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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藝術大學集合師生校友合力演出《夢幻蝴蝶谷──胡桃鉗MIT》(台北藝術大學 提供)
舞蹈

芭蕾「本土化」,期待蛻變成長

談台北藝術大學芭蕾舞劇《夢幻蝴蝶谷──胡桃鉗MIT》

《夢幻蝴蝶谷──胡桃鉗MIT》源自北藝大校長邱坤良「本土自製芭蕾舞劇」的想法,編舞張曉雄說,雖然製作群大可就《胡桃鉗》原本照搬,不過既要思考本土化的意義,抓牢MIT精神,他選擇保留柴可夫斯基的音樂,而改從舞劇文本下手,試著找出《胡桃鉗》當中,不分古今中外、普世皆然的部分。於是「家」的內在精神與「蝴蝶」蛻變的意象,便自然地出現了。

《夢幻蝴蝶谷──胡桃鉗MIT》源自北藝大校長邱坤良「本土自製芭蕾舞劇」的想法,編舞張曉雄說,雖然製作群大可就《胡桃鉗》原本照搬,不過既要思考本土化的意義,抓牢MIT精神,他選擇保留柴可夫斯基的音樂,而改從舞劇文本下手,試著找出《胡桃鉗》當中,不分古今中外、普世皆然的部分。於是「家」的內在精神與「蝴蝶」蛻變的意象,便自然地出現了。

台北藝術大學《夢幻蝴蝶谷──胡桃鉗MIT

10月10~12日

台北國家戲劇院

台北藝術大學動員全校師生及校友聯手製作的本土芭蕾舞劇《夢幻蝴蝶谷──胡桃鉗MIT》,即將在今年的國慶日登上國家劇院舞台。雖然原始發想來自西方經典舞劇《胡桃鉗》(註1),經過編導製作群重新打造,《胡桃鉗》將脫胎換骨,成為國人自創自製、彰顯Made In Taiwan精神的《夢幻蝴蝶谷──胡桃鉗MIT》。

自從兩年多前台北藝術大學校長邱坤良丟出這個「本土自製芭蕾舞劇」點子,舞蹈系所即展開籌劃整合工作。不諱言這是道命題作文,特別是對於多年來以現代舞見長的舞蹈學院而言,答題的難度相對增高;不過這道考題來得並不令人意外,早在一九九六年,還是戲劇系主任的邱坤良,即以霧峰林家史事為題材,執導戲劇系學期製作《紅旗‧白旗‧阿罩霧》,前年再次編導《一官風波》,則以鄭芝龍史實為背景,反映現實社會。專精台灣戲劇史的邱坤良,點子奇多,對於這次《夢幻蝴蝶谷》的製作,他表示最初的想法只是希望能推出一套雅俗共賞的節目,尤其今年剛好是舞蹈系創立二十週年,若能製作一檔大型舞劇,跨系所整合傑出的師生校友,當是最好的慶祝方式。

台灣自製的芭蕾舞劇

至於MIT的定義,邱坤良認為只要是由國人編創、製作、演出,在此時此地發生的活動,便可謂「本土化」了;不過,即便是定義如此寬廣,《夢幻蝴蝶谷》還是讓製作群傷透腦筋。首先是跨系所的整合工作,這齣舞劇粗估出動了三百名師生參與(註2),據執行製作簡立人的記憶,應是自一九八一年中國芭蕾舞劇《龍宮奇緣》之後,幕前幕後陣容最為龐大的製作,光是溝通、協調、分工、調度,就極為耗時費心。接著,是棘手的改造工程,如何落實「本土化」而不流於標籤或意識形態?如何在各方人馬不同的想像與創作模式中達成共識?更是製作群面臨的一大考驗。

「光是劇名我們就開會開了好多次……」簡立人與舞台設計王世信不約而同笑道,從《胡桃鉗MIT》到《夢幻蝴蝶谷》到《夢幻蝴蝶谷──胡桃鉗MIT》,幾個關鍵字排列組合了無數次,而負責編舞的張曉雄,回憶起去年一整年花在舞劇結構上的討論,也彷彿是在訴說一個磨人孩子情狀般,集合眾人的腦力激盪,終於確定了現有架構、展開排練。張曉雄說,雖然製作群大可就《胡桃鉗》原本照搬,不過既然要思考本土化的意義,抓牢MIT精神,他選擇保留柴可夫斯基的音樂,而改從舞劇文本下手,試著找出《胡桃鉗》當中,不分古今中外、普世皆然的部分。

家庭倫理的彰顯

張曉雄認為,《胡桃鉗》(註3)可說是一個小女孩在夢中得到現實的補償的故事。故事中的節慶歡樂、一個家庭的溫馨畫面、調皮吃醋的弟弟與疼愛小女孩的教父,角色均十分生動,讓他聯想到「家」──結構簡約,卻是社會最小最基本的單位──於是他決定將《夢幻蝴蝶谷》的重心放在家庭,彰顯中國人的家庭倫理精神,這也正是少年即離家求學、輾轉流浪的張曉雄,感觸最深之處。

於是《夢幻蝴蝶谷》也有一個家,教父改成外公,弟弟仍然頑皮,妹妹羨慕姐姐跳芭蕾,胡桃鉗玩具便順理成章換成妹妹夢想中的一雙芭蕾舞鞋。而平時和樂的家庭,台面下其實蘊藏著父親與外公的緊張關係,為故事增添衝突張力。至於蝴蝶的由來,則是意外加上自然的結果。張曉雄說,在確定了「家」這個內在精神之後,他開始尋找外顯的表現形式,與足以作為象徵的(symbolic)符號。由於保留了原劇的夢中之旅,一開始他與製作群一同發想時,從黃梅調《梁祝》到《西遊記》、《七仙女》等等,各式各樣的中國民間傳說故事和角色全都討論了一遍,「連千里眼、順風耳兄弟都上場了……。」張曉雄禁不住大笑道,可惜大家都感覺不太對勁,雖然這樣可以讓學生大展學習已久的功夫身手;直到去年中的某一天,他正在上課,突然飛進來一隻蝴蝶,嚇得學生紛紛走避,剎那間,他確定了,就是蝴蝶。

蝴蝶美麗的蛻變

生於柬埔寨的張曉雄說,從小,他對台灣的印象不外是日月潭、阿里山神木、蔗糖與蝴蝶蘭,「台灣本是個蝴蝶王國,蝴蝶看似脆弱美麗,實則生命力強韌的特質,正是個很好的象徵,而蝴蝶從看似醜陋的毛毛蟲蛻變化蝶的過程,也獨具意義。」令他意外的是,對於蝴蝶這樣美麗的一種自然生物,學生的反應竟是恐懼與躲避,可見現代文明社會與大自然的隔閡日深,如果能藉著《夢幻蝴蝶谷》演出,喚起大家保護生態的意識,也不失為一種理想的教育劇場。

以立基傳統、發展現代,兼容中西文化為理想目標的國立台北藝術大學,即將以這齣《夢幻蝴蝶谷──胡桃鉗MIT》,展現其多年成績,而製作群企圖打造的一個夢幻場景,就要揭幕。

(本刊編輯 楊莉玲)

註:

1《胡桃鉗》舞劇改編自霍夫曼(E.T.A. Hoffman)所著的《胡桃鉗與老鼠國王》,一八九一年由俄國編舞家培帝巴(Marius Petipa)委任柴可夫斯基(Tchaikovsky)作曲,一八九二年在馬林斯基劇院(Mariinsky Theatre)首演。這齣舞劇在一九三O年代傳到西歐,一九四O年代播至美國,從此成為每年耶誕新年假期必演的經典作品。參見http://www.nutcrackerballet.net/。

2包括舞蹈系所、劇場設計系與音樂系所,由靳萍萍設計服裝、王世信設計舞台、曹安徽設計燈光、徐頌仁指揮音樂系管弦樂團與合唱團現場演出。舞蹈學院院長張中煖曾以三「新」二「一」歸納《夢幻蝴蝶谷──胡桃鉗MIT》的特色,三個創新分別是:將《胡桃鉗》以本土化呈現、本為耶誕應景的節目提前至國慶日演出、專業舞蹈學校登上國家劇院舞台;二個第一次是:舞蹈系創系二十年來首度製作芭蕾舞劇、參與人數破紀錄。

3《胡桃鉗》從一場耶誕宴會開始,小女孩克蕾拉(Clara)的教父送給她一個玩具胡桃鉗作為禮物,嫉妒的弟弟折壞了玩具,雖然教父隨即修復了它,克蕾拉在曲終人散後,依然掛念著回到客廳,擁著心愛的它入睡。午夜鐘響,胡桃鉗與所有的玩具盡皆活了起來,與老鼠展開大戰,克蕾拉幫助胡桃鉗打敗了老鼠國王之後,胡桃鉗變身為王子,帶著她遊歷雪國與糖國。在糖梅仙子為他們獻跳各國舞蹈之後,克蕾拉醒來,發現自己抱著胡桃鉗睡在耶誕樹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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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作翩翩,蝴蝶成群

不知是偶然或是巧合,今年的舞台上,處處可見蝴蝶蹤影。除了四月舞蹈空間舞團首部兒童舞作《史派德奇遇記之八腳伶娜》、九月初甫結束的林向秀舞團創團作《林家花園》以及本月登場的《夢幻蝴蝶谷──胡桃鉗MIT》,接下來年底的三十舞蹈劇場《發條蝴蝶培養皿》,也與蝴蝶關係匪淺。

「也許就像是一種漂浮在空氣中的味道,大家都嗅著了。」《夢幻蝴蝶谷》的編舞者張曉雄說,談不上是有志一同,但創作者紛紛關心起蝴蝶,倒是個挺有趣的現象。創作素材來自生活,假若周遭所見遍地是蝴蝶飛舞,或許能夠解釋這場蝴蝶風潮的形成原因。不過,真正的蝴蝶已不多見,恐怕要到觀光景點或博物館去欣賞陳列的標本;但蝴蝶的美麗形象與象徵意義,深獲設計者與大眾青睞,隨處可見的蝴蝶飾物、LeSportsac包包上頭色彩斑斕的蝴蝶、服裝及彩妝品牌Anna Sui除了薔薇之外的蝴蝶圖樣……各種蝴蝶分身,以不同於標本的製作方式,停駐在生活中,吸引眾人的目光。

對於表演創作者,同樣是蝴蝶,意義與玩法自然不同。《史派德奇遇記之八腳伶娜》的蜘蛛入森林歷險,途中遇見蜻蜓、蝴蝶、螳螂不足為奇;《林家花園》既然是一座秘密花園,花園中出現蝴蝶自然是順理成章;《夢幻蝴蝶谷》要《胡桃鉗》根植台灣,蝴蝶谷的安排也是言之成理;倒是《發條蝴蝶培養皿》的蝴蝶並不單純,編舞張秀萍、蘇安莉這次邀請王嘉明跨刀助陣,畢業於台大地理系的王嘉明,丟給她們的題目卻是舞蹈課不會教到、應用於氣象學上的「蝴蝶效應」(The Butterfly Effect),而「蝴蝶效應」不僅被拿來當作樂團名,也被拍成一部科幻驚悚片,預計明年二月在美國上映。

《史派德奇遇記之八腳伶娜》的蝴蝶翅膀,化作舞者手中的兩把扇子;《林家花園》的蝴蝶,象徵易碎美麗的愛情,穿套在舞者的手指尖;《夢幻蝴蝶谷──胡桃鉗MIT》的蝴蝶是張曉雄出的一道難題,讓設計者必須設法製作出一對清晰可見卻不妨礙舞動的翅膀,穿戴在舞者身上;至於《發條蝴蝶培養皿》的蝴蝶將以何種面貌出現?張秀萍還在思索,也許是介於人與巫觋之間的一種形象感覺,肯定的是,不會「就是蝴蝶那個樣子」。(楊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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