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跨界融合不是新世紀的新鮮事,早在古代就有,只是要看是否能交流出「代表樣本」,成為最後的「王道」。這個樂季的跨界風依然熾盛,除了有兩大國樂團孜孜不倦地打造國樂新版圖外,以西樂為主的管絃交響樂團如NSO也在開季音樂會中,演出二胡與箏分量不輕的《台灣雙連畫》。
若以為廿世紀末樂壇刮起的跨界與融合風尚是個新點子,那真是個天大的誤解。無論是唐朝讌樂裡納入的胡琴、琵琶,或一七七○年代維也納時興的土耳其鼓號樂隊,以至於民初廣東音樂嘗試以小提琴取代粵胡,均在在顯示各種民族音樂曾經在不同時空背景或條件下的交流樣貌。問題非關乎對不對,甚至也無所謂好不好,即使原屬歷史的偶然,凡經由時光沉澱,從任何樂種或風格裡淬煉出的代表樣本(有時被稱做「經典」),最終皆為王道。
《台灣雙連畫》 納入二胡與箏的管絃音畫
對台灣而言,近二十餘年的這波音樂融合,在西洋古典方面包含了當代作曲家主要以特殊音色或音響著眼,將中國傳統樂器納入管絃樂曲攪拌;在現代國樂方面,除老生常談的交響化模式之外,也包含對西歐之外的民族音樂或樂器的濡染與接枝。審視未來半年各大樂團的樂季節目,筆者依上述觀點挑了三場音樂會作為觀察重點。國家交響樂團本季以馬勒系列為重頭戲,然開季音樂會(9/17)除了最具人氣的第五交響曲外,也將首演近年頗具人氣的旅美作曲家王怡雯的委創曲《台灣雙連畫》,一首納入二胡與箏的管絃音畫。從樂團所提供的樂曲解說看來,這首作品並非協奏曲,然在配器上二胡與箏的分量顯然不輕。採取類似概念或手法的作品過去也有,但能跳脫聲音的表面遊戲,而在不同的織度、質感和觸感間做出言之有物的「音樂」,對作曲者和演奏者確實均為一項考驗。
「彈.印象」東西樂器尬場 「『箏』符琴海」各族「箏」鳴
國樂界近年將跨界/融合玩得最兇的台北市立國樂團,這方面的重頭戲多放在明春,未來半年實專注於相對傳統的胡琴主題系列。國家國樂團則在本季的「超.樂」系列裡製作了兩場另類音樂會,其中「音樂大不同—彈.印象」(11/12)以東西方的撥絃樂器尬場,邀請德國演奏家以曼陀林、魯特琴、吉他與國樂演奏家以柳琴、中阮同台,曲目包含東西方的原創及改編曲以上述各種樂器經不同組合混搭,並配合國樂團演出。「音樂大不同—『箏』符琴海」(12/17)則以東亞各國的箏族樂器與國樂團拼場,包含同中求異的中國箏、日本箏、越南箏與伽椰琴。不同於「彈.印象」的是,本場曲目多屬各國演奏家各彈各調,讓音樂在觀眾腦海中自行碰撞或交融。實質上,國樂在台灣早已跨出過去地理上以中原為框架的傳統漢族音樂刻板印象,至於融得好不好?其實也如前所述,端視個別作曲家與演奏家的功力,而最終則屬歷史和美學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