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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蕾舞四季,风景有错落(林铄齐 摄)
舞蹈

芭蕾舞四季,风景有错落

《四季》中,林向秀编的〈春〉、〈夏〉屡屡以「卡农」形式回应协奏曲的律动曲韵,虽然群舞层层叠叠的流动模式营造出阵阵微风抚过大地之感;但舞作画面结构稍嫌重复松散,无法贴切传递「音乐、舞蹈、大自然」三者间的对话情境;陈武康编的〈秋〉、〈冬〉,在编排上除了有表象的肢体构图与层次变化之外,更在深层暗含情绪波动,轻叩观众视线焦点与心灵思潮。

《四季》中,林向秀编的〈春〉、〈夏〉屡屡以「卡农」形式回应协奏曲的律动曲韵,虽然群舞层层叠叠的流动模式营造出阵阵微风抚过大地之感;但舞作画面结构稍嫌重复松散,无法贴切传递「音乐、舞蹈、大自然」三者间的对话情境;陈武康编的〈秋〉、〈冬〉,在编排上除了有表象的肢体构图与层次变化之外,更在深层暗含情绪波动,轻叩观众视线焦点与心灵思潮。

高雄城市芭蕾舞团

「古典芭蕾海盗、创作芭蕾四季」

7月26、27日

台北市立社教馆城市舞台

挟持著文建会连续三年(2001~2003)评选为杰出演艺团队的实力,也是中南部唯一获此殊荣的舞团,高雄城市芭蕾舞团带著《海盗》Le Corsaire选粹与全版《四季》The Four Seasons到台北与观众见面。上半场的《海盗》令观众印象深刻与惊讶之处,恐怕是舞者「跳」不起来与频频失误的「凸槌」演出。下半场创作芭蕾《四季》则略将颓势扳回一城,除了展现两位年轻编舞者的舞蹈组装能力与各自的音乐素养之外,同时也令观众惊艳于男舞者简逸程不急不徐的稳健台风与疏密有致的动作质地表现,以及周书毅的肢体活力。

这场芭蕾演出除了台面上的肢体表现尚待加强之外,平面文字资料也需做补强导正:节目单上错将《海盗》首演年份印制为一九五六年,实际上《盗》是于一八五六年一月二十三日在法国巴黎歌剧院首度登场,而非如节目单上所书写的整整晚了一百年。令笔者匪夷所思的是这档节目在历经高雄、屏东、嘉义、台南、员林各地将近一年的巡回展演之后,舞团竟未发现这个错误予以修正,而这样的情况似乎正反映出一个有趣的问题:台湾的舞蹈教育是否还停留在术科肢体开发上,学门理论仍旧是不受理睬的边缘项目?虽说舞蹈讲求的是肢体的展现,但是一场节目的好坏不单只是动作技巧好就足够,舞蹈若没有内在意涵与外在美感,那么舞者充其量只是徒有技术的舞匠,舞作也沦为哗众取宠的特技表演罢了。

《海盗》芭蕾舞剧创作份介于一八四一年的《吉赛儿》Giselle与一八六九年的《唐吉诃德》Don Quixote之间,因此可以想像《海盗》的舞蹈风格与服装形式样貌正是处在浪漫芭蕾末期与古典芭蕾初期的交接地带;现今所看到的《海盗》,则是由十九世纪帝俄时期著名的古典芭蕾之父裴帝巴(Marius Petipa, March 11, 1822~July 14, 1910)重新改编的版本。裴帝巴原本是法国马赛人,由于他在芭蕾编创方面表现优异,因而深受沙皇器重,成为影响古典芭蕾最深远的舞蹈家。裴帝巴也曾经重新改编《天鹅湖》、《吉赛儿》等舞剧,因而使得这些舞作再一次绽放夺目光彩。

技巧默契有待进步

古典芭蕾舞中最常见的双人舞(pas de deux)形式便是出自于裴帝巴之手(注)。它由慢板双人舞开始,然后接男独舞、女独舞,最后以双人合舞(coda)作为结尾,高雄城市芭蕾舞团的《海盗》双人舞就是依循此一模式挑战观众的视觉感官。这段双人舞不只展现男女舞者的高超技巧,更考验舞者的表演能力,其中的旋转(Prouette)与快板(grand Allegro)是全剧的高潮,舞者会全力以赴展现自己最极致的能力。虽然这次男女舞者郑松筠与董鼎雯演出卖力,并且也有挑战高难度的勇气,但是男女舞者彼此之间的情感交流、默契以及动作搭配的协调性,仍有改善进步的空间。其他几段群舞则受制于女舞者硬鞋功力有限,因此只能算是尽本分地完成动作组合,若要再严苛挑剔动作完成之最高境界,灵、巧、稳、快、活以及俄派芭蕾特有的恢弘气势、洗练动作与浓烈戏剧张力等特质则尚有一段距离。

下半场舞码以音乐大师韦瓦第(Antonio Vivadi,1678~1741)作曲的全本《四季》为编舞基准。韦瓦第运用弦乐器的独到技巧,为巴洛克乐风注入一股清新流风,他是西洋音乐史上少数在乐章旁加注诗文的作曲家,聆赏《四季》时除了听觉的享受之外,十二个乐章更细腻描述出四季景象与生活情景,因此让许多爱乐者百听不厌。这次艺术总监张秀如就以「芭蕾技巧加上现代创意,呈现人与大自然及音乐的对话」为排舞前提,由她的两位优秀学生──林向秀负责〈春〉、〈夏〉,陈武康编排〈秋〉、〈冬〉。

春夏流动 秋冬含情

《四季》虽然由高雄市交响乐团现场伴奏,但是不知道是林向秀对音乐解读方式与乐团的诠释不同,还是舞者的肢体张力与乐团演奏的速度有所误差,导致音乐与舞蹈的关系仿佛以互不叨扰、各自为政为合作原则,因而对于〈春〉、〈夏〉舞段而言,音乐只是衬底框架,舞蹈才是画面主体,两者平行前进两不相干;但是笔者以为既然有乐团现场伴奏,舞蹈与音乐两者所诉求的应该是乐舞合一、交融互衬的和谐意境,然而演出情况却非如此,观众眼中所看到的画面与耳朵所听到的声讯,如同夏天的闪电与雷声一样,总是有所差池。再加上林向秀的舞作经营架构屡屡以「卡农」形式回应协奏曲的律动曲韵,虽然群舞层层叠叠的流动模式营造出阵阵微风抚过大地之感;但是舞作画面结构稍嫌重复松散,无法贴切地传递「音乐、舞蹈、大自然」三者之间的对话情境,观者大概也只能为〈春〉、〈夏〉这两个舞段的另类尝试暗自捏把冷汗。

陈武康去年与台北芭蕾舞团合作时,《路》一舞就已展现其编创能力,〈秋〉、〈冬〉这两个舞段更将他往前推升一步。陈武康的群舞在动作编排上讲求简单乾净,舞台空间处理流畅,至于三人舞部分则层次清晰、动静转折平顺,因此即使舞作内容与音乐描述的情境没有关连,仍然不会给人离题太远的感觉。郑松筠的独舞部分虽然编排简洁有力,较为可惜的是几个音乐段落点与舞蹈律动没能搭在一起,产生「节不对拍」的瑕疵。〈秋〉、〈冬〉在编排上除了有表象的肢体构图与层次变化之外,更在深层暗含情绪波动,轻扣观众视线焦点与心灵思潮。

音乐毋庸置疑是舞蹈的最佳拍档,它与舞蹈动作的内在意涵相互联系。舞者的素质表现,直接影响舞作的品质好坏。这次高雄城市芭蕾舞团与高雄市交响乐团合作演出,虽然成绩不尽理想,但是芭蕾原本就需要长时间的浸濡与内敛吸收,才能达到真善美的境界。笔者对于艺术总监张秀如长时间投入心力与金钱,为舞蹈艺术尽心尽力的精神与毅力相当佩服。这档演出舞目既有古典芭蕾,也有现代新创舞码,可见其对于舞团的经营方针是立足于传统根基,再往外探索发展。今天芭蕾已非昔日皇宫贵族专属品,也不是某一国家、地域的特有艺术文化,各国承续芭蕾过去三百多年演变进化的成果,在不同国家地区还发展出独特风格,例如:美国节奏活泼明快;英国舞风优雅典美;丹麦充满跃动的感觉,而苏联则是以磅礡华丽的色彩著称。因此芭蕾艺术的欣赏人口早已没有人种、国界之分,正如芭蕾源头义大利的名舞蹈家威加诺(Salvatore Vigao,1769~1821)所言「芭蕾是心灵的动作,众人的语言,不分年岁老幼,它比起真实的言语更能表达喜悦与悲伤的感情」,希望高雄城市芭蕾舞团能更求精求好的走下去,为台湾芭蕾艺术开疆扩土,同时衷心期盼舞团在今年八月份的新制作《祭》The Rite能有亮丽表现。

文字|林郁晶 中国化大学舞蹈系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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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依照古典芭蕾的欣赏习惯,每一部分跳完以后,舞者在观众的掌声中谢幕致意,然后再表演下一段。这种双人舞往往安排在剧情的高潮处,主要是为了展示舞者的高难度技巧和个人的表演风格。这样的表演形式便是由裴帝巴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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