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陀劇場改編自莎士比亞《馴悍記》的《新馴(尋?)悍(漢?)記(計?)》希望在一般人容易陷入的兩性對立關係中,找出一種旣不偏向男性,亦非倚向女性的新觀點。
《新馴(尋?)悍(漢?)記(計?)》
3月26日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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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戲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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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國軍英雄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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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壢藝術館
4月16日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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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中山堂
4月23日 19:30
4月24日 14:30
台南市立文化中心
「我想,這是果陀做的第一個喜劇,從一開始就擺明了音樂喜劇的立場。」當被問到即將於三月底上演的果陀新戲《新馴(尋?)悍(漢?)記(計?)》與以往的作品有何不同時,果陀劇團的團長兼這齣戲的導演梁志民思索了一會兒,肯定地這麼說道。
當我們回溯果陀的創團作《動物園的故事》至今的十幾齣戲碼,從迷離瑰麗、溫馨懷舊到疏離虛渺等各種情致兼有;改編、原創、翻譯、卽興,各方劇本百無禁忌,實在很難將五年多來的果陀劇團用一個術語或某種風格來界定。因爲「我一直不太喜歡自己具有某種風格或走向,」梁志民說:「我對於選戲的原則很簡單,只要具有劇場性,是個好戲,不論古今、中外……,所以果陀的戲沒有固定的形式,風格也不拘泥。」
只留莎翁骨,不見莎翁肉
然而會選定莎士比亞的《馴悍記》Taming of the Shrew做爲新年度的大戲,是有一段淵源的。梁志民侃侃道出箇中原委:「莎士比亞的劇本裡有許多人物的性格典範,是後世詮釋者或劇作家很難超越的。」旣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又是爲何?「雖然《馴悍記》是莎翁早期的作品,和他後來的成就不能相提並論,但是當我讀到這個劇本時,腦子裡卻浮現了另外一個劇名,就是馴(尋?)悍(漢?)記(計?)。透過劇名的重新詮釋,整個劇本打開了多重的角度,我開始思索男性、女性之間的各種關係,是不是平等的種種問題。」加上五年多來豐富的做戲經驗,「果陀也漸漸地累積了相當的演員陣容和製作能力,選擇這樣一齣戲,或許有些冒險,但我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
所以,去年底果陀舉行了一次公開的甄選,從八十名來自國內各大專相關科系與小劇場的報名人數中挑選出六、七名合作夥伴,與旣有固定的合作班底王柏森、王琄、王友輝、丁仲、舒宗浩、陳幼芳、李右杭等人自一月起展開固定的排演。維持自《淡水小鎭》起的宣傳策略。這回果陀力邀劉雪華跨刀擔綱,飾演與原劇大異其趣的女主角。浩浩蕩蕩的陣容,排開來也頂嚇人的,「就算了了一個隱藏的心願」。
爲了完成演好一齣莎士比亞劇本的心願,梁志民卯足了勁,將劇本重寫,音樂重譜,舞台童話化,力求營造出一個新的劇場時空,以諧趣、活潑的語言與米羅式的超現實視覺印象建構出一個旣現代又古典的男女情愛寓言。「基本上,我們把《馴悍記》的劇本重新改寫,只保留了骨架,血肉幾乎全盤換過。」梁志民找來了以抒情文字見長的陳樂融,發展出一套饒富逸趣卻不失原味的中文文本,剔除了翻譯文字拗口蹩脚的語法,改換自然流利的韻律,「盡量保存莎士比亞劇本中語言的風趣和律動感。」如此一來,可以讓觀衆更趨近莎士比亞時代瑰異譎詭而逗樂的舞台世界。
四百年來的馴悍史
西元一五九三年,莎士比亞寫就了《馴悍記》,是他所創作三十八部劇本中的第六部;當時,英國歷史上最爲驃悍、也最具雄略的女王伊莉莎白一世剛打敗西班牙無敵艦隊(1588),取得歐陸的制海權,聲譽如日中天,一干男性大臣莫不俯首獻媚。而彼時的莎士比亞逐步脫離年少輕狂的日子,平步靑雲地躍昇爲倫敦最重要的劇作家、演員和劇院經理人,甚而還成爲女王靑睞的文人。
有趣的是,在這樣一個女性威權統治的時代,單就閱讀的觀感而言,我們不難發現《馴悍記》中俯拾皆是男性沙文思想:一個機智的男子,藉著各種狡黠的手段來折服一位傲慢不馴的富家女,使其成爲百依百順的「賢」妻,從而使周遭的親朋好友刮目驚嘆的故事。這樣一個以男性爲中心、穿揷各式中古時期笑料的劇本,在四百年來的世界舞台上搬演不輟;除了得力於莎翁詼諧誇張富含娛樂的情節處理外,其主題的通俗易見亦是吸引人翻唱不絕的原因。
這次果陀推出的《新馴(尋?)悍(漢?)記(計?)》,則和去年來台演出的皇家莎士比亞劇團(Royal Shake-spear Company)的古典詮釋、一九七六年依麗莎白泰勒與李察波頓主演的電影版或美國作曲家Cole Porter改編的音樂劇Kiss Me Kate的各種演出型態大不相同。在內容上,梁志民藉由劇名的拆解、重組而拉出了四條探討男女關係的主線,分別是:一、原劇主訴的「馴悍」。二、河東獅吼制服男性的「馴漢」。三、男人去找尋一個旗鼓相當的鬥智高手的「尋悍」。四、女性主動尋覓一個可以匹配的男性的「尋漢」。如此多元的詮釋角度,將原劇單一的男性論述解構掉,於是各種千奇百怪的想法、自由靈動的可能性便翻湧而出,交織成一幅現代都會男女情愛的浮世繪。
音樂上的特色,也是這次演出的新招,日本新一代的作曲好手新垣隆(Ta-kashi Niigaki)爲此劇譜作新曲,交由「丹楓樂集」於現場當場演奏。「試著將聽音樂人口與看戲的人口疊合起來,吸引更多人進劇場,」是梁志民做此新嘗試的目的,也是這次演出宣傳爲何定名爲音樂喜劇的原因。「更確切的說,應該是英文的a play with music,和音樂劇musical是不一樣的。」此外,梁志民道出他搬演此劇的最終意圖:「我眞正想做的是讓現場觀衆走出劇場後,想想看,自己對男女關係的定位到底是什麼?」
特約撰述|劉婉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