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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只能苦守寒窑?(李佳晔 摄 国家两厅院 提供)
新锐艺评 Review 直击艺现场—2022秋天艺术节&两厅院下半年演出

难道只能苦守寒窑?

评2022两厅院艺术出走《我是天王星》

2022两厅院艺术出走《我是天王星》

2022/11/27 19:30台北 国家两厅院生活广场

《我是天王星》描写20世纪中叶,歌仔戏班「黎明社」班主三爷(蔡振南饰)眼见电影兴起,找来电影导演乐天(杨大正饰)拍摄电影歌仔戏的故事。而在电影拍摄的过程中,歌仔戏与电影、「新」与「旧」的冲突与协商,就成为此剧试图处理的问题。这种冲突在此剧中的体现之一,就是原本不懂歌仔戏的导演乐天,如何进入歌仔戏班拍摄电影的过程。涉及的问题诸如歌仔戏的美学如何转译为电影的语言,以及戏班既有的组成结构又如何受到挑战。

在演出中最关键的桥段,是乐天弃用黎明社的头牌演员阿云(江惠仪饰),改以新人演员扮演电影主角。这除了是一次剧团结构重组之外,更重要的是,乐天之所以弃用阿云,而以「新」人演员取而代之的理由,竟只是阿云的「老」。乐天认为阿云衰老的外表使其不适于电影的演出。换言之,此时演出的有效与否不再取决于演员的才能,而在于年纪的大小、外貌的优劣。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此剧对「老」的敌意,夹带以「新」代「老」的企图,而将「老」拒斥为过时。当一台台最「新」型号的摄影器材拍摄在「老」的阿云脸上,阿云的皱纹就无可遁逃。面对「新」的现代摄影技术的到来,「老」演员的身体无法得到进入镜头的许可。

接著,在电影开拍后,乐天并没有因为弃用阿云而拍摄顺利,反而处于无法与演员沟通的尴尬局面。当乐天以其自日本带回的技术进行导演工作时,和演员陷入无法对话的僵局。演员无法理解导演所谓的「超写实」术语,以致无法扮演导演所想像的「新」电影,演员的身体动辄得咎,不断被导演喊卡。

此时,还是得依赖「老」经验的阿云回来化解僵局,需要透过阿云的经验指导,才使得演员的身体得以安放。「老」在这里成为呼之则来,唤之则去的对象。吊诡的是,正是「老」的阿云真正能够理解导演所带来的「新」,她能够理解歌仔戏表演如何转换到电影语言。换言之,所谓的「老」根本就不是「老」的,反而「老」能够比「新」更「新」。「老」是因为被认识为「老」,才失去其表演自身的空间场域。「老」跟「新」的二分从来就不应当是一个问题。

尽管解救了电影拍摄的困境,作为「老」被认识的阿云在剧中唯一的出路,是在三爷出走拍摄电影后,接下戏班班主的位置。尽管她在初时能「拒绝」接班,但在剧情的推进下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留守的职位。面对外台歌仔戏的衰微,电影歌仔戏的兴起,其态度就只能是这样也很好的姑且心态。最后,阿云兀自唱起「我身骑白马走三关」时,虽在电影兴盛的热闹底下,以歌仔戏的独唱表现出深刻的惆怅。但若是以前文分析的脉络,自然会生出的疑问是,如果阿云与其所代表的外台歌仔戏从来不「老」,那难道没有别种收场的可能性吗?难道就只能如王宝钏苦守寒窑,等待出走者的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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