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 表演藝術雜誌

「整首樂曲聽起來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我認為沒有任何人能抗拒這種音樂。人先被音樂打倒在地上，然後再在天使的翅翼上被抬舉到最高的高度。」一八九四年十二月十八日，馬勒在完成了他的第二號交響曲《復活》時，是這麼說的。

畢羅的惡評與葬禮  攸關《復活》創作

距離他的第一首交響曲完成的時間，馬勒隔了六年的時間才寫出他的第二首。創作過程發生的奇妙轉折，至今仍為人津津樂道。據說在一八九一年，馬勒認識了當時漢堡愛樂的總監畢羅（Hans von Bülow），當時這位知名的指揮家、鋼琴家（還是李斯特的前女婿）對提攜後輩不遺餘力，馬勒曾在他身旁學習，並且常代理他指揮樂團。當時馬勒將他當作偶像，並且將剛剛完成的〈葬禮〉樂章給他看但沒有想到畢羅竟無情地批評：「如果這還能稱為音樂的話，那我就對音樂一無所知。」受了重大打擊的他從此便將樂譜擱置一旁。但就在他搜索枯腸、想要找尋靈感時，適逢畢羅去世。在喪禮中他靜坐追憶中，卻猛然聽到合唱團在風琴的伴奏下，唱出了德國詩人克羅普許托克（Friedrich Gottlied Klopstock）的讚美詩《復活》Die Auferstehung。這樣的歌聲，就像雷擊一樣打在馬勒的身上，也讓他得到了體悟。

《復活》的得名，就是因為他根據讚美詩寫了最終的合唱部分而來。除了原有的〈葬禮〉外，隨後更發展了其他樂章，最終成了一部結合一百廿多人的大樂團、兩百人的大型合唱團、一位女高音及一位男低音獨唱，總共五個樂章並且演出時間長達八十分鐘以上的鉅作。從第一個樂章的〈葬禮進行曲〉拋出了疑問：「有無死亡後的生活？」直到終樂章喊出殷殷期盼的答案：「復活吧，復活吧，你可能被寬容。」氣勢磅礡的樂曲交織著深層的思考，讓這首樂曲成為歷史經典。有趣的是，由於畢羅，馬勒的創作遭到了瓶頸；但也由於畢羅，讓馬勒創作《第二號交響曲》的瓶頸得到解除。而畢羅如果地下有知，將一定懊悔當初給的惡評，因為這首交響曲如今被認為是馬勒第八號交響曲《千人》外，最成功也最受歡迎的一部作品。事實也證明了馬勒是對的，他的音樂果然沒有人能夠抗拒。

呂紹嘉指揮  迎向新的一年

去年「台北101」跨年焰火照亮天空的同時，耳邊傳出的正是馬勒《復活》的第五樂章。今年的跨年音樂會，在呂紹嘉的指揮下，NSO也將以整首交響曲開啟全新的一年。在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從十點半一直演到十二點，與全體團員們一年一度的約定，就要開始「倒數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