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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莎士比亞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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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莎士比亞殺了

詮釋和創造的本意,本來就是要建立在有沒有能力找到前人的不足或者未盡之情、未盡之言、未盡之理,而去補足它,這才達到了詮釋或創造的原則。否則,像我演完了《奧賽羅》,就算詮釋過了,那就不是了,而且大不是,我只不過是經過了一次莎劇的洗禮而已。不同的是,我用他的語言,照貓畫虎地過了一個場而已。

詮釋和創造的本意,本來就是要建立在有沒有能力找到前人的不足或者未盡之情、未盡之言、未盡之理,而去補足它,這才達到了詮釋或創造的原則。否則,像我演完了《奧賽羅》,就算詮釋過了,那就不是了,而且大不是,我只不過是經過了一次莎劇的洗禮而已。不同的是,我用他的語言,照貓畫虎地過了一個場而已。

上帝的創造是「無中生有」,人類的創造是「有中再有」而已。這「再有」的意思並不是指新發明了什麼以前沒有的。而是在既有的裡面,開拓出了一個不同的「表現」而已。換句話說,就人類的創造而言,哪怕是製造業,發明業,也都只是不同的「加工業」而已。

 

如果是這樣,那麼許多事就好說了,比方說「莎士比亞」,他創造出空前的戲劇表現形式,但他也是從他之前的戲劇世界學習了「世界」裡的奧秘。然後以他,或他們自己的方式,告訴世界。所以,莎士比亞也只是在「詮釋」戲劇文化,詮釋上帝已經給過的創造,詮釋別人的「創造」,詮釋別人的詮釋。用了別人的方式,但是,他用了他自己的語言。

從看莎劇到演莎劇

在台灣學習研究戲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應該也算是其中之一吧。詮釋過莎翁的大概也不計其數;最早看到的中文本,是梁實秋先生翻譯的,把我看得……累死我了。直怪自己程度不夠,可是為什麼看《雅舍小品》卻那麼津津有味呢?現在知道了。語言不同,大師也無奈。

大概是卅八年前,第一次看到莎劇的演出。由文化大學前身的文化學院戲劇系搬演的,導演是王生善,懷著朝聖的心情去看的,我錯了,看了一半就睡著了。好像是在植物園的藝術館。過了幾年,又看了黃美序導演的《李爾王》,朗熊老師演李爾王,我沒睡著,我又錯了,因為我睡飽了去看的。看得我站在南海路上……不知何去何從,我還要不要熱愛戲劇?還好後來去看了幾場雲門舞集,氣就消了,原來舞蹈業的加工能力,跟戲劇業差不多!!不怪誰,絕不怪誰,我既不會演又不會跳,要怪大概只能怪他們的創造或詮釋裡面,使命感都太強了,所以往往出來的東西,吶喊性比藝術性高出了許多,打不到我心裡,我只是必須禮貌的拍手,拍到紅了,才不虧欠地走出劇場。

時光一變,鏡頭一轉,該我和金士傑上台演《奧賽羅》了,莎劇的四大悲劇之一。演吧,說別人說了半天,都只是在一些故紙堆中找文章、討生涯。不知不覺,自己也成了今之古人而無可奈何。

但是只要肯坦白檢討,今之古人也好,重新犯錯也好,都不要太在意了,古人的作品雖有未盡之處,但是也沒有那麼容易就被重新詮釋了。詮釋和創造的本意,本來就是要建立在有沒有能力找到前人的不足或者未盡之情、未盡之言、未盡之理,而去補足它,這才達到了詮釋或創造的原則。否則,像我演完了《奧賽羅》,就算詮釋過了,那就不是了,而且大不是,我只不過是經過了一次莎劇的洗禮而已。不同的是,我用他的語言,照貓畫虎地過了一個場而已。

演莎劇就是要「熟讀劇本」

莎士比亞演出的反省:要熟讀劇本;僅只是欣賞劇本和研究劇本的人,跟排練了又排練,演出了又演出所感受的角度和溫度是不同的。最好兩者能愈結合愈好,要搞清楚劇本所發生的時代、背景、環境、人物的背景個性,社會的習慣,「愈清楚愈好」。還有那寫實、寫意、寫情、寫景的無韻詩,要處理得「相當熟練」,熟練到就像一個現代詩人、散文家、政客、神經病一樣地自然而且合理,這樣,你可能就可以上台去,詮釋詮釋莎士比亞了。別以為以上談的東西很容易做到噢!!要做得準確到位,在我記憶裡,台灣還沒有一個人……

未來,我相信,很快就會有,其實莎士比亞劇的演出,沒那麼難,只是以前的人,都沒有真正地、徹底地、貫徹地去練習莎劇的語言,所以我們的「創造」就成了「不徹底」或「不完全」的一種失敗的表記!!這是我個人的反省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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