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香港藝術發展局資助、資深文化記者籌畫發行的藝評雜誌《文化現場》,雖然雜誌的成績得到藝發局藝評小組認同,認為可考慮接納其申請,但建議上遞至握決定權的藝發局大會時卻不獲通過,雜誌面臨停刊命運。
二○○六年一群資深香港文化記者組成聯盟,向香港藝術發展局(藝發局)申請出版藝評雜誌《文化現場》,二○○八年初落實兩年資助,雜誌同年五月創刊;首年獲撥款近三百萬港元,翌年減半,希望以廣告收入支援運作。在今年中,雜誌在資助期滿前發起聯署支持續辦,累積人數有千,為雜誌申請二○一○至一三年的撥款打打氣。只是,雖然雜誌的成績得到藝發局藝評小組認同,認為可考慮接納其申請,但建議上遞至握決定權的藝發局大會時卻不獲通過,雜誌面臨停刊命運。
香港藝文雜誌經營艱難,《文化現場》令人期待
近年香港藝評在紙面的發表空間萎縮;網路的出現雖有轉機,但業界對藝評雜誌仍有期待;但以往藝評刊物大都難逃消失的命運。自資出版的像《越界》,固然缺乏持續運作的資源,但亦不見受資助便開花結果。一九九八年,藝發局曾撥款五百萬港元,支持《南華早報》與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香港分會)聯合出版雙語藝術刊物《打開》,亦只運作了一年便無以為繼。停刊原因各有說法,包括據說藝發局對刊物內批評文化政策的文章甚有意見;受資助雜誌與獨立言論之間仍有矛盾。
目前要獨立營運文化雜誌,必須要打破以往只關注發展紙面內容的思維;二○○三年創辦的《am post》內容以藝文活動推介為主;廣告收入令雜誌站穩腳,便繼而利用這平台的滲透力,開拓與文化和教育組織合作的可能性,像主辦展覽、支持文化活動等;二○○六年出版的英語文化雜誌《瞄》,甚至贊助「香港藝術節」節目,主動爭取讀者注意力。只是這些雜誌走的是綜合路線,難以支持大量藝評發表,而純粹的藝評刊物似乎仍需以資助方式出版。
業界對《文化現場》有所期待,是希望憑藉其強大的編輯支援和網絡能開展新天地。雜誌邀請了資深媒體人趙來發任總編輯,另一資深媒體人區惠蓮則管營運和發展;近百位文化和藝術評論人加入作者列,創刊當日濟濟一堂。而創刊號的確有看頭:三分之二篇幅是演藝活動或現象的評論,加上熱門文化專題,端的是對應「西九龍文娛藝術區」效應下的積極策略。但雜誌出版兩期後,便因趙來發抱病而由區惠蓮兼任主編。雖雜誌仍保持藝評發表,但整體方向渙散,明顯是欠了前瞻視野、穩定軍心的主舵手;不但無力開發廣告版面的可能性(據說也受經濟情況影響),更莫說拓展紙面外的發展空間。一年下來,《文化現場》似乎交不出預期的成績單;趙來發過世後,主編由區惠蓮接任,加上第二年資源減半要緊縮人手,令雜誌發展更受阻力。
恐因批評引發官方不滿,更需思考開拓未來影響力
《文化現場》改版後節省了成本,亦開始拓展雜誌的影響力,包括主辦研討會、開發台灣發行網絡等,而編輯方面亦摸出一套靈活的運作方式,如邀請客席專題編輯等;當雜誌漸見起色,卻慘受停刊之脅。藝發局的聲明表示尊重藝評組的意見,「但亦非常關注雜誌未能達致其在合約內所定下的營運目標…為確保公帑能妥善運用…決定以公開邀請計劃書的方式支持藝術評論雜誌」,當然亦歡迎《文化現場》再作申請。雜誌董事局對決定表示失望,亦批評藝發局評審和議事的透明度不足。事實上,某期內容因針對批評藝發局資助政策而引起微言,使這次申請失敗的原因更顯複雜。
但當矛頭指向藝發局時,《文化現場》是否憑「有改善」這張牌就通行無阻?客席編輯的想法不是上策,刊物整體的視野和內容策劃依然不甚明朗,其營運方式也未及成熟,對演藝話題和現象發掘的敏銳度不足,種種也令《文化現場》目前的據點太弱,不能立於不敗之地。今天讀者對紙面媒介有更高要求;辦一本不脫「虧本」命運的文化雜誌不能只看刊物本身,還看如何利用這個平台開發出超越紙面的可能;這點無疑更值得不論是《文化現場》還是下一本藝評雜誌去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