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烏帕塔舞蹈劇場(Tanztheater Wuppertal Pina Bausch)自2009年失去了重要領袖編舞家碧娜.鮑許以來,一直在尋求新的方向。去年9月,法國藝術家波赫士.夏瑪茲(Boris Charmatz)接任為該舞團第5位藝術總監,標誌了一個新時代的開始。夏瑪茲是法國1990年代「新舞蹈」美學的繼承者,他曾帶領法國雷恩國家舞蹈中心(Centre chorégraphique national de Rennes),將其轉變為「舞蹈博物館」(Musée de la Danse),將舞蹈視為參與政治議題的社會雕塑,他挑戰了現代「擴延編舞」(expanded choreography)實踐,將作品於非傳統劇場場地呈現,並在倫敦泰特現代美術館和紐約現代美術館等地創作,對當代藝術的編舞轉向具有關鍵影響。
2022年,夏瑪茲接手了烏帕塔舞蹈劇場,並繼續推進他在2019年啟動的「陣地」(Terrain)計畫——這個計畫是為烏帕塔舞蹈劇場開展法國和德國合作的項目,旨在探索「人體建築」(human architecture project)的概念,夏瑪茲試圖通過身體運動來建立可見性和彈性的建築結構,創造一個「編舞綠色空間」(choreographic green space),他希望能透過以動作和姿態為基礎的機構,來回應現代城市在氣候、城市規劃和社會設計等多方面的挑戰。
儘管風格迥異,但夏瑪茲和鮑許都看重舞者,認為舞者是在舞台上熱情地表現自己,而不僅僅是編舞的工具,他們也都注重打破第四堵牆,建立觀眾和表演者的關係。今年9月,夏瑪茲在烏帕塔近郊粗獷主義建築(Brutalist architecture)的Mariendom Neviges教堂,首演了與舞團合作的新作品《自由大教堂》(Liberté Cathédrale),此作也陸續至里昂國際舞蹈雙年展等地巡迴演出。藉著到烏帕塔參訪的機會,筆者專訪了夏瑪茲,請他分享與烏帕塔舞蹈劇場合作的種種,及這次《自由大教堂》與其「陣地」計畫的連結。
Q:可否談談與舞團之間合作的關係,與如何協商碧娜.鮑許留下來的舞蹈遺產?
A:我認為烏帕塔舞蹈劇場有一個深刻的需求,就是希望碧娜的作品能持續存在,但也需要保持創新,以確保舞團不僅代表過去——過去對我們來說是一個重要參考,它將幫助我們思考現在和未來,就像未來和現在也將幫助我們理解過去。在某種程度上說,今年是我在這個舞團的第一個表演季,而今年的表演工作從這座教堂起始,而不是劇院,在教堂舉辦是一種新的開始方式,因爲教堂是為慶祝生日、等待重要時刻及紀念逝世而存在的地方,所以具有一種儀式感。
這次的演出《自由大教堂》中結合了我的舞者和烏帕塔舞蹈劇場的舞者,也成為未來計畫的一個示範——它是法國和德國間的合作項目。在我的團隊中,不只有法國舞者和德國舞者,而是一個跨國的合作,這也是我首次實現這種雙重結構的密切合作。我們經常討論法國和德國之間的聯繫,但實際上我們並沒有很多像這樣的合作項目,所以我希望與烏帕塔舞蹈劇場的合作可以成為未來的範本,因為碧娜的作品在法國一直受歡迎,舞團中也一直有很多法國舞者,例如多明尼克.梅西(Dominique Mercy)等,可以說舞團與法國關係非常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