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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與影視編劇馮勃棣(許斌 攝)
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劇場與影視編劇

馮勃棣 對神提問 凝視人性

以《我為你押韻—情歌》廣為小劇場觀眾熟悉的編劇馮勃棣,向來以精妙的語言策略讓觀眾留下深刻印象,但在這次新作《Dear God》,是從小擁有信仰但又有諸多疑問的他,把他「我和神的碎碎念」,以「苦難」和「罪惡」為核心思想寫成。從劇場寫到電影再寫回劇場,馮勃棣自陳「審美觀有所改變」,除了掌握對文字的敏感度,保有對情感溫度的靈光,更透過跨足不同領域的探索,深入挖掘內心探問,展現對人性更為宏觀的凝視目光。

以《我為你押韻—情歌》廣為小劇場觀眾熟悉的編劇馮勃棣,向來以精妙的語言策略讓觀眾留下深刻印象,但在這次新作《Dear God》,是從小擁有信仰但又有諸多疑問的他,把他「我和神的碎碎念」,以「苦難」和「罪惡」為核心思想寫成。從劇場寫到電影再寫回劇場,馮勃棣自陳「審美觀有所改變」,除了掌握對文字的敏感度,保有對情感溫度的靈光,更透過跨足不同領域的探索,深入挖掘內心探問,展現對人性更為宏觀的凝視目光。

創作社《Dear God》

5/28~30  19:30   5/30~31  14:30

台北 水源劇場

INFO  02-23397528

馮勃棣,劇場人稱「Birdy」,不論你對他的印象,是從二○○八年起,連續三年出現在台北文學獎劇本獎名單上,妙語如珠的「馮勃棣」;或是那名穿著帽T,以魔術穿插單人脫口秀,唱作俱佳、毫無冷場的「MC Birdy」;五月即將上演的《Dear God》,無論是關注主題、敘事策略、語言風格,都將讓人看見不同面向的馮勃棣。

以《我為你押韻—情歌》廣為小劇場觀眾熟悉的他直言:「很多以前的觀眾覺得我好笑。這次如果抱持這樣的期待來看戲,可能會嚇到。但如果真的被嚇到,也很好。」

《Dear God》是「我和神的碎碎念」

一直聽說馮勃棣常常生病,他說:「小時候一年住六次院,長大三年住一次。」二○一一年,就在住院期間,因為邀稿緣由,他邊躺在病床上,邊專心研讀《聖經》。受邀的劇本「愈看愈不敢寫」,卻在內心反覆詰問「人神關係」,讓《Dear God》於焉成形。

本身有宗教信仰的Birdy坦言,思考人神關係,內心衝突不斷。因為母親的緣由,Birdy從小就進入宗教信仰的世界。直到高中叛逆期,開始出現質疑;高三下,用他的話說,是「陰錯陽差,自己真的決定信了」。就讀大學期間,信仰的腳步仍然走得虔誠。直到念了戲劇研究所,內心的質疑愈來愈大聲:「我從來不懷疑有神。但是,關於苦難和罪惡,一直都過不去。信仰裡頭說,神是愛,是全能;那如果是真的,為什麼世界上還有這麼多邪惡的事情?如果祂有愛,是否表示祂能力不夠;如果祂確實全能,難道祂沒有愛?」

這些質疑,持續了很長時間,沒有結論;年少時,他以憤怒面對,現在,他把這些「說來話長」、「有些像在告解般」的「我和神的碎碎念」,以「苦難」和「罪惡」為核心思想,寫成《Dear God》。他強調:「我信『神』。」有別於指稱特定宗教——背後彷彿多了其他人為操作、權力結構、人際關係——他口中所謂的「神」,更不分宗教體系,直指渺小人類身處浩瀚宇宙中,向上仰望那「無以名之的力量」。 

劇情故事以一名勾引未成年少女的罪犯為核心人物,帶出對父女關係懊悔不已的失落父親,以及一個謹遵祖母教誨、誓言「伸張正義」的警察;同時,另有三名逃亡路上的邊緣人A、B、C,既同為戰亂、災難的產物,也肖似現代人心靈角落的畸零兒。兩條敘事線偶有交錯,隨著懸疑的情節鋪排,在生命不可承受的悲傷中,仍能看見救贖的光亮閃現。

馮勃棣說,編寫每個劇本的工作程序都不一樣,以前常是先有個點子或人物;寫音樂劇或商業劇場,是故事先出現;《Dear God》則是先確定劇名,接著,來了A、B、C這三個「傻呼呼,但互動又有點浪漫的神經病」。

Birdy說:「其中有些橋段是真的,像女兒小時候媽媽跑了,到女兒高中時才回來,碰面第一句話問:『吃飽沒?』這是真實的故事。很瞎,但是真的。」或像警察角色的設定,他以在教會觀察的某種人物類型代入,「一種堅信自己非得替天行道不可的人」。劇中父女之間的和解、原諒,也孕生自他個人生命經驗的轉化,意欲傳達「和解是一種救贖,是人生重要的事情」。

真正厲害的台詞都是平凡人會說的話

話說從頭,高中起就熱愛饒舌音樂的少年Birdy,原先就對語言的韻律、節奏,好奇也敏銳。就讀台大工管系期間,去戲劇系修了一門「西方劇本選讀」,在老師紀蔚然的帶領下,「才知道世界上有劇本這種東西的存在」。後來開始買劇本、讀劇本,考上台大戲研所,也曾在校內自導自演自己的劇本。「對語言有感覺」的所長,也在多部得獎劇作中,發揮得淋漓盡致。

接觸電影編劇,則是他創作路上目前為止的一大轉折。剛開始,曾有電影界的前輩給他建議:「受劇場的『餘毒』太深。」他認真琢磨,三年不寫劇場劇本,除非去捧朋友的場,甚至盡量不進劇場看戲。直到現在,他說:「慢慢地,比較能區分出兩者語彙的不同了。」比如,現代劇場注重「形式」的運用,就不是影視劇本工作的著眼點。

馮勃棣笑說:「現在看以前的劇本,會覺得不好意思。像是以前很愛玩語言上的諧音,現在覺得,沒必要說台詞的時候,根本不需要說那麼多話。真正厲害的台詞,都是平凡人會說的話,放在對的地方。而不是那些雕梁畫棟的台詞。」自陳「審美觀有所改變」的他,除了特意切割從前經營的題材、手法,現在也更看重故事、角色本身,並將電影編劇的手法,融入為劇場演出所寫的劇本。不過,他也說:「還是需要寫劇場的劇本。」畢竟,相較於電影編劇工作的諸多考量、限制,劇場編劇相對更形自由,更能隨心所欲地表達自己。

咖啡館裡,馮勃棣仍然像是「當年那個饒舌大男孩」,穿著帽T,手上的筆轉個不停。不過,現在的他,除了掌握著對文字的敏感度,保有對情感溫度的靈光,更透過跨足不同領域的探索,深入挖掘內心探問,展現對人性更為宏觀的凝視目光。或許,也正如《Dear God》所寫:「我們沿著邊緣逃跑,在世界的邊緣,在集體意識的邊緣。邊緣比較冷,邊緣比較黑,但邊緣是有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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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小檔案

◎ 1982年生,台大工商管理學系及台大戲劇研究所畢業。

◎ 劇場編劇作品:《掰啦女孩》、《我為你押韻》、《不如這樣吧Blue John》、《我是傳奇葩》、《Dear God》等。

◎ 影視編劇作品:湖南衛視《落跑甜心》編劇群,三立電視台《美味的想念》、《我的自由年代》編劇。電影劇本《幻夢台北》獲第三屆「拍台北」電影劇本比賽銅獎。

◎ 劇本曾獲台北文學獎、教育部文藝創作獎,並入圍台灣文學獎決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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