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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雨》剧本原有很好的文学基础,可惜的是,在文词绝美的古文间,夹杂了不白不文的台词,破坏整体文学美感。(许斌 摄)
音乐

稀稀疏疏《梧桐雨》

评现代浪漫歌剧《梧桐雨》

除了开场及串场使用的《明皇幸蜀图》与剧情时空搭配,有其诉求外,其他的布景、服装、道具甚至走位,均不见整体的戏剧理念,反不时有画蛇添足之举,加上换景的问题,致使原本不算长的演出,观来颇有遥遥无期之感。

除了开场及串场使用的《明皇幸蜀图》与剧情时空搭配,有其诉求外,其他的布景、服装、道具甚至走位,均不见整体的戏剧理念,反不时有画蛇添足之举,加上换景的问题,致使原本不算长的演出,观来颇有遥遥无期之感。

现代浪漫歌剧《梧桐雨》

11/1~4  台北国家戏剧院

四百年来的歌剧史,已建立其发展的轨迹。歌剧的开始源出复兴古希腊剧场的理念,即指向歌剧剧本文学的特殊性质,它不仅是文学里的独特文类,更需蕴有其可谱写的音乐性。十九世纪里,歌剧定位为「音乐戏剧」,进而登上「总体艺术」的理念高峰。之后,歌剧新作由创作之始,即需以此为核心,已成为每一位写作歌剧者不可或缺的认知。廿世纪以降,无论是新作首演或是旧作新演,如何彰显作品的音乐戏剧特质,是制作歌剧者不可或忘的。

不见整体的戏剧理念

以中文尝试写歌剧,在过去几十年里,屡见不鲜。如此之尝试不仅要面对强大的四百年歌剧史,还需面对汉语文化里更长远的戏曲史,若不能多方面突破二者既有成就,成品难以奏功。国立中正文化中心十一月初推出的《梧桐雨》,即是一例。

取材自经典文学,《梧桐雨》剧本原有很好的文学基础。可惜的是,在文词绝美的古文间,夹杂了不白不文的台词,破坏整体文学美感。剧作者别出心裁,意图使用非中文呈现胡人安禄山,就艺术创作观点言之,原本无可厚非,然则成品全无章法。若说法文曾是国际外交语言,安禄山在场时,众人皆采法文,那么贵妃醉酒时的满口法文,莫非在思念安禄山?安禄山独白时改用德文,其词内容层次之低俗,实难登大雅之堂。剧本将安禄山上场时定位为宫廷小丑,意图博观者一笑,演来却全无「笑」果。倒是在贵妃直闯翠华西阁时,引起了全场大笑。剧作者对戏剧性的掌握能力,于此可见一斑。

音乐原无国界,歌剧制作参与者来自多国,更是常态。以「台日跨国制作」作为文宣诉求,实无甚特殊吸引力。观众感兴趣的,是看出好戏,而《梧桐雨》并未能满足这个期待。除了开场及串场使用的《明皇幸蜀图》与剧情时空搭配,有其诉求外,其他的布景、服装、道具甚至走位,均不见整体的戏剧理念,反不时有画蛇添足之举,加上换景的问题,致使原本不算长的演出,观来颇有遥遥无期之感。就歌者而言,由日籍歌者担纲的男女主角表现平平,相形之下,国人歌者无论在音色、音量或走位上,均不遑多让。刘复学的高力士和唐美云的李白,则是演出的明星。两人的台风、走位、咬字发音,举手投足,皆是戏味。唐美云的几段独唱,颇引人有但听她清唱即可之想。

贵妃自尽前的独唱音乐效果最好

全剧中,音乐效果最好的一段是贵妃自尽前的独唱,但闻歌者哀怨之声,没有乐团的吵嚷,却能展现角色的无奈。乐团部分除了NSO成员外,尚请来采风乐坊团员助阵。可惜的是,传统乐器只能固守传统,和其他的乐团音乐并未能形成整体,更遑论音乐戏剧的诉求,亦枉费集国内一时之选做好戏的苦心。

十一月一日首演当晚,台北稀稀疏疏地下著秋雨。离开剧院时,没有感动,只有一片怅然,很想去看出《贵妃醉酒》,既不可行,还是回家读一读白朴的《梧桐雨》。

 

文字|罗基敏 台湾师范大学音乐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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