出粤劇名門,家學淵源,唱作造詣本已深厚,這次她遊學千里,是否能更上層樓,値得我們重視,因爲這不僅關係到她個人的成績,而且也提供一個觀察的機會,看看西方聲樂的發聲法,對我們傳統曲藝的演唱究竟有沒有具體可見的助益。
文字|胡耀恆 台灣大學外文系教授
更正啓事:
本刊前期(23)第27頁右上圖說「蔡素璃以前……」是同頁右下圖之圖說;原右下圖之圖說誤植,應刪除。謹此更正,並向作者致歉。
更正啓事:
本刊第九月號〈尋回一頁失落的台灣舞蹈史〉一文第32頁《吉賽兒》照片圖說,應是「…由蔡瑞月及游好彥演出」;另年表部分,1948年的舞作《假如我是一隻海燕》應爲1949年作品,「1959年在日本發表《漢明妃》」正確年代應爲1960,而《吉賽兒》應爲1961年作品;雷大鵬加入澳洲現代舞團年代也訂正爲1971。因作業匆忙,以上錯誤在此訂正,並向讀者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