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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品蓉(YJ CHEN 攝)
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導演 陳品蓉(二)

在摸索中走向藝術,在空白中生發創作

讓我們稍微讓時間倒轉——在走進劇場以前,陳品蓉有段時間是在其他藝文場所一面工作、一面探索。

「我一直都對生命有很大的疑問,所以大學期間,什麼能做的事情我都會去做,打工、家教、系學會、到其他系的課程瘋狂旁聽……」陳品蓉說,她最後隱隱感受,藝術或許是能安放眾多問題的所在。「但所謂的藝術,到底是什麼?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我經常能感覺一個作品觸動我,會使我哭、使我融化,但我對那圈子一無所知,當時就抱持這個疑問,走進不同的地方試試看。」

其中,她也試過在畫廊的工作。她回憶:「畫廊經驗包含了創作、行銷和買賣,在那之後我內心更確定,在藝術的場域中,我更想靠近創作端。因此,可以說我是近乎瞎打誤撞、或者幸運地找到劇場。」

陳品蓉聊到最初面向劇場的選擇時,聲音會變得很輕很輕。她形容,這世界沒有什麼地方跟劇場一樣單純,又一樣複雜。「它就是一個空間,卻彷彿能夠安放所有,聲音會有共鳴,情感能有共振,文學在其中被擺放,建築在裡頭能夠成立。而這一切的成形,又是那麼地朝生暮死,演完就被拆光了!」陳品蓉相信,最終就是這樣的黑盒子,收束了飄飄蕩蕩的自己。

也因為曾經感受過那樣的飄泊、所產生的困惑與震盪,是能夠激發出何等強壯的創作能量,使陳品蓉日後在排練場上,經常不拘「素人或專業演員」的界線,且期待兩方所激發的花火為何。本次的《青春》也是這麼一回事。

陳品蓉(YJ CHEN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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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遺忘或者向死而生,關於《青春》的串聯

「準備要做《青春》時,我只有兩個目標:要脫離慣性,所以想和從未合作的人一起工作看看;第二,要談這主題,我希望可以是由不同年齡層的人一起來討論。」

至於這些人是誰呢?陳品蓉提及幾位:「以曲延化為例,她身上有非常美的東西。進劇場對她來說是全新的體驗,但你說她是素人嗎?曲延化在舞廳跳了很久很久的舞啊,她有黃斑部病變,兩隻眼睛看出去的世界不一致,因此總是頭暈,驚人的是,她只有在跳舞的時候頭不會暈。」其他,像是人稱「朗爸」的朱星朗,一面從事工程顧問工作一面熱中於舞蹈,又或者是戲劇圈所熟悉的北藝大教授蔣薇華……

陳品蓉逐一細數,且道:「他們身上的異質性是我所看重且珍惜的,但有趣的是,混在一起以後談論的『青春』竟然別無二致。有些人經歷過戒嚴,有些人像花一樣的盛開在20幾歲,他們對青春的想像當然不同,可是其中卻會出現奇妙的串聯。」

陳品蓉(YJ CHEN 攝)

青春的串聯,例如生命中的遺忘,例如向死而生,例如「一種在很年輕的時候、找到自己的定位以前,覺得自己隨時都可以被取代,那種可以可無的感受。」

前期的排練,陳品蓉在眾人即興過後,經常忍不住讚嘆:「我不知道現在發生什麼事,但是你們真的好好看。」

事實上,那些「不知道」並非純然無知,或許更是她太享受在當下的震撼,而不願意太快為那些動作、那些分享、那些故事定名。

「我覺得創作在空白之中等待,而非在一切都知道的狀態中找出。」陳品蓉說。而這份甘於等待的意志,或許也使她變得不再去執著是否會被誰取代,且能專心浸泡在各種感受中了。

〈導演 陳品蓉(一)像株蔓生的植物,做個等待的人〉

本篇文章開放閱覽時間為 2024/10/30 ~ 2025/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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