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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一)
專欄 Columns

長篇(一)

一場大陸的撤退,戰亂遷徙,人心浮動中帶著焦躁不安,好不容易折騰告一段落,心裡那口氣一鬆,病卻上來了;一世精明幹練的黑道老大,躺在病床上,看著各地趕來看他的朋友……虛弱的身體掩蓋不住精明的眼神……似微笑似莊嚴地只說:大家都有希望……大家都有希望。

一場大陸的撤退,戰亂遷徙,人心浮動中帶著焦躁不安,好不容易折騰告一段落,心裡那口氣一鬆,病卻上來了;一世精明幹練的黑道老大,躺在病床上,看著各地趕來看他的朋友……虛弱的身體掩蓋不住精明的眼神……似微笑似莊嚴地只說:大家都有希望……大家都有希望。

早就知道這個世界是許多真真假假加起來的,經常不該相信的事情,被大肆報導和口口相傳,反被人深信了。世界、國家、社會,某一部分的社會,都瀰漫著各種真真假假,食、衣、住、行,人情世故,乃至養家餬口到普世價值的信念。而,「江湖」更是自古至今,真真假假的、藝術加工的經典領域。

一場混亂的撤退

民國卅八年,一九四九年初春,上海的局勢突然吃緊,很多跟政府有點關係的士農工商、軍公教人員,都待不下去了,奔走相告,相談:走,還是不走?走哪去?離開上海?往美國?往歐洲?往香港?還是隨國民黨去台灣?

陰沉沉的春雨,下得特別不主貴。人們對未來沒有盼頭,兵荒馬亂,通貨膨脹,錢如廢紙,社會秩序亂了。張恨水寫的《紙醉金迷》,描寫了一部分的上海人心,蔣介石下令上海撤退實在匆忙,這麼大的事!誰還都沒什麼經驗,青島撤退秩序不亂,早有準備的關係,連兵工廠裡的工人家眷、木箱子,甚至玩具,也能帶到台灣來;上海,亂、搶、爭,比誰幸運誰不幸運,有錢的大商人知道自己留不住,行動得早,把城裡的房子、鄉下的地通通賣了,買條貨輪,四五千噸的,帶著家人、紡織用的機器、資深的工人、金條,來到台灣,找機會再創業;有的去了香港、南洋,也都是不慌不亂,保留了再起步的實力。

有「上海皇帝」之稱的杜月笙,知道共產黨不比日本人,不比國民黨,江山易主,知難者必退,杜月笙安全地將家業妻小,帶到了香港。選香港應該是適合杜先生東山再起的地方,無奈沒有多久,他就病重告危;消息傳開,大陸、台灣、南洋,幫裡幫外,黑白兩道,震驚地看待,都派來了人到香港探視,也可以說是「送行」了。

一場大陸的撤退,戰亂遷徙,人心浮動中帶著焦躁不安,好不容易折騰告一段落,心裡那口氣一鬆,病卻上來了;一世精明幹練的黑道老大,躺在病床上,看著各地趕來看他的朋友……虛弱的身體掩蓋不住精明的眼神……似微笑似莊嚴地只說:大家都有希望……大家都有希望。不一會,就走了。

將好友介紹給蔣介石

杜月笙的行事作風,幾乎全寫在臉上,就是:你不要亂來!聽我的沒錯!有話你說!別耍花招!否則要你後悔不及!賞罰分不分明我說了算!不服氣放馬過來……幾十年載上海灘,風格清楚,招牌響亮,從優勝劣敗、弱肉強食的價值觀來看,那杜月笙看誰一眼,你就不得不稱她為「先生」,別的都不敢稱呼了。這人的表情,看照片都會怕他,怎麼長得這麼精明?這麼不苟言笑?這麼ㄍㄧㄥ!!好像是一個沒有一句廢話的人,派人去殺一個人,結果槍手沒成功,第二天與想要殺的人還見到了面,兩人都可以像昨天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正常寒暄。

他在自己病重之後,知道可能是大限了,遣散,以及介紹幾個好友,特殊技藝的人給當時的一些朋友,包括介紹一位多年來幫杜先生擺平江湖恩怨的林先生。林先生是寧波人,說話口音和蔣介石的奉化縣可以說是相通的,杜先生臨終前把林師傅介紹給了蔣介石,因為林先生的太極內功相當深厚,當年也才五十出頭,功夫正在爐火純青的初步,只會更好的一種境界。但是,蔣先生和林先生可能是志不相投,也可能在蔣先生身邊,太多人際關係的角力戰,林先生離開了總統府,江湖上的人開始注意他……(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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