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 表演藝術雜誌

西洋歌劇史上具重要地位的義大利作曲家浦契尼（Giacomo Puccini）所創作的《蝴蝶夫人》Madama Butterfly，其音樂與劇本迄今仍受到當代表演藝術領域的熱愛。當時身處在世紀交織、東西方文化相互探索交流時際的浦契尼，受到威爾第（Giuseppe Verdi）的影響，創作習成繼承了義大利浪漫樂派的歌劇傳統，注重音樂旋律發展；而劇本情節則轉向東方元素，並考究民間曲調注入作品，給予音樂與文本嶄新面貌，開啟歐洲對於遠東文化的多重詮釋與想像。國家交響樂團曾於慶祝廿五周年的樂季中與澳洲歌劇團合作此部歌劇。時隔多年，今年七月將由指揮呂紹嘉帶領同一位女主角——台灣女高音林玲慧，及韓國男高音崔勝震，還有石易巧、蔡文浩等眾多優秀國內聲樂家，以歌劇式音樂會重現經典。

抒情寫實的東方式愛情

十八世紀中葉後，由於日本明治維新復興改革成功，加上西方殖民主義籠罩全球，日本藝術文化開始受到歐洲社會所關注。一九○○年浦契尼於倫敦欣賞到美國作家約翰．路瑟．朗（John Luther Long）與劇作家貝拉斯科（David Belasco）合作的音樂劇《蝴蝶夫人》，深受這於日本長崎海港萌生的異國戀情所感動，加上當時日本文化風行於歐陸的因素雙重驅使下，決定改編為歌劇。

浦契尼歌劇中的女主角秋秋桑，具備東方傳統女性對愛情從一而終的美德及堅忍不拔的性格特質，與短期駐紮玩世不恭的美國軍人平克頓相識、孕育愛情結晶，最後異國愛戀走向悲劇，她最終展現的，盡是東方父系社會下男尊女卑忍耐犧牲的形象。

以民謠曲調展現文化意涵

為強化歌劇背景真實細節描繪，浦契尼融合風土民俗、民謠旋律曲調、民族音階特色，營造出角色性格與劇情轉化。國內音樂學研究中，曾以音樂借用手法分析此部歌劇，指出作曲家於此劇注入共十四首具人文歷史脈絡的歌謠，包含展現民族認同的美國國歌《星條旗之歌》與日本國歌《君之代》、代表藝妓身分的《越後獅子》民俗藝能曲、反映信仰並投射於個人自我認同的《江戶日本橋》等素材。為使這些音樂維持辨識度，歌謠多保有原旋律結構並布局於管絃樂中器樂聲部樂段，如第一幕中，秋秋桑述說著身世時，背景音樂以《越後獅子》旋律襯托，到了第二幕，她等待著平克頓歸來時回顧過往情景，這時《越後獅子》曲調中日本都節音階旋律再次出現，提醒著出身階級。其借用手法不僅將原曲意涵賦予新脈絡，隱喻式的投射使劇情充滿聯想及移情效果。

除了使用音樂借用手法，浦契尼歌劇作品中所運用的創作技法，如為了加強音樂流暢度而縮短歌劇詠歎調與宣敘調間的距離。和聲運用於《蝴蝶夫人》中出現多個平行和弦、增三和弦，而中國五聲音階、日本都節音階則轉化融於和聲音響織度，讓東西音樂元素和諧交織，為這部淒美的愛情故事，勾勒出立體的聽覺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