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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荣裕 (右) 与苏通达 (左)(许斌 摄)
艺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Local is Global,俗到极致便是美!

王荣裕vs.苏通达

二○○八年初,台湾平面设计大师萧青阳,以《我身骑白马》专辑封面设计,二度入围第五十届葛莱美奖,正当所有光环都围绕著萧青阳,「苏通达」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音乐创作者,也随著这张电音混歌仔戏的专辑,在网路引起热烈讨论。

这位萧青阳口中的天才,熟识他的人暱称他为「阿打」,来自高雄,出身古典音乐家庭,从小被逼著学钢琴、小提琴。就跟古今中外音乐天才一样,天赋异禀的才子,总是不被主流教育所接受,他的求学历程,几乎是在放牛班、扣考与补考之间渡过,最后才在美国柏克莱音乐学院重拾对音乐的热情。梦想让全世界听见台湾音乐的他,理想远大的第一步,就是从传统找素材,让土生土长的歌仔戏与爵士、拉丁成为全新的混血音乐品种,让local的歌仔戏更靠近global的市场一点。

同样的,台湾演剧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堪称是「台客文化」第一品牌的金枝演社,人称「二哥」的艺术总监王荣裕在西方剧场表演体系中,踏上了自我溯源的路,找回小时候打心底排斥的歌仔戏,从这样一个台湾土生土长、孕育出来的剧种汲取养分,发展出兼具通俗与精致的剧场表演风格。他说,「台」是一种通俗文化的力量,俗到极致便是美!

一个从小接受西方音乐洗礼,一个是道地在戏棚下长大的囝子,两者却不约而同从台湾底层文化的生命力中找到创作的能量,从台湾庶民娱乐中找到发光发热的舞台。透过苏通达与王荣裕的对谈,我们发现「Local is Global」原来不是句口号,而是全球化浪潮下异军突起的蓝海。

二○○八年初,台湾平面设计大师萧青阳,以《我身骑白马》专辑封面设计,二度入围第五十届葛莱美奖,正当所有光环都围绕著萧青阳,「苏通达」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音乐创作者,也随著这张电音混歌仔戏的专辑,在网路引起热烈讨论。

这位萧青阳口中的天才,熟识他的人暱称他为「阿打」,来自高雄,出身古典音乐家庭,从小被逼著学钢琴、小提琴。就跟古今中外音乐天才一样,天赋异禀的才子,总是不被主流教育所接受,他的求学历程,几乎是在放牛班、扣考与补考之间渡过,最后才在美国柏克莱音乐学院重拾对音乐的热情。梦想让全世界听见台湾音乐的他,理想远大的第一步,就是从传统找素材,让土生土长的歌仔戏与爵士、拉丁成为全新的混血音乐品种,让local的歌仔戏更靠近global的市场一点。

同样的,台湾演剧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堪称是「台客文化」第一品牌的金枝演社,人称「二哥」的艺术总监王荣裕在西方剧场表演体系中,踏上了自我溯源的路,找回小时候打心底排斥的歌仔戏,从这样一个台湾土生土长、孕育出来的剧种汲取养分,发展出兼具通俗与精致的剧场表演风格。他说,「台」是一种通俗文化的力量,俗到极致便是美!

一个从小接受西方音乐洗礼,一个是道地在戏棚下长大的囝子,两者却不约而同从台湾底层文化的生命力中找到创作的能量,从台湾庶民娱乐中找到发光发热的舞台。透过苏通达与王荣裕的对谈,我们发现「Local is Global」原来不是句口号,而是全球化浪潮下异军突起的蓝海。

金枝演社《山海经》

4/17~20  20:00  淡水沪尾砲台

4/24~27  20:00  淡水沪尾砲台

INFO  02-26237080

问:谈谈成长背景对你们日后创作的影响?

王荣裕(以下简称王):我妈妈是唱歌仔戏的,但我小时候对歌仔戏一直有抗拒的心理。因为我们是台中人,妈妈一年到头都在台北作戏,所以感觉歌仔戏是拆散我们的因素,再加上那个年代,我们被教育歌仔戏是「没有水准」、「不入流」的,所以我很排斥歌仔戏。虽然内心拒绝它,但是从囝仔时代就开始看歌仔戏,如果遇上寒暑假,妈妈都会从台中把我们带上台北。当时正好是歌仔戏的黄金时期,一个月三十天,有三十一天在演出,所以小时候就生活在戏棚下,一直在看戏,好的戏也看,坏的戏也看,渐渐地耳濡目染,那些东西最后都进到血液里。

苏通达(以下简称苏):我四岁开始学音乐,因为我妈是钢琴老师,钢琴老师的小孩不会弹钢琴会被笑,所以我妈算是死要面子,逼著我弹。那时候还蛮痛恨钢琴的,因为我妈是一个很凶悍的老师,打太凶了,每一个来我家上课的学生都是哭著离开。其他小朋友一个礼拜上一次,但是我每天都待在这里欸,一练琴就被打,说实在的那时候还小,差不多才四、五岁,每天就要练半小时,小朋友就是坐不住嘛,有时候一个音弹错,我妈耳朵很敏锐,本来在厨房切菜,就会从厨房冲到琴房来,给我一巴掌啪下去。所以到后来,对弹钢琴就很排斥,有一搭没一搭的,我妈大概也放弃了,我不爱练,她自己也忙著教学生,随便我。后来真正比较想练的原因是,我发现自己对读书「更没天份」,国中成绩真是烂到不行,一直吊车尾,被分发到放牛班,全班都是「日迌仔」。升上高中才发觉这样不行,又不会读书,又没有一技之长,心想那时候看人家教钢琴一个月收入就有十几万,搞音乐做唱片也很风光,随便卖都有几十万张、百万张,蛮好赚的,所以决定要好好练琴,朝这个方向走,但没有想到唱片市场现在这么不景气,哈哈!

王:我母亲刚好相反,她栽培你读书、赚钱、要你成家立业,尽量不让我们去接触歌仔戏,希望我们不要碰,因为做戏很艰苦!我以前都说我没有家庭背景,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家庭背景最好,因为我妈妈在做歌仔戏。

 

问:走入剧场以及音乐创作之前,你们都曾有段年少轻狂的日子?

王:我的人生分三个阶段。当兵前我的职业是流氓,就是「日迌仔」。因为从小在歌仔戏班长大,又是在中部,都是底层社会,家里又是开赌场,不是开一桌,而是好几张桌子,聚赌「十三张」、「麻将」那种。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常常看到我表哥在巷口跟人家互砍,所以当兵前,我也开始发展「流氓事业」,但是做的不成功啦!当流氓也不容易欸,至少三个条件要具备一种:要不是家里很有钱,养得起小弟;要不就是跟对大哥,如果你跟到陈启礼,那你就不得了;要不就是你就很凶悍,敢出去跟人家打打杀杀。我既不凶悍、又怕死、家里又没钱,最主要跟错大哥,三项都没有,只好看破了!

当兵退伍后,我妈怕我又去干坏事,就找人介绍我去电脑公司,那是民国七十二年,电脑还尚未普及,我可说是「科技新贵」呢!刚进去从「顾机房」开始,做operation,因为顾机房很闲,所以经理常会丢原文书、原文menu给我看,没事干我就每一个字都查英文,后来竟都看懂了!从维修、帮人家服务,慢慢变成工程师,系统软体部小组长,底下管了五、六个科班出身的。一直到辞职,大概是民国七十九年,薪水差不多四万多块,算是高薪阶级,结果离开电脑公司,进到剧场,薪水就从四万变六千,哈哈!不过那个时候,我是想说玩个几年,因为身上还存了二、三十万,如果花掉,就好好回去工作、赚钱、生小孩,结果辞职以后就海阔天空任我遨游,不想回去了,哈哈!

苏:我读书的时候成绩超烂,比放牛班里的混混还要烂,几乎学科都是在扣考与补考的及格边缘;大家对我的印象就是,一个低能的烂学生每天提著一把小提琴,去放牛班上课。国中毕业后,为了让自己喘口气,决定去念跟音乐无关的东西,因为对画图有兴趣,就跑去读中华艺校美术科。不过因为那时候画图很穷,看每个老师都苦哈哈,我又很搞怪,跑去学雕塑,雕塑学得不错,老师都很看好我,但雕塑那时候真的是完全没市场,一辈子可能都卖不出一个作品。高二时,学校要组合唱团,同学中会弹琴的没几个,而可以把乐谱随便翻开就弹得好的,也只有我。顺理成章就成了合唱团的钢琴伴奏。合唱团的指导老师刚从罗马回来,学的是声乐,合唱团需要男高音,但是没有人知道男高音怎么唱。老师找学生来试唱,轮到我,一开口就让老师惊艳,跑去跟学校报告,有一名天赋异禀的男高音即将诞生,请学校支持他培育这个学生,他有把握让这个学生保送进大学。就这样,我操行根本不及格、而训导主任也非常不情愿的状况下,成了学校重点培育的声乐学生,并且也真的通过保送考试,进入文化大学国乐系。大学头一年,我还是没什么生活目标,忙著跟不同的女朋友厮混、忙著翘课、忙著摸鱼睡觉。所以好不容易保送进大学,撑过大一却没撑过大二,不是被扣考就是直接被当掉,补考当天更直接在老师面前呼呼大睡。转学考也睡过头,迟到考场还忘了带准考证。大学被二一,转学考又没赶上,大学没念完就回高雄老家,当兵去了。退伍之后,我发现自己还是热爱音乐,于是决定把自己放逐到美国。

王:现在来想想以前的那种日子,第一阶段经营「流氓事业」;第二阶段摇身一变成为中产阶级,上班打领带,穿得人模人样;到后来从事艺术工作,都很不一样。过程非常戏剧性,也是很好的人生体验,如果说我的作品中有一种特质,呈现出另一种味道,是其他导演或艺术创作者没有的,或许跟我的生命经验很有关系。

苏:我常开玩笑说,以前觉得学雕塑没前途,没想到现在每个捷运站都有大雕塑,一个都要八、九百万,想起来,选择音乐这条路真是错误!其实心里一直反反复复,虽然说现在自己的收入比一般上班族来得好,但是人生就是不断在做选择,当你做了一个决定,就像很多岔路你选择其中一条,就要不断走下去,因为绕回头,再重新出发,青春只会越来越少。

 

问:你们所接触的剧场或音乐,都是属于西方体系的,为何后来会选择以发源自本土的歌仔戏,作为创作的养分?

苏:我家是西式教育,小时候我不会讲台语,直到去台南读国中,那边全都说台语,因为要融入那个圈子,才不会被欺负,所以从三字经开始学。基本上,我对台语文化没有那么深入的接触,连听都有问题,小时候当然有跟长辈一起看歌仔戏,但一定要看字幕,不然听不懂。对我影响比较深刻的反而是到国外去,因为跟不同国家、文化的人相处,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譬如我碰到很多南美洲、巴西、拉丁的同学,他们创作中运用的音乐元素,一定会加入自己的东西。包括日本,他们的音乐算是从中国流传的一些乐器、乐理发展出来的,他们也认为那是他们自己的东西,并不是说是音乐形式上的表现,而是打从心里面的认同感,我觉得那蛮重要的,这开始让我去寻找「自己的根」。在国外常遇到别人问我:「你们台湾的音乐有什么东西?」我都会呆住,因为我没有办法很清楚地解释,想来想去,「胡琴」是大陆的,「古筝」是大陆的,「五声音阶」也是大陆的,所以其实那时候我一直无法定位。出了国,远离家乡,你反而会开始去思考:「我们的文化是什么?」

王:在剧场所受的薰陶跟学习过程来说,当然我是从西方开始的。我跟「优剧场」的刘静敏和陈伟诚学,他们从美国带回来「葛罗托斯基」系统,我在这套体系里面学到一个很重要的观念叫「自我溯源」、「你的根在哪里?」就像阿打说他在国外遇到认同问题,我是在台湾就碰到这个问题。剧场训练颠覆掉很多从前我们所接受的价值观跟人生观,让我们开始去面对一种自我探寻,尤其在「金枝演社」,自己开始创作的时候,这条自我探寻的路特别明显。对我而言,艺术创作者会在「自我探寻」的路上,寻求一种「社会关怀」,两者同时并进。在「自我追寻」的路上,我尝试过很多种可能,第一个我先找到歌仔戏,我妈妈的那个东西,我开始认同歌仔戏,我感觉我妈妈真的是国宝,她真的是很会演。她对戏剧的态度和敬业,也是我另外一种学习。我重新看见歌仔戏真的是一种台湾土生土长、孕育出来的一个剧种。所以我从事戏剧工作,把这个东西拿进来,当做创作很重要的养分。

 

问:二哥十五年前成立「金枝演社」、阿打独资出版《我身骑白马》这张电音歌仔戏专辑,是你们人生一个很重要的阶段,也需要很大的勇气,这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为何?

王:一开始比较没想那么多,创团只是想演戏,演好戏给观众看而已,没有什么伟大理想,只是隐约感觉做事就应该要要求,结果现在看回头看以前的资料,就觉得留下很不错的资产。金枝成立十五年了,已经有十二个领薪水的专职行政和演员,过程中,我学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感激」,当你很认真在做一件事情,所有人会来帮助你,有钱的人出钱,没钱的人担人情。我以前不懂感激,因为想说自己这么努力,很多事情变得理所当然,但是不是欸,没有那些演员,没有那些技术人员、那些观众、支持你的师长、朋友、企业家,根本就不可能成就这件事。所以逐渐感觉,社会对你有期许、给你资源,你也得肩负起社会责任。像我以前穿衣服都以邋遢为志,现在就要穿得像一个艺术家的样子,因为这个社会太需要艺术家了,在台湾能吸收到的艺术养分实在太少了!

苏:真的是这样,所有人都会跳出来帮忙!回国后,在亲戚资助下,我在高雄开了一间录音室,《我身骑白马》就是创业之作。在对歌仔戏毫无概念的状况下,我硬著头皮去找南部名声响当当的「春美歌剧团」当家小生郭春美,与小旦王雅铃进录音室录唱。我们根本素不相识,第一次见面后,春美根本还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一张专辑,甚至连价钱都没谈就豪爽地答应了,到现在都还没跟我要钱,还帮我好多忙,因为我没有把连络电话在网路上面,所以大家都直接找她,她还变成我的接线生,每次打给我就说:「谁要来采访、要不要接受采访?」

连因为这张专辑封面设计再度入围葛莱美奖的萧青阳,也都是透过朋友「恒春兮」的介绍,辗转透过电话认识。那时候我已经考虑到,现代人已经不愿意花钱买「音乐」,我要让人家掏出钱来,包装很重要,让大家买「设计」,所以就找了萧青阳。他也很挑,一大堆人排队抢著要跟他合作,但他不是什么案子都接。所以那时候他就说:「先拿来听听看!」一听之后也很爽快说:「好啊!」有一次,我到他家找他吃饭,他说:「阿打,这张我们报『葛莱美』好不好?」我就说:「当然报『葛莱美』啊,不然报『奥斯卡』吗?哈哈!」

 

问:你们创作时会考虑到市场性的问题吗?

苏:当然啊,不能自己做爽的嘛!对一个艺术工作者来讲,别人愿意掏钱出来买你的作品,才是一个最高的赞美,光是叫好不叫座,感觉还是差一点。我不希望离市场的耳朵太远,要融合很简单,问题是好不好听、大家会不会接受,我觉得这蛮重要的。这几年有些比较新的音乐类型出现,比如那首结合台湾原住民音乐的奥运主题曲,对我影响蛮大的,所以我大概朝那个方向走去,就是一个比较世界性的东西,考虑的不只是台湾人,甚至是西方人,他们想听的什么样的音乐?

王:前几天,为我们新戏编剧的台语诗人王文德,突然有感而发对我说:「他发觉『金枝演社』是全世界现代剧场演台语剧第一把交椅!」我说:「是这样吗?因为没有第二、第三吗?!」剧团副导演就说:「对啊,这就是我们的蓝海策略啊!」我做戏会思考市场的问题,但市场不是说只是票房而已,我思考的反而是「这出戏的观众是谁?」、「观众是什么样的类型?」《台湾女侠白小兰》是户外演出,一台卡车停在路边演,面对非剧场观众,到底要演什么给他们看?我回头找我妈妈以前演歌仔戏的「胡撇仔戏」,「落地扫」的形式,用很有亲和力的台语演出,观众一看都喜欢得不得了,后来就变成我们剧团的招牌。我很爱用台语,我觉得台语好美,因为我母亲做歌仔戏,用台语养活了我们四个兄弟姐妹,四个都没变坏,我觉得这个很伟大!金枝的作品向来用台语演出,虽然你使用这种语言有某种局限在,这我不担心。我记得一九九五年的时候,林怀民老师找了一笔奖学金让我在巴黎待三个月,有一次,我去看「阳光剧团」演莫里哀的《伪善者》,剧本我没看过,演出又讲法语,但三个小时的演出,我该笑的地方,笑的比他们还大声,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看完戏我就有种「戏剧当如是也!」的感触,语言很重要,但语言不是唯一演戏者跟观众沟通的东西。
有一年,我就真的遇到这样的挑战,《可爱冤仇人》受邀到北京演出,有朋友提醒我说:「北京的观众很挑剔,他们看戏是很刁的,假如他们看不懂或不喜欢,马上会把你喝倒彩,把你嘘下台。」当时我听了很紧张,但又觉得打字幕会干扰看戏,所以只在开场前有些简单的字幕交代剧情。演出时,北京观众居然笑得花枝乱颤,我前面坐一个女的,中场休息时,她有个朋友迟到入场,她就说:「来啊,快来啊,我快笑喷了!」哇,那好传神喔,我就觉得这出戏成功了!

 

问:这几年台湾掀起一股「台客文化」热潮,金枝也曾号称自己是「雅台客」,你们怎么看这股风潮?

王:我觉得「台」不是一种族群区隔,而是一种常民文化的象征。我一直在说:「俗到极致便是美!」就是说一个国家、地区的文化一定要有它「俗」的东西在,所谓精致的,金字塔顶端的那些创作,也一定要随时回来检视庶民生活长年累积的传统,才会有力量。在台湾,有个危机就是「民间文化」不断在消失,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以前还有一些餐厅秀,歌仔戏、布袋戏,很蓬勃的能量在,我们随时要找都有,但是现在它没了。「通俗文化」是一种很重要的文化基础,你不能抛弃它。

苏:以前我会觉得台湾是一个比较没有自己文化的一个国家,早一点的时候我们受中国文化的影响,之后受到日本文化的殖民,后来这几十年又受到西洋文化的冲击,几乎都是别人的文化,是移植的。所以当我回台湾的时候,有一个「台客文化」出来,我还蛮开心的,因为它代表了台湾的生命力、一种表现自我的方式,至少我们有一个方向可以好好去走。

王:如果真有「台客文化」,反而要发扬光大它,因为那是一个特色,这是别的国家、文化所无法取代你的。所以假如你有特色,再从这里去找到定位跟精致的可能,那所有人都无法把你打败。但是如果你连这个价值认同都没有、或不清楚的话,就会很容易受别人文化影响,生存的立基就会很薄弱。所以不管台客文化如何,比较重要的还是自我认同要先建立,我觉得台湾应该慢慢进入这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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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荣裕

▲1960年出生于台中歌仔戏班世家,母亲谢月霞历任数个中北部剧团当家小生。

▲1988年,加入兰陵剧坊,同年进入「优剧场」,学习葛罗托斯基身体训练的表演方法,广泛参与和学习台湾民间庙会仪式、阵头小戏与原住民祭仪。1991-1992年间担任优剧场训练指导。1994年应云门舞集之邀,担任《流浪者之歌》客席表演者,饰演和尚一角,迄今巡回世界各国百余场。

▲1993年创立金枝演社,担任艺术总监及编导。编导的作品包括有:《浮浪贡开花PART2》、《浮浪贡开花》、《祭特洛伊》、《玉梅与天来》、《罗密欧与茱丽叶》、《观音山恩仇记》、《可爱冤仇人》、《群蝶》、《古国之神─祭特洛伊》、《胡撇仔戏─台湾女侠白小兰》、《潦过浊水溪》、《停顿》等。

 

苏通达

  • 美国柏克莱音乐学院毕业,主修编曲。
  • 曾发表网路恶搞歌曲《赶羚羊》,引发网友热烈讨论。
  • 2007年初,独资出版首张创作专辑《我身骑白马》,入围第五十届葛莱美最佳封面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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