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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祥一直企圖在嚴肅與通俗音樂中尋求平衡點,應允自己作為兩者的橋樑,一路走來,從未曾輕易放棄。(許斌 攝)
音樂 不受病痛軀體禁錮 創作執著不斷

李泰祥《情.奔》 以音樂打造動人神話

「我心中的神話故事,應該要氣勢磅礡合於人性,而又…超越時空!」李泰祥最新創作《情.奔》,期望表現的是這樣的企圖心。李泰祥重新打造后羿與嫦娥、洛神與曹植的神話故事,並結合以葉維廉詩作〈寂然動容〉為本、朗誦加上背景音樂的創作的樂曲,李泰祥在《情.奔》裡,衍化出〈情劫〉、〈情動〉、〈情奔〉三段式的夢。

「我心中的神話故事,應該要氣勢磅礡合於人性,而又…超越時空!」李泰祥最新創作《情.奔》,期望表現的是這樣的企圖心。李泰祥重新打造后羿與嫦娥、洛神與曹植的神話故事,並結合以葉維廉詩作〈寂然動容〉為本、朗誦加上背景音樂的創作的樂曲,李泰祥在《情.奔》裡,衍化出〈情劫〉、〈情動〉、〈情奔〉三段式的夢。

張琳琳美聲劇坊—李泰祥最新創作《情.奔》

8/10~11    20:00

台北  紅樓劇場

INFO  02-23119380

「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麼流浪,流浪遠方,流浪……」

多年來,李泰祥夢中的〈橄欖樹〉,常在流浪中與您不期而遇。然縱使民歌時代早已離我們遠去,未竟的夢想依舊在他胸中存蓄、喧騰不息。

優遊於通俗與藝術之間

無可諱言的,音樂大師李泰祥,無疑是眾人最熟悉、知名度最高、也最為人崇敬的作曲家之一。在創作的路程當中,他持續不斷地自我尋求。嚴肅音樂創作之外,在校園民歌風起雲湧的年代裡,他為流行樂手寫歌、為電影配樂、改編鄉土民謠……多元化的創作,也因為他的音樂背景與個人潛質,使得歌曲的創作散發出一般流行歌曲所沒有的藝術特質,而其獨樹一幟的氣質儼然塑造了通俗音樂的另種新風格。在這領域當中,李泰祥一直在尋求途徑,將他滿懷的音樂理想,以大眾熟悉的語彙表述,並且將流行音樂帶領至更深一層的境界。企圖在嚴肅與通俗音樂中尋求平衡點,應允自己作為兩者的橋樑。而這樣的心意,一路走來,從未曾輕易放棄。

李泰祥的作品,有古典與流行的、有藝術與商業的、有東方傳統的、更有西方的現代的。多樣又多產的創作,實也無以歸類。但就像是玩笑似的,上天給了這位英氣風發的作曲家最嚴苛的考驗,將他內心源源不斷的創作靈感,禁錮在身體的軀殼內。帕金森氏症的折磨不僅限制他的活動力,最殘酷的,是記憶上的障礙,使得他在半分鐘前的靈感頓時化為烏有。然而十多年了,溢滿於胸的創作意圖使他執著於音樂之路,以艱困的筆觸,持續地在樂譜上刻畫著。

以音樂重新打造神話故事

「我心中的神話故事,應該要氣勢磅礡合於人性,而又…超越時空!」李泰祥最新創作《情.奔》,期望表現的是這樣的企圖心。他說,后羿射日跟嫦娥奔月,是陪伴他整個童年時光的故事,其中的浪漫情節,讓他至今仍然羨慕不已。而洛神與曹植這對才子佳人的無法結合,則是令他痛惜。不滿於這個愛情故事的結局,李泰祥將這兩則故事重新打造,成為一個合於願望的神話故事。此外,另一個創作的緣起之一,是《安靜在五月的懷柔》這個五重奏——有感於名作家葉維廉的詩作〈寂然動容〉,大師將它以朗誦加上背景音樂的方式寫作。而融合神話故事與〈寂然動容〉這兩大元素,李泰祥在《情.奔》裡,衍化出〈情劫〉、〈情動〉、〈情奔〉三段式的夢。

這三個夢,對應的其實是大師的三個「夢的故鄉」。台東阿美族原住民家族出生的李泰祥,在第一個夢裡所要詮釋的,便是他引以為傲的血緣。「大地」、「悲歌」、「戰舞」所組合成的〈情劫〉,在音樂、合唱與打鼓佬的烘托中,男舞者所領軍的舞蹈展現著原始又粗爌的生命力。第二個夢〈情動〉,代表著大師生長的環境,是詩作〈寂然動容〉與西洋音樂的實驗創作。第三個與主題同名的夢〈情奔〉則是對未來的想像,分成「咱的約定」、「煮豆燃豆萁」、「水仙」三個部分來講述。台語、南管、歌仔戲的中和媒材,體現著他對創作的雄心與抱負。三個夢在換幕間以「說書」方式串連,使得夢境不間斷的手法新穎且耐人尋味。而整個主題《情奔》的「情」,指的是浪漫的豪情,「奔」則是生命力的代表,《情奔》裡的三個夢想,原來是大師此生歷程與想像的陳述。

「空」,造就豐姿多采

詩人、舞者、說書、小旦、獨唱、合唱,以及西洋管樂、弦樂,國樂彈撥、擦弦及打鼓佬……這樣眾多角色、多樣樂器,加上佈景、燈光效果的匯流所編織出的夢境,應該是繽紛多彩的,然而,作品思考的中心點,卻是一個出人意表的「空」字。「樂譜上的休止符有多大的力量?」李泰祥問著。其實,音樂的休止並不是代表著「弱」或者「停止」的概念,休止符的力量,往往比音響上極盡的聲響還要來得更強烈,因為音樂的欣賞,不是耳朵所聽見的聲音有多少,而是旋律直達內心的強烈感受!

在這部作品中,李泰祥用了相當多意想不到的實驗性手法表現。例如大提琴不拉弦而改拉音柱、以手指在笛子按孔上敲打發出聲音而不吹氣等等,改變了傳統演奏方式並且開發出多種變化,使得樂器的演奏及音色的轉變更向上提升。如此大膽的技法,若不是對樂器性能和音色有相當的熟悉度,是無法想像出來的。在人聲上,除了模仿京劇、能劇的唱腔外,「氣聲」的運用也是一大創舉。李泰祥更舉例,在某些聲音的表現上,就像書法筆畫的「捺」一樣,是需要有內在的勁道的!而唱詞部分,他更大量運用毫無意義的文字來創作,如「大地」裡的hai ho, hai ha ho…或「悲歌」裡的ha ha wa, lu wa na, si li li…若說它們是以無意義的文字來營造氣勢,毋寧說它是將語言的隱藏,不希望文字上既定的意義破壞了音樂豐富的美感。無怪乎美聲劇坊藝術總監張琳琳認為這是另一種「劇場音樂」的創作。「整個作品是對於樂器新聲音與強度的探討,這是我的理想,以及文化上的企圖心與抱負。」李泰祥說:「也許有人會質疑這樣的表現手法不是音樂…」但是,以氣聲、無意義歌詞、大提琴拉音柱及笛子按孔的弱音等等所表示的「空」,誰又能說否定它其實「不是空」呢?這麼說來,大師所謂的「少,就是多」的道理,頓時間,不就都豁然開朗了嗎?

用聲音來演戲

談起創作,再辛苦也要盡力表達的李泰祥,為了抑遏音樂激動不已的心境,只好停止談話,炯炯有神的目光霎時柔和了下來。「空寂,就像葉維廉〈寂然動容〉的開頭一樣,李泰祥的內心是那般空寂。」不斷思索著如何在詮釋這首約二十分鐘的同名歌曲時,張琳琳有如此的想像。三個夢;三段故事。但這些故事只是一種形而上的提示,而不以劇情來表達。也就是說,舞台上縱使有舞者,甚至小生、小旦等角色,但所演出的內容卻沒有任何寫實的闡述。「非實非虛!」張琳琳解釋,這是「非具象精神」的描繪,若真要探討它與戲劇的相關性,可以說這件作品是「用聲音來演戲!」與大師工作的這段期間,除了音樂深度上的震懾之外,最感佩的,該算是他堅毅過人的精神吧!疾病的侵蝕使得大師必須靠藥物控制不聽使喚的身軀,在藥效作用下,一次也只有短暫的兩個小時內能夠勉強集中精神。而在這勉強的期限內,還必須忍受著藥物過敏所帶來的不適。然而在排練期間,卻不曾見他顯現倦容而影響了工作。

愛情,一直是李泰祥作曲的泉源,思緒的綿延則是他執著於斯的原動力!在他神話般的夢境中,請一齊來感受大師源源不絕的生命活力,以及熱情澎湃的音樂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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