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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蔚然作品《艳后与她的小丑们》。(国立国光剧团 提供)
特别企画(二) Feature 2012表演艺术回顾/ 现象观察七:国内原创剧作搬演频繁,文本当道?

能否搬演靠奖助? 「市场」尚未成气候

去年的剧场演出中,可以看到许多国内剧作家的名字,这是否象征了国内剧作家愈来愈受重视?但就整体演出量增多的生态来看,或许只是相对性的数字增加,而非真实的比例增高。今年新生代剧作家被搬演的多是旧作,有新作发表的多是资深剧作家,所以创作的续航力是否足够,相关「市场」机制能否建立,在在攸关剧作家未来能否占有舞台一席之地的可能……

去年的剧场演出中,可以看到许多国内剧作家的名字,这是否象征了国内剧作家愈来愈受重视?但就整体演出量增多的生态来看,或许只是相对性的数字增加,而非真实的比例增高。今年新生代剧作家被搬演的多是旧作,有新作发表的多是资深剧作家,所以创作的续航力是否足够,相关「市场」机制能否建立,在在攸关剧作家未来能否占有舞台一席之地的可能……

翻开二○一二年的剧场演出节目单,编剧栏里,从资深剧作家纪蔚然、王友辉、施如芳等,到新生代编剧如简莉颖、冯勃棣、何秉修、詹杰、高俊耀、郑衍伟、吴瑾蓉……我们似乎看到更多国内剧作家的名字。今年,国内剧作家作品看似搬演频繁,这是否已经蔚为一股趋势?国内的剧作家,有因此愈来愈受到重视吗?

实情不如表面数字乐观

长期关注台湾剧场生态发展的剧评人于善禄指出,大约从二○○八年开始,剧场演出量暴增,看戏行程撞期,成了家常便饭。然而,若在统计数字里,扣除艺穗节等非常态性活动的影响,所谓业界经常性从业人口,仍然类似常态观众数,并未有实质提升。换言之,国人剧作被搬演的频率提升,可能也是大环境资讯量、演出量激增下的状态。此外,仔细检视上述编剧作品,不难发现其中多为旧作、重制或加演。持续稳定发表新作者,仍以资深剧作家与传统戏曲剧作家为主。这么看来,结果似乎不如表面数字乐观。

进一步分析这些成群结队而来的新生代编剧们,几乎人人受过学院洗礼,写作剧本于文学奖项出线后,受到剧团青睐而得以被搬演。比如《贼变》、《我为你押韵》都是过去台北文学奖的得奖作品,《维妮》是第一届姚一苇剧本奖首奖,《大家一起写讣文》曾获二○○七台湾文学奖剧本创作首奖,《逆旅》则是二○一一台湾文学奖创作类剧本金典奖。而这些得奖剧本,或多或少,也都与剧作者于学院修习的功课、成果有关。

于善禄观察,近年文学奖所制定的奖励方法,也对剧本能被演出有所帮助。像台北文学奖,订有「演出制作奖金」的奖励办法,提供与剧本首奖得主合作的制作团队一笔制作经费,最高可达卅万元,不啻为鼓励得奖剧本演出的资源之一。

创作续航力有待观察

然而,如前所述,今年看见年轻剧作者的剧作演出,几乎多为旧作。新手上路,精采亮相之后,创作续航力如何,显然还有待后续观察。相对而言,大环境是否建立起足够完整的相关机制予以支持,是长久以来进展缓慢而亟待关注的议题。

资深剧评人陈正熙点出:「剧作家还没兴盛到可被称之为『现象』,最大问题还在整体生态。如果要成为一股势力,得要有所谓的『市场』支撑。」

黑眼睛跨剧团艺术总监鸿鸿直言:「在台湾写舞台剧剧本,并非稳定的工作。当剧作家缺少稳定感,凭灵感写作,就是有一搭没一搭,可能两年没作品,然后又突然出现。一直以来,台湾的剧本从创作到发表,一直都有问题。只是说,政府有没有问题意识,或者,根本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兼而参与现代剧场与歌仔戏创作的导演傅裕惠则指出,「对戏曲剧本固定的新创产量比较乐观。」一方面,国艺会和台北市立社教馆都有推动歌仔戏编剧新作的补助专案,而文化场的出现,也让传统戏曲剧团经常找上剧作家,量身订做新创剧本。相较之下,在现代戏剧的领域,年轻编剧能够申请的相关补助较不明确,更直接面对的考验是,工作费用恐怕远追不上传统戏曲编剧。傅裕惠以剧场出身、转战电视编剧的吴洛缨、徐誉庭为例说明:「市场就在电视、电影那里。他们也是在市场里做了很久才被看到,是市场培育出来的。」

相关机制亟待建立

于善禄观察,目前,舞台剧剧本就创作、出版、演出、文学奖项等不同环节与文艺机制间,尚无法成为运转顺畅的生产线。「对一般观众来讲,剧本除了创作、演出,还要『出版』,整个生态才能更被看见。台湾从小到大的文学教育中,似乎都落失了剧本这一块,目前有些剧本确实可以在网路上找到,但书籍市场上,也不容易看到创作剧本。」

近年,经常刊载国内新锐剧作或国外翻译剧本的《卫生纸诗刊+》,由鸿鸿担任主编。他表示:「剧本在台湾的发表环境很糟,现在除了《卫生纸诗刊+》,好像根本没地方可以登。黄金八○年代还有很多报纸、文学杂志会登剧本,现在没有,剧本成了最小众,比诗还小众。」

傅裕惠也提醒年轻创作者:「要帮自己生下来的孩子,规划出版的路。这是产业链的维护,有出版就得点。」近年关注视野扩及华人戏剧圈的她,对于台湾编剧面临的困境极度忧心:「我们使用中文,剧本要在华人世界运作。现在中国崛起,台湾的声音相对变小,我们出去的作品却又格局太小。他们需要有市场性的作品,台湾的新或特殊性,人家现在看不懂,也不要了。」

至于如何持续培育年轻编剧人才的成长、茁壮?除了政府政策、企业支持,傅裕惠也提出:「最直接的,比如台湾的国家剧院,是否可能参考像英国皇家剧院(Royal Court Theatre)的做法,进行年轻编剧人才的培育和补助?或者学校、台北文学奖、杂志社等文学界的组织呢?」就年轻剧作者本身,她则建议:「要杀出一条路,就要想好策略,规划自己创作的渠道和核心。更积极地反客为主,从编剧的角度出发,主动寻求合作导演与团队,才能占领以剧作家为主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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