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AR表演藝術
專欄 Columns

見微知著談對號

也許不對號、可於任何時間內自由進出劇場的表演,更為草根,更接近人民的生活,更有娛樂性、聯誼性。但售票、定時、且對號入座的演出顯然注重表演的完整呈現,強調藝術的莊嚴。前者在親民,後者在止於至善。追求不同,票務結構也有所不同。然而對所有觀眾而言,一旦是售票演出,適度的公德心和自制力就被期待;前者是教育,後者是修養,合起來是文化。

也許不對號、可於任何時間內自由進出劇場的表演,更為草根,更接近人民的生活,更有娛樂性、聯誼性。但售票、定時、且對號入座的演出顯然注重表演的完整呈現,強調藝術的莊嚴。前者在親民,後者在止於至善。追求不同,票務結構也有所不同。然而對所有觀眾而言,一旦是售票演出,適度的公德心和自制力就被期待;前者是教育,後者是修養,合起來是文化。

最近到劇場裡看表演,總遇到一堆「拒絕對號的小子」,他們買了低價票、卻在高價區中胡竄亂坐;偶而遇到服務人員或「本尊」前來糾正,還泰然地指揮本尊們坐到其他位置上去,「反正還有空位!」我們的年輕學子願意接觸表演藝術,值得欣慰;他們視這樣的入座方式為當然,美中不足。

記得十幾年前我剛開始製作戲曲,就曾遇過一批有趣的老觀眾。他們習慣在國軍文藝中心看戲,不習慣對號入座,也不習慣準時。他們把文藝中心當成生活中固定的駐足點,每天有空就到門口看看。如果有戲,他們就進去;進場的時間可以是演出前,也可以是演出中間。同理,他們看夠了就走,離場的時候可以是散場時, 也可以是演半截時。至於座位,他們認為誰先到誰先坐,如果有人持票請他們禮讓,他們會大聲喧嚷,弄得全場側目,持票者只好自認倒楣,摸鼻了事。那時的文藝中心可說像個室內的外台。 後來我發現在國父紀念館看表演,也是如此:該館不分樓層,買一張最低票價的入場券就能長驅直入、衝到第一排看戲;如果遇到持票者來請讓座,大部分人就直接移坐至中間的通道上,把通道擠得水洩不通、行走無徑,既影響他人的觀賞品質,又違反劇場安全。這些多半是年輕人,且以學生為主。

十幾年來,老實說,我差一點以為這種現象已漸被導正了,國民素質的提昇嘛!誰知近一兩年來,「不對號入座」重新流行。某日我在一個很好的表演廳裡遇到一個有趣的「小青年」,當我出示票券請他讓位時,他居然說表演廳又不是我開的,再囉唆他就打人。幸好我的同伴(丈夫)身材高大,把該好戰的勇士請出去「好好地勸說了一番」,對方才退讓了。

身為一個表演場地的管理者,我想過把票印為不同的顏色,以色辨區,但這是「抓小偷」的心態,目前的售票系統亦難配合。我想過全場統一票價,但這是鴕鳥政策,自己假裝劇場內所有位置都一般好,且會在入場時間與順序上另外引發其他紛爭。我想過在開演前呼籲觀眾對號入座,但那些一開始就沒打算玩公平遊戲的人,怎會在此時自己站起來?總之,防不勝防。

也許不對號、可於任何時間內自由進出劇場的表演,更為草根,更接近人民的生活,更有娛樂性、聯誼性。但售票、定時、且對號入座的演出顯然注重表演的完整呈現,強調藝術的莊嚴。前者在親民,後者在止於至善。追求不同,票務結構也有所不同。然而對所有觀眾而言,一旦是售票演出,適度的公德心和自制力就被期待;前者是教育,後者是修養,合起來是文化。如果能懂五六種語文、能打七八款電玩,在公眾事務上卻不能推己及人,在自我約束上也不能踏實守分,這種後浪豈不令人頭昏?想到國家未來的文化菁英竟然手持低價票券、大剌剌地站在高價區問這問那:「這裡有人嗎?……這裡有人嗎?」那份從容自在令人不禁有些悵然。

文字|辜懷群 辜公亮文教基金會執行長

藝術家請回答-吳珮菁廣告圖片
評論與回響廣告圖片
歡迎加入 PAR付費會員 或 兩廳院會員
閱讀完整精彩內容!
歡迎加入付費會員閱讀此篇內容
立即加入PAR雜誌付費會員立即加入PAR雜誌付費會員立即加入PAR雜誌付費會員
Authors
作者
世界舞台 盡在你手廣告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