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新與世界連結的林宜瑾,釣起命定大魚的王宇光

策展的可能性:視覺藝術領域的思考

採集生活的鍾適芳,探訪中間地帶的高俊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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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人間父子
能夠看見死亡,反而是展現生命的積極
真:你應該有印象,在你很小的時候,每次我們要出國,你媽媽都會在家族群組裡面記一個「NOTE」,記錄保險櫃放在哪裡、什麼的密碼是多少各種瑣事交代得清清楚楚,就是怕發生什麼意外。 她過去是護理師嘛,各種狀況看多了,相對務實。但其實我這幾年也有類似的感慨人不應該只是準備好我們的生,也應該思考著死,才不會留下太多麻煩。 謙:你也知道,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好像與各種死亡為伍。小時候經歷阿公的那件事情也是他在加護病房虛弱地喘著,到後來你們到家接到電話,得知他離開的事實,甚至是戲劇也是。 我人生第一次導演的作品就是綠光的《出口》,描述一對夫妻如何面對孩子意外逝世的傷痛,我當初在看這個劇本的時候就非常動容,總覺得死亡雖然是一個我們始終無法解開的答案,但卻不能因而停止去探求,好像一生都要花力氣把這個死結打開一樣。 老天爺好像總是給我很多緣分,讓我從不同角度去思考這件事情齁? 真:不過這幾年,我又不得不更認真思考此議題。你剛剛說到「接到阿公過世的電話」,我也忘不了,他是自殺的。但身為長子,我當下其實沒有多餘的時間悲傷,我得在一天之內處理他的後事,很多情緒都是在後來幾年才慢慢整理清楚的,甚至後來我還拍了《多桑》這部電影,都是因為如此。 事後留在我腦袋中有幾個清楚的畫面:第一是你阿公在病房,用力揮手不讓你進來看的樣子;第二就是讓我確信,未來如果輪到我走向終點,無論如何我不要跟他一樣撒手一走,會給活著的人非常大的打擊,那種痛無從想像起。 所以等到我確實意識到年老的逼近,我第一時間做的就是慢慢整理與收拾,包括收掉公司、清點財務狀況,盡可能不要給你負擔你看,我們連「預立醫療遺囑」都簽好了。我不覺得這是在放棄什麼,反而是對生命一種積極的態度,很多事情你不能放任自己乾等,而是要趁有力氣的時候多做一點。 謙:這真的了不起!負責!我可能也是因為從小經歷了這些,所以即便過去曾陷落低谷,也不會興起結束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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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多倫多
國民音樂劇在地重製受歡迎 加國版《Come From Away》延長檔期
距離紐約僅一個半小時航程的多倫多,整年仍不間斷地上演多部在百老匯熱銷的音樂劇,《Come From Away》便是其一。這部劇被譽為加拿大人的驕傲,劇本內容改編自911事件被迫降落在加拿大紐芬蘭島(Newfoundland)甘德鎮(Gander)的38架飛機、7000名乘客與小鎮居民互動的故事,演繹加拿大人的善良與慷慨,雖然因過於正面的人物刻板形象而被批評,但仍成為首部在百老匯上演逾1600場的加拿大原創音樂劇。 《Come From Away》由加拿大音樂劇創作者夫妻檔Irene Sankoff和David Hein共同創作,他們於2009年在多倫多推出首部音樂劇《My Mothers Lesbian Jewish Wiccan Wedding》,劇場製作人Michael Rubinoff看了之後便邀請他們以911發生在加拿大的真實事件創作這齣音樂劇,並加入自2011年啟動的加拿大音樂劇計畫(Canadian Music Theatre Project,CMTP),在接下來5年的孵化期程中,《Come From Away》順利被百老匯Junkyard Dog Production公司看中,自2017年展開它長達5年的百老匯定目劇演出,並獲得東尼獎最佳音樂劇導演獎及其他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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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倫敦
英國國家劇院推出《芭蕾舞鞋》 繽紛氛圍陪著觀眾過聖誕
英國作家絲特蕾特菲爾德(Noel Streatfeild)在 1936 年出版了小說《芭蕾舞鞋》(Ballet Shoes),2024 年底,英國國家劇院(Royal National Theatre)在其最大的舞台上搬演了由劇作家菲弗(Kendall Feaver)改編成舞台劇的同名製作,是今年國家劇院陪伴觀眾度過聖誕的美好故事。 《芭蕾舞鞋》講述了被古生物學家馬修叔叔(Great Uncle Matthew)收養的3個小女孩追逐夢想的故事,寶琳(Pauline)在海難中被救起,佩特洛娃(Petrova)是個俄羅斯孤兒,而波西(Posy)被她「沒時間養小孩」的舞者母親拋棄。3個女孩被馬修叔叔收留在倫敦的家中,交給馬修的姪女希薾微亞(Sylvia)和奶媽後,馬修便再出國考古與冒險。這3個女孩最後各自在成為演員、舞蹈家和機械師的路途上,不過成長的一路充滿荊棘與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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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腦海裡的旋律
鎮定心神的秘密神器:聽威爾第!
慌張惶恐,極度需要鎮定心神時,你會怎麼做?吃甜食、去散步,還是睡一大覺試圖忘記一切?有個獲得放鬆和平靜的秘密神器聽威爾第! 耶誕節前夕旅行到義大利北方的城市帕馬(Parma),這裡好吃的東西特別多,不管是色澤美麗的生火腿、跟車輪一樣大的乳酪、包了各種餡料的餃子,還是剛起鍋熱呼呼的炸雙胞胎都是不可錯過的美食。帕馬也是指揮家托斯卡尼尼的故鄉,歌劇大師威爾第則誕生在距離城市不遠的小鎮隆卡萊(Roncole)。 我不由得想起一個和威爾第有關的研究計畫!英國牛津大學的大腦科學家與生理醫療團隊曾經發表一項非常有趣的實驗:研究人員發現,如果想聽音樂鎮定心神,比起流行音樂、搖滾或爵士樂,古典音樂更有穩定血壓、平靜身心的功效;其中最好的選擇,是19世紀義大利歌劇作曲家威爾第的作品。 主導實驗的科學家指出,威爾第的合唱曲、貝多芬第9號交響曲的慢版,還有浦契尼歌劇《杜蘭朵》的詠歎調,都列在最能安撫身心的音樂選單中,因為這些作品中出現最多「10秒波」,與人類心血管系統的節律波動完美相合。 什麼是「10秒波」? 在大腦與心血管醫學領域,這10秒為一週期的波動變化,被命名為「梅爾波」(Mayer waves):簡單來說,人類的心臟每次跳動後,生理數值都會回送到大腦,但大腦卻會透過兩條以不同執行速度的神經,將控制資訊發回心臟,不同步的狀況每10秒為一週期,正常狀況下,人體的血壓就是循著這10秒週期的節律在波動。 研究團隊將24位健康的年輕受試者等分成兩組,其中12位是職業合唱團成員(3年以上的經驗),另12位則是沒有受過音樂訓練的人,並以隨機的方式讓他們收聽不同類型音樂,除了爵士和流行音樂外,還有知名的管絃樂作品(貝多芬第9號交響曲第三樂章慢板)、情緒逐漸推高的歌劇詠歎調(浦契尼的《杜蘭朵》中的〈公主徹夜未眠〉)、風格統一且平穩的宗教歌唱作品(巴赫的清唱劇〈只有上帝才能擁有我的心〉)、頻率近似「梅爾波」的威爾第的歌劇詠歎調(例如,《納布果》中的〈飛吧,思想,乘著金色的翅膀〉及《茶花女》中的〈飲酒歌〉);受試者也會聆聽靜默無聲的片段當作為對照基準,研究人員則在受試者聆聽各種音樂選段的同時,記錄心律、呼吸、血壓和血管舒張與收縮等生理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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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 音樂 國家青年交響樂團第4屆啟動!
1月下旬展開巡演 林懷民推動下前進嘉義新港
由國家交響樂團(NSO)於2023年成立的國家青年交響樂團(NSYO),旨在培養台灣年輕音樂人才並幫助他們走向國際舞台。由音樂總監準.馬寇爾(Jun Mrkl)擔任指導,NSYO每年在寒、暑假期間舉辦訓練營,邀請國內外知名音樂家進行技術訓練與藝術啟發。 繼今年8月的新加坡、泰國巡演後,NSYO 將2025年1月啟動第4屆寒訓,並委託NSO榮譽指揮呂紹嘉擔任指揮,展開一系列巡演。演出地點包括台北國家音樂廳、國立東華大學藝術學院音樂廳、苗北藝文中心演藝廳等,特別的是,在雲門舞集創辦人林懷民的推動下,1月25日的演出將於嘉義新港藝術高中舉行。 林懷民回憶1995年帶著雲門舞集到柏林演出《流浪者之歌》,與在喜歌劇院擔任音樂總監的呂紹嘉第一次見面。在演出後,兩人坐在路邊講話。他記得對呂紹嘉說:「有一天你完成這邊的工作,有機會一定要回來!」欣見呂紹嘉後來回台擔任NSO音樂總監10年,提高了樂團及觀眾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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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新銳藝評 Review
通向死亡的重生獻祭儀式
評比利時柏格曼劇團《羊之歌》比利時柏格曼劇團的作品《羊之歌》,描述一隻突然覺醒的羊「艾維斯」,能以雙腳站立讓他逐漸變得渴望能成為人類。艾維斯離開羊群,走進人群,一腳踏上推動世界前進的輸送帶,他必須不斷向前才能不被世界拋諸於後。過程中,他遇上了形形色色的生物,被接納過也被欺凌過,卻總是不厭其煩地試圖在不斷前進的紐帶上抓住一些什麼,讓他能停留下來。 「上帝死了(The God Dead)」 《羊之歌》透過肢體、音樂、視覺、偶戲、裝置等效果演繹,劇中幾乎沒有台詞,惟一句透過小丑人偶口中說出的「上帝死了(The God Dead)」令人印象深刻。「死亡」的意象在《羊之歌》中不斷以象徵形式出現,西方的戲劇源自於宗教儀式,劇作家讓.惹內(Jean Genet,1910-1986)更是將儀式看作劇場,他認為劇場的發源地是墓地,劇場藝術的核心在於死亡彌撒。(註1)死亡彌撒是亡者通向永生的開始,儀式同時帶有復活的概念,然而亞陶(Antonin Artaud,1896-1948)卻想肯定死亡,他認為「上帝就是其死亡無限持續的那種永恆,他的死作為生命中的差異與重複,從未停止過對生命的威脅。我們所恐懼的並非是活的上帝,而是作為絕對死亡的上帝。」(註2)亞陶提出殘酷劇場的概念,以對身體的剝奪及強調獨一無二的在場性,展現生命的不可再現,他反對戲劇透過模仿重複人類行為,呈現的僅是生命的表象,而殘酷劇場要呈現的是生命本身。(註3) 《羊之歌》中死亡的上帝,讓艾維斯獲得反覆重生的機會,卻也在過程中不斷遭遇到肉體和精神上的死去。《羊之歌》如同一場獻祭儀式,艾維斯交出了自己的羊身,獻給上帝換取一副人的肉身,他因此成為人而獲得重生,但身為羊的自己卻死去了,「變身」讓他卡在生與死的交界,既無法走向人類世界也無法回歸羊群。唯一陪伴在他身邊的死嬰,是艾維斯生命存續的依賴,讓他覺得自己不是孤單的,同時,艾維斯也必須帶上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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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挑戰邊界
傾聽的藝術
作為觀眾,我們該如何以能被接受的方式提供回饋?又該如何以提問代替命令式的建議?作為藝術家,我們該如何練習這種「傾聽的藝術」,面對感覺讓人難以承受的大量回饋,從中篩選出那些真正能推動作品進步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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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回想與回響 Echo
在浮光掠影中,期待更深刻的論述
「聶光炎先生手稿資料特展——劇場幕後迷人的小旅行」觀後小記對特展的期待 「劇場是千萬個折磨,換取片刻的迷人。」聶光炎先生的這句話,曾被許多報導或訪談引用。 由汪其楣教授策展,於國立臺灣大學總圖書館一樓日然廳舉辦的「聶光炎先生手稿資料特展」,也以這句話作為展覽的敘事主軸:「觀眾曾在聶老師設計的舞台和燈光中感受一切迷人,經由本次特展的手稿文圖,也讓我們親近那折磨過程中細密的專業準備」,以展示櫃和裝裱懸掛呈現聶先生的劇場設計生涯。展品內容豐富多元,包括設計相關資料(註1)、 專欄文章與相關新聞報導之剪報、演出節目單、海報、劇照,授課教學大綱與講義,聶先生的日常與工作照片。除了這些圖文資料之外,現場還有多幅摘錄聶先生話語製作的大圖輸出看板,說明他的設計理念,如「舞台設計並不僅僅設計一個背景或裝飾而已,而是要求自己得做出戲的精神」,以及工作態度與方法:「捧讀劇本時你必須讓抽象的意念逐漸成形,變成是線條、是色彩、是體積、是質感」,也有對劇場的觀點:「劇場是一個『朝生暮死』的有機體,落幕了生命就結束了」,乃至於對當代劇場生態的評論:「目前我們雖然已經發展到了有豪華『歌劇院』,堂皇『音樂廳』的時代,但是很遺憾的,表演藝術還在很稚嫩脆弱的困境裡掙扎」。 聶先生說:「我只是一個在劇場裡做設計的設計本身就是一種語言,作為一個設計者,該說的,能說的,會說的,應該就是在自己的設計裡頭」,因此作為一個劇場設計典範的回顧展,設計相關資料的展示,應是最為重要的部分,也是我的期待:如何能透過展品的歸類排比陳列,說明資料的補充,和參觀動線的規劃,引導參觀者進入聶先生的設計世界(劇場幕後),體會他如何將對劇場的愛,表現在用心刻畫的線條和色彩之中。 規劃完整的旅行或隨性漫遊? 特展策展人以副標題:「劇場幕後迷人的小旅行」,勾勒聶先生60年劇場生涯軌跡,呼應「片刻迷人」的理想,反映策展初衷與個人感性。只是,以實際觀賞經驗而論,因為展品陳列方式、空間規劃、和執行細節的諸多問題,這趟旅行卻比較像是一場方向、路線、目標都不甚明確的漫遊,走過之後,只能留下些許零星印象(如貼印在展場唯一對外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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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關於戲劇的五四三
內容過剩
一個蘋果放在高山上,如果沒有人說,那裡有一顆蘋果,蘋果就不存在。 就像《PAR表演藝術》雜誌跟我邀稿,而且得是放線上,如果只是存在紙本,我敢打賭絕對不會有人看到這篇文章,我也不可能在忙碌的行程中記錄下自己點點滴滴對內容產業的觀察。 內容太多了,市場太小了,這是廣泛內容從業者正在面臨的問題。 2010年,Google的執行長施密特就說過,過去兩年人類生產出的資訊量,超過過去兩百年的總和。到了2024年,已成為前執行長的施密特,在一場史丹佛大學的演講(已被YouTube下架),提出了,TikTok並不是一個社交媒體,而是一種電視形式,美國用戶平均「每天」使用該應用程式90分鐘,製作200個短影音。現在人人都能生產內容、資訊,取得的成本還極為低廉。 學生時代,週末排滿就差不多看完該週的演出、上映的藝術片,買到一張專輯,就好好地從第一首聽到最後一首,還要攤開歌詞本努力鑽研它的設計跟每首歌串連在一起要傳達的意義。但現在,選擇太多以致難以選擇,有些以為有意義的事情,會否根本就沒有意義?現在,一首歌的時間愈來愈短,「出專輯」早就不是一個回收成本的商業模式,實體演出才是。所謂「影集」,也進一步出現更短的形式,不只集數更短,很難再見過去動輒60、70集的大長篇連續劇,在廣泛的平台上也出現了把角色動機說得非常清楚,5分鐘、3分鐘甚至1分鐘的豎屏劇;漫畫媒材,手機方便閱讀的條漫崛起,與頁漫分庭抗禮,成功的條漫每回解鎖的金額可以帶來比頁漫更多的收入。條漫在韓國,成為一種內容的載體獲得許多巨大的改編成功,某些分鏡與畫面的細膩作為傳統頁漫讀者在意,但對僅僅只是想在通勤的路上得到撫慰的許多人(這一切並沒有對錯),可以很快地沉浸到另一個世界,了解一下主角的歷程,就夠了。而不同形式的漫畫也發展出不同美學,只是評論體系來不及跟上。至於「看電影」,過去對我們來說電影院是看電影的唯一途徑跟體驗,但現在家中可裝的巨大螢幕早就替代原本電影院的功能,就像線上會議,我們都知道實體肯定會更有效率,但線上的便利讓我們早已回不去。要付出的時間成本、移動成本難以估量;今年日本出現了58分鐘的電影《暮然回首》,創造了超過10億日圓的票房,1小時不到的電影,以前難以想像,但當我自己走進電影院買票的那刻,想到電影只有1小時,鬆了一口氣,得到的體驗也非常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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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上海
沉浸戲劇做成千億蛋糕,問題頻現觀眾並不買帳
小雪時分,伴隨著第23屆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的落幕,劇壇也進入了初冬。這個年度也開始進入了盤點的時節。 此刻最引人注意的無疑是《2024中國沉浸產業發展白皮書》的發布。這部白皮書顯示,去年中國沉浸式戲劇演出產業消費市場規模已達927億元,總產值達到1933.4億元,預計2024年將突破2400億元大關。從資本的角度來看,中國戲劇的沉浸式演出產業已然是一塊愈做愈大的「千億蛋糕」。 值得注意的是,當下的沉浸式戲劇已非前幾年的簡單互動的1.0版,而是在劇情、場景、舞美、技術、觀賞和交互方式上迭出奇招。比如:天津張園沉浸式夜遊戲劇《宋美齡耳環丟了》,打破原有劇場看舞台劇的觀演方式,在整部劇中設置了觀眾複盤、提問等多處互動方式,讓觀眾身臨其境感受具有懸疑色彩的民國元素沉浸式話劇;成都的沉浸式牆面互動音樂戲劇《成都》,則透過多維的藝術表現,打造了世界首例牆面戲劇舞台;而上海巨型沉浸式劇場《新世界:破籠之宴》更是將6小時的沉浸演出,「裝進」了上萬平方公尺的上海影視樂園,以豪華實景莊園為舞台還原上世紀40年代的海上夢華錄 演出的景象似乎很豐滿,但現實卻很骨感。 儘管各地沉浸戲劇主創人員對沉浸作品的內容和型態做了重大更新和升級,但光芒掩蓋下的問題卻開始頻頻出現,對於一些包裝華麗的「花架子」沉浸演出,觀眾和戲劇愛好者並不那麼買帳。尤其是法國和上海聯合製作的沉浸式戲劇演出專案《深光之光明之城》看上去讓人極為驚豔,這個專案耗資6.5億人民幣,演出區域達到了1.2萬平方米,被金氏世界紀錄認證為「演出區域最大的沉浸式劇場」,它可以容納150餘名常駐演員、50個大型電影場景,各種裝置涉及1300多種、26000多件復古道具。故事依然發生在風華絕代的老上海,觀眾將被披上一襲紅色的披風,以隱匿的身分開始他們的冒險之旅 說老實話,這部劇的製作不可謂不精,看點不可謂不多,噱頭也不可謂不妙。但90分鐘的演出結束後,觀眾卻紛紛吐槽:整場演出只能打50、60分,「沒有感受到重金打造帶來的價值,互動性比想像中強但也只是勉強及格」,特別是戲劇故事性需要極大的提升,否則「光有漂亮的空殼是沒法吸引觀眾的」。也有觀眾直言不諱批評:「確實可以感受到它造價的貴,從布景到燈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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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巴黎
義大利導演Daria Deflorian將韓江《素食者》搬上舞台
今年諾貝爾文學獎揭曉2週後,首位亞洲女性得主韓江的代表作隨即被搬上舞台,於波隆那首演。由義大利女導演Daria Deflorian執導的《素食者》(La Vegetariana)備受眾人矚目,歐陸觀眾不僅期盼劇場表演如何體現東方文學的魅力,也好奇西方詮釋是否能呈現南韓社會兩性之間的潛在衝突。 演員出身的Daria Deflorian曾與無數歐陸知名導演合作,也數度榮獲「最佳女主角」的殊榮(註1)。除了舞台表演,她也從事劇本創作和導演。從2008年開始,她和編舞家Antonio Tagliarini展開共同創作,打造出令人驚豔的跨領域作品,並一再受到獎項肯定(註2)。2021年,兩人決議暫緩合作,Daria Deflorian持續推動4年前已經開展的計畫,改編韓江一系列的作品。


集思廣益,找出召喚青年觀眾的「吸星大法」
〈表演藝術需要什麼樣的實證資料〉
準備具足跨上國際 作品就是最好的名片
〈表演藝術的國際化問題與推動策略〉
藝術不必營利,信任為制度之本
〈地方行政法人運作實務與現況〉與〈表演藝術場館發展回顧—從活化、媒合、營運升級到中介想像〉
法人化是過程,不是結果
〈行政法人制度總論與制度現況摘要〉與〈中央行政法人運作實務與現況〉-
演出 音樂
鋼琴大師席夫呈獻「無菜單」演出 為樂迷帶來無限驚喜
享譽國際樂壇、跨世紀的英籍匈牙利裔鋼琴家與指揮家安德拉斯.席夫(Andrs Schiff),為當今樂壇代表性傳奇大師。在2020年來台獻演之後隔日,全台隨即陷入新冠疫情而停止演出。今年底即將再度來台,為樂迷帶來他優美而動人的琴聲。 生於1953年的席夫,曾獲得無數獎項和榮譽,包括葛萊美獎、留聲機獎、莫札特獎章和皇家音樂學院巴赫獎,並在2014年故英國伊莉沙白二世女王生日時被授予爵士爵位,以表彰他對音樂的貢獻。 鋼琴家陳冠宇表示:「相對於年輕鋼琴家的炫技與誇張的動作,鋼琴大師的琴聲需要耐心、靜心地欣賞。在現今需要網紅、社群媒體宣傳自己的年代,席夫即使擁有這麼高的名望,每天仍堅持練琴至少3小時,即便旅行前也不會略過。」對於他的音樂特色,陳冠宇則說:「他的觸鍵是我們學不來的,如果我想聽巴赫的話,一位是已故的顧爾德,另一位就是席夫。」 此次來台,席夫並不事先公布曲目,可謂「無菜單」的演出。為此,歷經失去表演機會、對古典音樂未來產生疑惑的席夫特地撰寫了一段文字給樂迷,他首先提問:「音樂會變得愈來愈『可預測』。這是好事嗎?」擁有大量曲目在手上的他決定:「我的選擇不僅取決於我當時的心情、還取決於場地、音響效果,甚至我的樂器。」他將在早上抵達音樂廳,獲得靈感,接著思考晚上要演奏什麼。「希望觀眾能感受到一些驚喜和新的發現。」並且確信觀眾會喜歡。 陳冠宇預測,席夫拿手的曲目大概是古典浪漫的作品,巴赫、莫札特、海頓、貝多芬、舒曼、布拉姆斯,如果在音樂廳挑中的鋼琴是貝森朵夫,那麼他也許會彈舒伯特。但不管如何,席夫的招牌就是有非常多的安可曲,長度幾乎等於另一個半場之多。 席夫此次來台,將會有他配合的調音師隨行,且會使用他自製的鋼琴支架(extension),據陳冠宇所言,支架會比一般還長,能夠讓鋼琴上的反射板掀得更高,聲音傳得更遠。此外,在他演出現場公布每一首樂曲前,更特聘擅長肢體表演且逗趣又專業的鋼琴家范德騰(John Vaughan)做即時翻譯,屆時必定讓觀眾有個與眾不同的體驗。 4年後再度來台的席夫,以其深厚的技藝和獨特的情感表現,為樂迷帶來無與倫比的音樂體驗。這次的「無菜單」演出,更讓每場音樂會成為一次全新的探索。無論是音樂還是演出方式,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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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說戲
放輕鬆
有一年中國京劇院來台的預售不佳,經紀公司央請于魁智貼出拿手戲《打金磚》,果然奏效,迅速客滿。演出氣氛熱烈,觀眾情緒高昂,謝幕更達沸點。坐我前面的6、7位年輕同學,一邊起立興奮跳叫,一邊圍著帶他們來的老師,想要一起歡呼。但老師很嚴肅,頭搖得像波浪鼓:「不合史實,不合史實!京劇這個劇種,就只是演員會翻翻摔摔而已!」同學們不敢繼續興奮,我很不服氣,很想趨前拍肩勸導:「放輕鬆,來點幽默感好嗎?」 的確,《打金磚》劇情扯淡,演「漢光武劉秀好酒貪杯、迷戀女色,把滿朝功臣殺得精光,最後自己在太廟仿佛見冤魂索命,驚嚇而亡」。 不合史實的戲為什麼能成為經典傳唱不歇?表演太刺激了,邊唱邊摔邊翻的高難度表演,絕對是觀眾激賞的第一要件,但我想若要說服這位老師,必須說:劇本道出了觀眾的共同心理普遍渴望。 民間戲曲直截了當演出市井小民對於現實人生的看法,人民心目中的帝王,就是「好酒貪杯、濫殺功臣」,誰當皇帝都一樣!面對這樣的現實,我們小老百姓能怎樣?只能在自己編的、自己演的戲裡罵皇帝幾聲髒話而已!要罵,罵誰呢?撿秦始皇、隋煬帝來罵算什麼過癮?史書上都罵過了,罵這些公認的暴君有什麼意思?挑一個沒人罵過的漢光武劉秀到戲裡來痛扁一番,那才過癮! 編劇真是高招!打蛇打七吋,擒賊擒王,直指核心。 我猜當初《打金磚》的編劇構思劇情時,心裡一定這樣想: 「史書上說劉秀是零缺點好皇帝,誰相信?我們小老百姓不懂文字、不信文字,史書怎麼寫不關我事,帝王有的是權,我們有的是戲,不在我們自己的戲裡過過癮,更待何時?」 這樣的想法有點阿Q,但不這樣還能怎樣呢?於是,漢光武帝的「暴行」傳唱數百年。而這就是民間戲曲的創作動機,怎一個「爽」字了得! 看這種戲,千萬別從「史實、本事、音律、用典、文辭」來嚴肅分析,請試著「透視」文字和情節背後的「文本潛意識」,才能將劇本置於生成的文化脈絡中,精準觀察,自在享受。戲裡的劉秀未必是歷史上的劉秀,他只是百姓心中君王的必然形象,觀眾在為演員叫好時,早就忘了他演的是哪個皇帝。 再舉個京劇《大劈棺》(莊周試妻)例子,記得前輩名丑吳劍虹老師曾說,劇團貼出《大劈棺》,觀眾如果問「誰演莊妻?誰演莊子?」那就外行了。這戲主角固然是莊妻,另一大看點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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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香港
爭議中開幕活動失焦 首屆「香港演藝博覽」驚險落幕
首屆「香港演藝博覽」(下簡稱博覽),本來是疫情後業界內由政府文化體育及旅遊局贊助的一項大型文化盛事。負責執行的藝術發展局在一年多前,已經召開說明會爭取業界參與和支持,當時還有理想的藍圖,是扣著各項康樂及文化事務署的藝術節節目,和內地大灣區的文化考察,期待吸引國際藝術家、藝術節總監、策劃人等來到香港這個中外文化交流中心,締結長遠網絡,創造未來合作的機遇,同時短期內帶動本地文化和經濟活動的發展。 博覽獲政府撥款4千200萬元籌劃,在2024年10月中於西九文化區和各場地舉行。博覽除了策劃與中國對外演出有限公司共製的地水南音X爵士樂《1014》,由香港作曲家高世章參與策展、撰寫及作曲的《琉璃之歌》,和與國家藝術理事會(南非)合作的《發現之旅》外,還在公開徵集的305份提案中,選出不只包含香港製作的15個「國際精品演出」。 在博覽策劃期間,業界對博覽是否以推廣本地演藝製作為核心,都感到模糊不明。事實上,本地演藝作品數量雖然不少,但能在國際舞台上演和吸引國際策展人的不會很多,中小型本地作品和新進藝術家的推廣,就更需要適合的策略。雖然主辦者在以「盛事」為前提下,把博覽演出的光譜擴大是無可厚非,但問題是,這類型演藝博覽即使如何盛大,其實都是業界內的交流而非普羅觀眾,國際參與者遠道而來,也是想多認識當地表演藝術和藝術家。然而不少本地業界人士都不約而同地覺得這個活動與自己沒有太大關係,特別是首屆舉行的契機,他們更希望有機會可以展示作品。 有些常前往各地藝術相關博覽會的人士表示,這類型活動主辦者通常會視當地藝術家為重要角色和被推廣的對象,相反地,這次香港主辦方就與在地藝術家保持較疏離的關係。大型團隊的節目是否有特別為博覽而設固然值得討論,即使後來因各方意見反應,主辦方才推出了以本地計畫為焦點的「地表探索」,但連各單位想進入博覽展示的最低門檻,是租用只在早上開放、不包含供電都要6,000元的攤位,讓業界都難以投入支持。 而博覽正式開始前,除了官方基本消息發布外,不管業界內外都沒感覺到有盛事的氣氛,直到開幕前3星期媒體報導其行政總監突然辭職,讓本來低調的博覽突然成了焦點,主辦方的宣傳攻勢也突然在3週內接連推出。最後出席的1400位海外和本地參與者,加上普羅觀眾,面對大量節目都總能找到對味的。 首次「香港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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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澳門
「臨時」文件展 回顧舊法院的劇場時代
作為過去10年澳門本地劇場史中不可繞過的一筆,「舊法院黑盒劇場」於去年7月停運,澳門劇場文化學會11月12至24日舉辦了「臨時︰澳門劇場文件展2024」,回顧2011至2023年舊法院大樓的演藝活動史。 坐落澳門中心地段的南灣大馬路459號法院大樓,自1951年落成以來,先後成為政府合署大廈及初級法院,是一棟受法例保護的「具藝術價值建築」。2003年,初級法院遷出後一直閒置,2011年開始,文化局逐步開放、整修大樓內部分空間,作為展覽及演出之用。2014年底,大樓2樓原法庭空間正式改建黑盒劇場供劇場團體使用,除有設施相對完備的演出空間外,更設有兩個排練室,是當時澳門唯一公營的黑盒劇場。由於交通便利、借用免費,成為本地劇團爭先使用的場地,根據上述文件展的統計,前後12年的營運期中,在舊法院大樓舉行的劇場演出、活動逾500項,平均每個月都有3個或以上的演出在此舉行,並曾一度擬改建為澳門新中央圖書館,興建澳門全新文化地標,甚至連重建設計方案比賽也有得主了,可是2020年8月,政府突宣布新中央圖書館需另覓選址,並將舊法院恢復為司法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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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書信體
再聊喜劇
YC, 開始聊之前,想對自己吐糟一番。這陣子寫作,爬梳過往港片觀影經驗,難免有種白頭宮女話當年的感慨,顯得不合時宜,究竟此舉與現地當下的連結關係何在?只好來個夫子自道,追述無意懷舊,知古有意鑑今。 上篇曾提到喜劇需要有情境脈絡、結構、對手和身分設定。我想到了1970年代的《72家房客》,故事描述一幢舊式庭院大樓,住著72家房客,皆為勞動窮苦大眾,心地樸實善良,個個相濡以沫。包租公包租婆則是惡形惡相,聯合貪小便宜的刑警不斷壓榨他們。典型的正邪兩立,富人都是壞的、好人都是善的,於是各種情境衝突就在每次爭執嬉鬧中鋪展開來。比如因為房客們無法繳出租金,包租婆限制他們每天只能用兩桶水,於是洗澡洗衣刷牙等糗事層出不窮,咦!是不是似曾相識?沒錯,周星馳《功夫》的豬籠城寨。再來某位上班族每天穿著西裝上班,回家後,外套一脫,赫然發現內裡的白襯只是掛在脖子和手腕的各別碎布,外表風光內裡滄桑。而多年以後一直有印象是某段諧音哏,因為誤報火災,消防員來到,趁火打劫:「有水有水、冇水冇水,要水過水,冇水散水。」粵語「水」有多義,亦代表「錢」,到處找錢叫「撲水」,希望對方退錢叫「回水」。所以上半句意思是:「有錢就有水,沒錢就沒水。」下半句「過水」是「拿錢過來」,「散水」是「各自散開」,既「有錢拿過來,沒錢就收隊。」言語趣味令人莞爾。 回想年少時期的喜劇啟蒙,不得不提許冠文。第一印象來自他演出的《大軍閥》,扮演目不識丁又好大喜功的軍閥,頂著光頭、留著仁丹𩬅,一臉滑稽,形象逗趣,果不其然,甫一出場,因為向龍王祈雨不成,便下令對天空開砲,結果天打雷劈,下起雨來,荒腔走板,歪打正著。70年代的香港喜劇得算上許冠文、許冠英、許冠傑,簡稱許氏三兄弟一筆,代表作有《賣身契》、《半斤八兩》、《摩登保鏢》等,多描繪小市民的苦中作樂和反敗為勝。許冠文身兼編導演,多扮儉嗇刻薄又自作聰明的老大,很多處境笑料基本上圍繞著他的自以為是反而出糗來堆疊;許冠傑則帥氣、身手矯健,負責與女主談戀愛,單飛後的《最佳拍檔》系列延續了這種形象,但其實他更大成就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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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因緣推著走 透過通靈與逝者共同創作(上)
彭弘智的「未完成之作——當靈媒作為編劇」計畫現世未來得及完成的創作,如何借軀還魂續寫下去? 長年遊走於多重媒介表現的藝術家彭弘智,一直都在各領域間來回跨越。在他獲得國藝會「藝術未來行動專案」獎助的最新計畫中,這一跨,竟也從陽世跨到了陰間,隔世追查逝者遺願。名為「未完成之作當靈媒作為編劇」的新創作,其念想可謂呼之欲出:彭弘智邀請了靈媒,向周逸昌、田啟元、陳明才這3位台灣小劇場史上的重要人物招魂,詢及他們是否有待完成的未竟之業?又如何跟逝者的靈魂協作編劇、一同創作? 本次專訪中,彭弘智將娓娓道來這項新計畫最一開始的起心動念,如何逐步發展出整體的構想。此外,也分享了一路以來對周遭事物的思考,如何進一步顯影在他最新的創作軌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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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因緣推著走 透過通靈與逝者共同創作(下)
彭弘智的「未完成之作——當靈媒作為編劇」計畫彭弘智邀請了牯嶺街小劇場館長姚立群擔任表演藝術顧問,前後透過靈媒居中與3位小劇場先賢溝通,最後再找來跟他們關係深淺不一的人物,一同完成這項陰陽兩造之間的「跨界」計畫。 靈媒:為對話而展開的跨界溝通 這次的「未完成之作」計畫中,錄像作品主要拍攝場景在台南麻豆代天府,其著名景點即是復古的台式地下鬼屋「十八層地獄」,以及地上那有著壯觀巨龍的「天堂十景」。在這半世紀前興建的陰曹地府中,老舊機械讓似人非鬼的一具具偶給活了起來。「整個麻豆代天府的空間量體那麼大,天堂與地獄景觀又打造得如此華麗,這一方面是為了警世效果、教育意義;不過讓我思考更多的是,這背後所捲動出台灣的社會經濟發展史。當時一定有一大批專門建廟的工人南北跑透透,建起一間又一間的廟宇,或是早年流行打造那些巨大的神像。現在的廟都不太會再做這種大規劃了,但以前曾經活躍過的那些師傅,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呢?」 彭弘智相信,那些被完成後的機械人偶,待在地獄裡那麼多年,裡面應該多少都藏著一些靈魂。「當時幫我燒船的一位師姐也跟我說,像我們畫的人像,靈魂一看到有臉、有眼睛,就會躲到裡面去,然後住在裡面。當我看著那些地獄裡的人偶,就覺得它們很奇怪雖然是不會自己動的物件,但加上電動機械,卻又彷彿會動起來。所以它們絕對不會只是一個人物形象聳立在那裡,而可能會有一些靈體躲藏在裡面。它們的生命,就是這樣介於虛實之間。」 不像之前《正義路安魂曲》是由藝術家來安排與張羅安魂儀式、送走前人,本次的「未完成之作」計畫反倒委託靈媒作為第三方,並將遠逝已久的3位才子給重新喚回。彭弘智很清楚,因為他想直接跟他們說話,「老房子的靈魂主動找上門,但我當時並沒有特別想跟他說話。不過我會想跟藝術家溝通;既然我自己沒辦法跟他們直接對話,所以就找了靈媒幫忙。」 為什麼想要跟他們說話?是因為過去沒有機會認識他們嗎? 「我們都是創作者,而我也想要跟他們一起創作吧。不過有趣的是,事實上他們是不存在的至少在肉身上、物理上,他們不復存在。當我說我要跟他們一起創作,這就會出現很多虛實之間的灰色地帶。雖然到頭來這始終仍算是屬於我主導的計畫,但是他們從過去到現在都給了我很多的養分。我跟他們的關係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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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藝@CD
一場音樂的反思與對話
小提琴家黃俊文與鋼琴家黃海倫《無垠之鏡》藝術家往往是社會中最敏感的一群,透過作品反映對生命與生存環境的深刻思考。音樂作為最抽象的藝術形式,尤其能承載對人類處境的悲憫與控訴。《無垠之鏡》正是這樣一張專輯,小提琴家黃俊文與鋼琴家黃海倫以音符對戰爭發出無聲的駁斥,道出人們的內心,並顯現出對音樂內涵的深刻詮釋與挑戰。 黃俊文與黃海倫的合作至今已10多年了。最初他們在波士頓因緣際會的初次合作,為日後的深度夥伴關係埋下了伏筆。「從那時開始,幾乎所有的二重奏都會請她合作。」黃俊文坦言,小提琴與鋼琴二重奏的精髓在於「對話」,而非簡單的伴奏與主奏。因為鋼琴像是打擊樂器,小提琴則更接近歌唱般的旋律,兩者要融為一體,是極大的挑戰。他認為二重奏是室內樂中最難的形式之一,歷經10年的合作與打磨,兩人共同開發了大量的曲目,這些累積的默契,在《無垠之境》中開花結果,「像是記錄了那個時刻的我們。」 《無垠之境》也是黃俊文與知名法國唱片公司Nave簽約為專屬藝術家的第二張專輯,標題是黃俊文自己取的,代表的是一場音樂的旅程,也是一場歷史的反思。專輯中的3首曲目:普朗克(Francis Poulenc)的小提琴奏鳴曲、佩爾特(Arvo Prt)的《鏡中鏡》、浦羅柯菲夫(Sergei Prokofiev)的小提琴奏鳴曲,巧妙地以鏡像結構串聯,將聽眾帶入一個深思的空間。 寓意戰爭的兩首小提琴奏鳴曲 普朗克的小提琴奏鳴曲是這張專輯的開篇之作,樂曲悼念二戰時、在法西斯主義統治下被槍殺的西班牙詩人羅卡(Federico Garcia Lorca),同時也是作曲家對當時政治環境所做的回應。由於洛爾卡對吉他情有獨鍾,於是普朗克採用詩人著名詩作《六弦》為創作動機,並將「吉他的聲音讓我在夢裡也會流淚」這段文字寫在樂譜的第2樂章中,為此,樂曲中有大量的撥弦模仿吉他,製造出失去、哀悼、孤獨的氛圍。「樂曲戲劇性對比非常大!」黃俊文轉述黃海倫在專輯中所提到的,很多地方很像是彈到有點失控似地興奮(over joy),但突然又掉到谷底的絕望。「最特別的是3個樂章每段曲子的最後一個音,都是由小提琴以一個非常強烈的撥弦結尾,那代表的就是子彈從槍裡擊發的聲音。」 第3首是浦羅柯菲夫的小提琴奏鳴曲,完成於二戰之後。這首曲子對作曲家來說有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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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丁堡藝穗節成功的幕後法則
獨家專訪 執行長夏娜.麥卡錫(Shona McCarthy)夏娜.麥卡錫(Shona McCarthy)爽朗親切,思緒清晰,講起話來句句是重點,在她的領導下,愛丁堡藝穗節穩定成長,超過了3700場演出,賣出了超過200萬張票,也曾帶領愛丁堡藝穗節挺過最艱難的時刻。而這一切並不容易,畢竟,愛丁堡藝穗節已經75年了,這75年間世界改變非常巨大傳真、網路、智慧型手機科技徹頭徹尾改變了人類互動的方式,而藝穗節要如何與時俱進? 「藝術家第一」是愛丁堡藝穗節的標誌 「讓每個人都有一個舞台、讓每個人都能欣賞演出」(Every one has a stage, Everyone has a seat),這句話代表著愛丁堡藝穗節的精神,每一個創作者來到愛丁堡藝穗節都受到平等的對待,而觀眾帶著好奇心而來,擁抱所有可能性,如此一點一滴累積,自由與包容(Freedom and inclusion)成為愛丁堡藝穗節的基石。 但作為執行長的她,是如何確保這個精神呢?麥卡錫提及她上任的前6個月並不急著跳下去做事,相反地,她跟夥伴說:「你們就做你們的事,我不會大刀闊斧改變做法,別擔心。」她專注地觀察、傾聽並學習,從中找到自己能貢獻之處。當藝穗節被記者追著問數字,包含藝穗節演出場次、觀眾人數成長曲線等,是她把舵掌穩,她說:「藝術才是核心所在,我們把藝術家放在第一位,而觀眾像是策展人,一同打造藝穗節的樣貌。」如果說自由與包容是藝穗節的基石,那麼「藝術家第一」就是愛丁堡藝穗節昂揚的旗幟,在此旗幟下,愛丁堡藝穗節的隊伍一路前行,沿途吸引愈來愈多志同道合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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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 法蘭克福
2024年萊茵.美茵舞蹈節 「非典型舞蹈」作品關照多元族群
在德國萊茵河與美茵河交界處的幾個鄰近城市,每年剛入冬最令人期待的舞蹈盛事即是由舞蹈平台(Tanzplattform)主辦的「萊茵.美茵舞蹈節」(Tanzfestival Rhein-Main)。這個在法蘭克福、奧芬巴赫、威斯巴登、達姆施塔特4城共同舉行的舞蹈節,今年的活動從10月底開始到11月中,共有24 部國際及在地團隊的舞作參與演出。「在倏忽即逝的瞬間」(In the Blink of an Eye)是今年舞蹈節的主題,編舞家由此出發,重新檢視舞蹈與時間的關係。 以往,在許多歐陸舞蹈節中大多可以看見高難度身體技巧的舞作,加上精心設計的舞台燈光和嚴格的技術要求。今年的萊茵.美茵舞蹈節確實也有此類型的作品,不過,可以看見主辦單位試圖打破框架,規劃不少獻給「非典型觀眾」的「非典型舞蹈」。例如,今年的亮點之一是首度與法蘭克福的動物園青少年劇場工作坊(Junge Theaterwerkstatt am Zoo)合作,為兒童和青少年規劃了7個舞作,為2歲、8歲、14歲以上等不同年齡層來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