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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非胥.謝克特善以群舞、誇張外露的手臂動作及下半身的扭轉吸引觀眾目光。(Gabriele Zucca 攝 國家兩廳院 提供)
編輯精選 PAR Choice

太陽如此溫暖,一切都會沒事?!

侯非胥.謝克特SUN 反思政治與既有秩序

繼《政治媽媽》之後,肢體風格狂放爆烈的編舞家侯非胥.謝克特再度訪台,將帶來二○一三年的作品SUN。一樣不離對自由、衝突、秩序的反思,舞作以太陽為名,謝克特的創作概念是:我們總是渴求太陽,然而它也有危險、熾熱的那面。舞作中充滿各種不協調的抽象意象:人類、社會、動物、造物主……在流露動物野性的舞蹈肢體中,讓觀眾感應到平靜無波下的隱隱伏流——一切,都會沒事嗎?

繼《政治媽媽》之後,肢體風格狂放爆烈的編舞家侯非胥.謝克特再度訪台,將帶來二○一三年的作品SUN。一樣不離對自由、衝突、秩序的反思,舞作以太陽為名,謝克特的創作概念是:我們總是渴求太陽,然而它也有危險、熾熱的那面。舞作中充滿各種不協調的抽象意象:人類、社會、動物、造物主……在流露動物野性的舞蹈肢體中,讓觀眾感應到平靜無波下的隱隱伏流——一切,都會沒事嗎?

2016TIFA英國侯非胥.謝克特現代舞團SUN

4/89  1930

4/10  1430

台北 國家戲劇院

INFO  02-33939888

「一切都會沒事的……」擅長以口白加入舞作音效的編舞家侯非胥.謝克特(Hofesh Shechter),在作品SUN裡這樣跟觀眾說。不禁讓人懷疑,這究竟是安撫,還是震撼來臨之前的提示?

若曾看過謝克特的其他作品,便會猜想這樣的宣告比較像雲霄飛車從高處直衝而下前,要乘客抓緊的提醒。如同《政治媽媽》的狂放,編舞家要說的,並不是什麼夢幻的童話故事,而是粗礪的真實。忍不住想著:這該不會有什麼血腥畫面吧?看來存心讓觀眾提心吊膽七上八下,謝克特仍不忘動物福利準則,特別要告訴觀眾,在創作過程中,沒有動物受到傷害,還請放心。

太陽美好卻也危險  對政治及既有秩序的反思

出生於以色列、舞團常駐英國濱海的布萊頓城,謝克特堪稱是英國近年來最多產、也最受矚目的編舞家之一。除了曾經訪台演出的《政治媽媽》,他也在二○一二年初,與透納獎得主、著名雕塑家安東尼.葛姆雷(Antony Gormley)合作,演出《倖存者》;繼二○一三年搬演SUN之後,受到英國皇家芭蕾舞團總監凱文.歐海爾邀請,與年輕舞者合作《不可碰觸》Untouchable。繼起的邀約不斷,除了在二○一四年擔任布來頓藝術節的客席總監之外,謝克特更在二○一五年,率領舞團與皇家歌劇院共同製作歌劇《奧菲歐與尤莉蒂絲》Orphée et Eurydice,與其他三齣作品組成長達四週的舞蹈節“#Hofest”,以個別舞團、單一編舞家的作品策劃成如此規模的舞蹈節,展現的企圖心和創作能量亦是相當難得。

在以色列,所有公民皆須服兵役,這經歷也為謝克特帶來震撼:「突然間,我被放入一個巨大、不民主的結構中,整天練習打靶、跑步,甚至無權決定自己什麼時候去上廁所。對我的大腦來說,這就像短路一樣。」對自由、衝突、秩序的反思,也呈現在他的作品之中。尤其在SUN當中,舞者一板一眼地在舞台上踢正步,不由得讓人聯想到軍隊生活的規訓,與其他較為狂放的段落造成反差。

以太陽為名,謝克特講起這齣舞的創作概念:我們總是渴求太陽,然而它也有危險、熾熱的那面。太陽帶來的光亮令人感覺輕鬆,世界看來如此美好。然而即便表面上看起來平靜祥和,仍不能忽略潛伏其下的危險暗流。在創作過程中,他會在紙上信筆寫下自己的困惑、或是最感興趣的事情;隨後,他進入排練室試著編曲、試著構思動作,與舞者討論,這過程並非從嚴謹計畫而來,往往顯得混亂、作品也會往始料未及的方向發展。謝克特藉由這齣作品,傳達自己對於政治及既有秩序的反思。如此看來,也就不難理解為何SUN充滿各種不協調的抽象意象:人類、社會、動物、造物主……以及當中展現的意志與權力。

肢體突顯動物野性  燈光呈現各種太陽

善以群舞、誇張外露的手臂動作及下半身的扭轉吸引目光的謝克特,在SUN中的編舞動作則更突顯出動物的野性,如狼般蜷伏著,如爬蟲般滑行。隨著舞蹈進行,像是要將人內在的野獸召喚出來。舞台上真有綿羊,也有狼——以印刷在紙板上的剪形移動。然而,在群舞中彷彿也看到動物的社會性——綿羊成群結隊地遷移,或以整齊劃一的群舞展現。明亮的舞台燈光,好似荒野中的冬陽,照在動物們身上。而色如鹹蛋黃的夕陽,則又帶來橘紅色的光暈。藉由舞台燈光的多重層次,也呈現了太陽的不同面貌。

非常難得的是,謝克特同時還是一位能自己作曲的編舞家。緊湊、富節奏感、迎面而來像要將觀眾吸入的音效,也是其舞作特色。在SUN當中所採用的音樂,除了謝克特自己的作品之外,還使用了華格納歌劇《唐懷瑟》中的〈瓦特堡賓客的蒞臨〉,搭配其他特色各異的既有樂曲,使舞作的敘事也更為豐富。

太陽、綿羊和狼群,最後是否一切都會沒事、像謝克特親口保證的那樣?或許在舞者尚未謝幕之前,誰也說不準。謝克特在SUN中留下不少詮釋空間,讓觀者還能有更多的理解與想像。在敘述創作理念時,他希望觀眾在看舞時能夠得到震撼;在看過舞作後,帶著多重、複雜的情緒離去,讓作品能帶來不同的感官經驗,使觀眾能與內在的情緒連結,或進一步開始對世界產生質疑。在平靜無波的表象之下,有什麼事正在、或已經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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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舞者張建明看侯非胥.謝克特

「假如他是個園丁,他不會刻意去修剪枝葉、雕琢出一個精緻的盆栽,他知道他播的種子如果是玫瑰,長出來的就會是玫瑰,他要做的只是好好提供養分而已。」從二○○八年開始和侯非胥.謝克特一起工作,成為團內最資深的舞者之一,並在二○一五年謝克特成立二團時擔任排練指導一職,張建明以他的了解,精準道出謝克特的工作哲學。

「有些編舞家會對舞者下指示,但侯非胥比較隨興,工作起來感覺很平等,像是朋友。」同時,謝克特給舞者很多自由的空間,他不會要求每位舞者的動作都跟他一樣到位,而是能量或情緒到位就可以。舞者們也都已有默契,知道謝克特追求的動作質地是什麼,這種默契或許是建構在他挑選舞者的精準眼光上。他不僅是信任舞者,更是相信自己。

「創作SUN時,適逢侯非胥的大女兒出生,他充滿父愛,因此原本想做一支光明、正向、有趣的作品。例如舞台上的羊群就是在那階段他和舞者們一起玩出來的素材。」但隨著挖掘愈來愈深刻,最後作品仍然變成了沉重嚴肅的風格。張建明分析,「他自我要求高,壓力也大,這作品多少反映出了在他輕鬆幽默的外表下,深層性格中那比較陰鬱的部分。」(林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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