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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謝少年(左起:維尼、宗翰、薑薑)與黃鼎云(右)(陳藝堂 攝 )
專題

啤酒配前衛《春之祭》 類比咖的腦波交鋒

劇場人黃鼎云 ╳ 搖滾團「拍謝少年」

這回的劇場約會,邀請到近年備受期待的劇場編導黃鼎云,以及白天上班族、晚上搖滾魂,近期以專輯《兄弟沒夢不應該》強勢回歸的搖滾三人組「拍謝少年」,觀賞的節目由黃鼎云點名出招,選的是連圈內人都認定高門檻的《春之祭》!

演出後眾人黃湯下肚,拋開客套、直搗黃龍,竟「飲/引」出驚人言論——編舞家薩維耶・勒華(Xavier Le Roy)在拍謝少年心中原來直逼濁水溪公社?劇場在黃鼎云腦子裡,其實就是一場性愉虐?以《春之祭》的爭議性為開端,雙方逐漸展露彼此天馬行空、毫不拍謝的腦內世界……

這回的劇場約會,邀請到近年備受期待的劇場編導黃鼎云,以及白天上班族、晚上搖滾魂,近期以專輯《兄弟沒夢不應該》強勢回歸的搖滾三人組「拍謝少年」,觀賞的節目由黃鼎云點名出招,選的是連圈內人都認定高門檻的《春之祭》!

演出後眾人黃湯下肚,拋開客套、直搗黃龍,竟「飲/引」出驚人言論——編舞家薩維耶・勒華(Xavier Le Roy)在拍謝少年心中原來直逼濁水溪公社?劇場在黃鼎云腦子裡,其實就是一場性愉虐?以《春之祭》的爭議性為開端,雙方逐漸展露彼此天馬行空、毫不拍謝的腦內世界……

陳昱君(以下簡稱陳):來,不免俗的,第一次約會請大家先自我介紹,關於自己的職業,也提提自己和表演藝術的關係。鼎云打頭陣好嗎?

黃鼎云(以下簡稱黃);我叫黃鼎云,一言九鼎的鼎,人云亦云的云。我跟兩個大學一起念戲劇的同學,在前年一起創了一個團叫「明日和合製作所」。有時是三人一起創作,有時各自創作,當年都是修導演,所以主要工作也是做劇場編導。近兩年作品的特色是在非典型空間作演出,特別喜歡去做跟觀眾互動性很高的演出。

梁薑薑(以下簡稱薑):我是薑薑,從小生長在海邊……好啦,開玩笑的。我叫薑薑,在樂團裡頭負責彈貝斯還有演唱,白天是上班族。我不太看戲劇,可是很喜歡金枝演社,也很喜歡他們的slogan:「從土地長出來的文化最感人」,因為大學的時候去蘭嶼,看到金枝演社在某個廢墟裡頭排練,覺得這群人實在酷到不行。

張維尼(以下簡稱維):我叫維尼,姓張,職業是音樂老師,主要在教吉他跟編曲。跟戲劇最近的關聯,應該是這幾年我都一定會去保生文化祭看一些歌仔戲演出,現代戲劇的話今天算是第一次看。咦?這算現代戲劇嗎?

陳:等一下我們可以聊聊這演出對你們來說是舞還是戲。因為大家的背景不同,觀點一定很有意思。但我覺得它也挺像音樂會的。宗翰呢?

謝宗翰(以下簡稱宗):其實我平常很少看演出。之前做影展的關係,接觸到阿比查邦,後來知道臺中國家歌劇院有他的演出(編按:《熱室》),我就去看,是蠻近期看的戲劇,覺得特別,利用燈光做出現場的電影感,四面八方有投影,所以又不太像戲劇。舞蹈的話,我上一次看是謝杰樺的《去自由》。

從《春之祭的亮點,到音樂人的觀點

宗:今天的演出讓我覺得比較特別是他(薩維耶.勒華)的表情很有戲,有一種用他的表情和動作說故事的感覺,像是默片中的說書人把這支舞蹈說給我們聽,用他的舞蹈來詮釋這個音樂。

維:我感覺表演者一開始還在調整狀態,到演出中間才慢慢開始掌握音樂、掌握現場,開始享受。看的時候一直讓我想到一支英國電音團Underworld,這個團會有一到兩個DJ在控制台,然後有一個歌手或像MC那樣的人在前面帶動跳,那個人每次跳舞都是亂跳,卻很能影響台下觀眾的心情。他們年輕時被英國警察狂揍,但之後變成英國奧運的音樂總監。

薑:我覺得其實劇場或舞蹈,這麼類比的事情,在這個時代特別可貴。雖然我們是用電器在演出,但比如像搖滾樂的現場、動作或者演唱,也是很類比的,這個對我來說是很有魅力的。

陳:鼎云呢?你會怎麼定義《春之祭》這個演出?

黃:我會叫它是「劇場作品」,單用這個字句涵蓋它、討論它,不特別說他是舞或戲。劇場作為從華格納之後作為一種整體藝術的表現形式……

陳:暫停!請用白話一點的方式來敘述。

黃:好,劇場就是這樣:有燈光有音樂有表演。我提到華格納是因為,他提出「總體劇場」的概念,強調讓觀眾處於暗處,專注地看著台上發生的事情,看台上燈光舞台的變化,所以在那之後,劇場裡各種藝術元素的表現和配搭就又更被重視。像今天看的演出,它關照的事情就不會是舞蹈或表演者的技巧,又或是看懂它的敘事或情緒,更多時間反而是在表達音樂跟身體之間的關係。作為指揮,他是在生產音樂;平常的舞者,是跟隨音樂。所以Le Roy是讓它有點逆反,時而有指,時而沒指,有時候指不準,就出現很多層次。然後也透過細膩的音場設計,在傳遞他想要傳達的概念。

薑:演出的聲音是分軌的對不對?

維:而且它的方位有在變,一開始的位置還比較像交響樂團,可是後來就不太像。我覺得後來節奏就比較強一點,beat比較強一點。

宗:一開始他還有用交響樂團的位置去安排喇叭。但後來就已經打亂了,不過我說不太清楚是什麼時間點開始。

薑:而且中間休息之後表演者就開始一直閉眼睛了,不知道為什麼。

鄒欣寧(以下簡稱鄒):說到眼神,我記得Le Roy曾提到視線的投注對他來說也是表演很重要的一部分,他會去設計什麼時候看觀眾,什麼時候不看。拍謝你們演出的時候,會特別設計這個嗎?或是會怎麼去思考跟觀眾互動?

維:我都是需要看宗翰耶。因為吉他的頻率跟小鼓幾乎是一樣的,所以動作都是互動,表演的時候我會需要用餘光去看宗翰,看他打小鼓的右手,這樣我們會對得比較準,有時候甚至不需要用監聽喇叭。

陳:所以你需要很注意宗翰的肢體動作。

維:對。如果我離宗翰太遠的話,就會有點沒安全感。

宗:對我來說,觀眾當然是會有影響,可是因為台下還是蠻遠的啦。加上我們平常練團的時候,都是很習慣對看,感受夥伴的動作,情緒高低就會影響夥伴的肢體,演奏跟音樂都是很身體性的事,身體會影響到你的聲音表現,很直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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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談人小檔案

黃鼎云

關於我:曾經高中想參加熱音社、玩音樂,卻因為社團太直男的習氣而倒陽,只上了兩次社課,不小心變成做劇場的人。

尋求怎樣的劇場關係:在劇場外,思考劇場帶給我的。在劇場裡,用力地跟它爭吵。

想對劇場說的一句話:感謝你至今帶給我的,拍謝!我其實是個想提分手卻總開不了口的中二。

想對約會對象說的一句話:兄弟,讓台語繼續搖滾吧!

 

拍謝少年 

關於我們:

張維尼(吉他手):我是一個「聲音先決」的人,除了工作之外的時間,「聲音」是我認識世界的方式。

維尼眼中的梁薑薑(貝斯手):擁有我很羨慕的,可以自由創造旋律線的才華,隨著年紀增長,褲子也愈穿愈寬。

維尼眼中的謝宗翰(鼓手):是我見過心中最有愛、最和平的男子,謝天謝地讓我認識他。

尋求怎樣的劇場關係:抓取創作者與表演者、演出者與觀眾間各種polyrhythm(複節奏)般的隱藏線索。

想對劇場說的一句話:劇場的人看起來多半身體氣息都很好,專注身體運作是一件很帥的事啊!

想對約會對象說的一句話:

張維尼:黃導的襪子真好看,好想一起工作看看喔!

梁薑薑:請跟我們一起來辦演唱會吧!

謝宗翰:改天再來抬槓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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