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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缺一剧团进行的身体训练,期望能从解构到结构,深化剧场表演。(三缺一剧团 提供)
特别企画(二) Feature 2012表演艺术回顾/ 现象观察十:小剧场再起身体训练风

打造表演基底 深化剧场美学

从今年小剧场界的「身体自训」现象,推论小剧场的身体表演体系再受重视是失之草率的,但从这两个案例看来,新的剧团「身体自训」反映出新世纪表演训练的特色:一采取集体方式,代替个人英雄领导;二对各种表演体系的兼容,并不定于一尊;对写实表演体系也不再抱持对立的态度。

从今年小剧场界的「身体自训」现象,推论小剧场的身体表演体系再受重视是失之草率的,但从这两个案例看来,新的剧团「身体自训」反映出新世纪表演训练的特色:一采取集体方式,代替个人英雄领导;二对各种表演体系的兼容,并不定于一尊;对写实表演体系也不再抱持对立的态度。

二○一二年,或许台湾小剧场——这里不是指剧场形式的小,而是实验性、创作取向的小——的暮光年代,也或许是曙光乍露的重要时刻。自三月底几名剧场人自主成立「小剧场学校」(L.T.S.),在即将拆除的闲置空间「城中艺术街区」举行名为「春放」的「学年公演」,在网路上蔓烧;到六月「三缺一剧团」在华山发动《LAB壹号.实验启动》以「进行中」身体训练实验形式作公开展演,正式引发剧评和剧场人的关注和热烈讨论。

诚如资深剧评人鸿鸿所说:「主流舞台上虽有许多演员出类拔萃,但靠的多是反应灵活和角色塑造,无助于剧场美学的持续开发」。年轻表演者对身体训练的自觉、渴望及行动,是当前文创当道、行销遮眼的风潮里,一道安静、绵密,却真正有可能深化剧场「创作」与「美学」的力量。

台湾剧场身体表演体系的建立

台湾小剧场从意识形态的解放到身体自主性的觉醒,其实不断自外引入身体训练方法,试图形成自己的表演体系。溯自一九八○年代初「兰陵」援引外外百老汇剧团辣妈妈(LaMaMa E.T.C)的身体训练方式作为「实验」,到八○年代末到九○年代初成立的「优」、「人子」与「金枝」、「极体」、「身声」等剧团,直接或间接受到波兰导演葛罗托斯基(J. Grotowski)训练的观念或方法所启发。九○后台湾表演系统的视野更宽阔,或剧团聘请外国老师进行短期工作坊,或出国学成归国教授,从英美、欧陆、亚洲、亚太,台湾表演体系的「外源」显得相当多元。

早期戏剧教育尚未完备、鲜少受过「专业训练」的演员,剧团的「自主训练」可以说既是想要也是必要。除了向外取经,剧场工作者同步融合本土身体文化,如太极、戏曲、民俗艺阵、杂耍、击鼓等等,以建立身体的本体性。近年表演科系纷纷成立,受学院训练的毕业生成为剧场重要的人力资源。但国内学院戏剧教育倾向史坦尼斯拉夫斯基(Konstantin Stasnislavsky)系统,无意间也限缩年轻一代对剧场身体的想像与认识。

台北艺术大学戏剧系主任蒋薇华点出其中一微妙关键:「身体表演基本功」不等于「演技」。她引用纽约大学表演所教师珍妮.查瑞思(Janet Zarish)的说法:「没有方法,小心任何方法。」

多年下来,随表演形式的多样化和消费化,最初视「身体」为创造有别「话剧」传统美学的重要手段,浅平化为艺文消费「选项」问题,从共论走向各论,看似花团锦簇,却缺乏大荫集成。再者,「身体表演体系」论调高不可攀,养成遥不可及,又涉及编导的创作能力。种种原因皆使得所谓所谓剧场身体,竟好似上个世纪的落伍悬念及美学焦虑。

三缺一剧团:现代剧场演员的基本功

「三缺一剧团」在华山发动《LAB壹号․实验启动》为自己找到方法,而且是从身体外功砌起的表演方法。艺术总监魏隽展认为很多人把每天固定运动、做重量训练、练瑜珈、打太极,以为在做「演员身体训练」,这是天大的误解,充其量也不过是演员的「基本训练」而已。作为演员必须深入动作结构,解构动作,并学习如何将之转化到表演上,成为自己身体表演的结构;这套从解构到结构的训练过程,他称为「创作性训练」。

今年《LAB壹号》从模仿动物作为身体训练,进而思考如何转化成为表演,就是一种「创作性训练」示范。「一个演员必须懂怎样向自己发问。」他说。借由这种创作性训练,其实也可避免在资讯爆炸的时代——包括各种身体表演的知识和方法——做无谓的点状学习,使所学都能深入镕铸为自己的表演语汇。魏隽展认为现代剧场演员的「基本功」,无拘于表演程式,而是不断创作性练习,日复一日,累积为身体能力的底盘,同时保持弹性,开放加入任何表演形式。这就是现代演员的古典精神。

小剧场学校:唯剧场使人完整

身体是百分之百的实体,「小剧场学校」却是一个从虚拟开始的社团,逐渐成为现实。「校长」温吉兴是九○年代前卫小剧场的狠角色。 一九九三年「临界点」田启元带领一群《白水》的团员,在台湾沿海、溪流、温泉各种水中进行浸泡与身体训练,记录成一份「田氏训练讲义」,是台湾身体表演「自训」的一则传奇。后来演出效果惊人,但由于时间不长加上田启元骤逝,而终究无法发展为一成熟的身体训练构想。当年《白水》主角和讲义的记录者就是温吉兴。

十八年后「临界点」所在早风消云散,但不同时期团员都有不愿放弃剧场梦者,在温吉兴号召下,这群人认领授课时段,各献所学。李建隆、王玮廉、张吉米、林文尹、禤思敏各人提供的训练课程,包括动作逻辑、文本分析、即兴表演、「木马脚」,乃至日本表演方法等等,或许难以归纳为一「体系」,但或也能是借以让某种信念的「剧场」得以实现的形式各象。

温吉兴说他们的目标不是要开表演训练班,教所有人学会某种表演形式,而是让「每个人成为他自己的样子」,从演员的身体自觉行动,苏醒人性的自觉。这说起来很玄,但与珍妮.查瑞思的结论不谋而合:剧场「一个能够体验美的地方,一个人之所以可以成为人的地方,一片净土。」

融汇各家让「全身」传达讯息

从今年小剧场界的「身体自训」现象,推论小剧场的身体表演体系再受重视是失之草率的,但从这两个案例看来,新的剧团「身体自训」反映出新世纪表演训练的特色:一采取集体方式,代替个人英雄领导;二对各种表演体系的兼容,并不定于一尊;对写实表演体系也不再抱持对立的态度。正如成立于○八年、以亚洲的身体系统为基础的「EX-亚洲」艺术总监江谭佳彦(Chongtham Jayanta Meetei)强调:风格化的表演仍从现实情境的肢体动作出发,只是连结到更深的核心。多年来藉陈伟诚的身体工作坊进行「自训」的「禾剧场」编导高俊耀也表示,身体训练的用意,是让演员不只以脸和说话传达讯息,颈部以下肢体没有表情,而是「全身」都能传达讯息,那才是所谓一个人的完整样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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