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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紹爐的新作《框架》。(歐陽珊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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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樂樂不如與衆樂樂

光環舞集新作《框架》

劉紹爐編舞不講什麼偉大的道理,只想讓舞者和觀衆都能「樂在其中」。在「光環」的天地裡,許多人兒時的夢可以被實現,身體所受的層層制約一步步在舞蹈中被鬆綁,再回歸到生活之中。

劉紹爐編舞不講什麼偉大的道理,只想讓舞者和觀衆都能「樂在其中」。在「光環」的天地裡,許多人兒時的夢可以被實現,身體所受的層層制約一步步在舞蹈中被鬆綁,再回歸到生活之中。

光環舞集《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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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即興的遊戲,自漫漫大地遊玩上了層疊的槓桿支架,劉紹爐在遊戲裡暴露了他想飛的夢;自由,引人想攀上那舞台一親芳澤。

框架是在舞台左、後、右方搭起,冰冷的鋼鐵一支支栓結形成鷹架立體的模樣,是極後現代的景致,劉紹爐喜歡極了。舞台中間和前方都是舞者們玩耍的空地,他們進、出、上、下框架,無所不在,而在天花板中央有一條滑桿,輪軸連接的是一條懸空的繩索,隨時可能「降臨」舞台中央,預示著舞者還有別處可去。

當身體與冰冷的鋼管對話

光環的舞者有著深沉吐納與毛細孔賁張的身體,從《框架》的第一部分開始,就是他們一貫地以肉身交纏疊跳,彼此交流氣息與力場的光環語彙,然而同時在框架上「漫遊」的舞者,卻讓舞台的整體呈現有了多重的焦點,他們讓身體與冰冷的鋼管對話,緩慢地攀爬、推拉、抓舉、懸盪、移步、繞行……,與舞台中央的舞者無形中成爲一動一靜的交錯畫面。

想飛的夢是在懸空的繩索上實現的,舞者陳素芬和劉紹爐懸吊在兩條垂繩上,像兒時一種碰碰球玩具,兩人在失重的擺盪狀態中依然藉著眼角餘光與精微的脈動感應來互爲動靜推拉,在重心移位下的肢體控制更見功力,劉紹爐說,他夢想一個跳舞的身體要回到身體最原始的狀態,而那應該是像鬆緊帶、皮球一般有彈性、鬆緊自如的身體。

「畫畫爲什麼就可以那麼自由?」米開朗基羅的《創世紀》與馬諦斯的《舞蹈》中的人物關係給了劉紹爐很大的感動,「那是一種氣的傳動」,他相信舞者的身體一樣可以創造出那樣的生動氣韻。三位男舞者在後面的框架上自左上至右下斜列成一條直線,音樂起,他們開始即興舞之,直覺舞台後方那面牆成了一幅現成的動畫,框架上蠕動的身軀自然散發著彼此調和的力與生氣,每眨一次眼,眼前就出現一個嶄新的凝練線條。

即興讓身體自己說話

即興的部分是舞蹈的生命,光環的舞者讓身體自己說話,去除「意念」,講求老莊的無爲,然而他們肢體也因而愈見其逍遙。

《框架》的第二部分是嬰兒油系列的再延伸,亮油油的地板與亮油油的身軀沒有了磨擦力的阻隔,彼此交融,是魚兒水中游的意象,這次在框架的陪襯下,可以藉由架子作爲支點,或拉或蹬作出許多萬花筒似的圖像,劉紹爐給這些動作想出一系列的標題,是海中滾跌的礁石,是輕柔款擺的海草,是上了沙灘、甩尾蹬膛的貪玩魚,或是海邊攀岩、衝浪的嬉戲……。舞者可以一人雙手抓架,其餘兩人則以手接腳的方式銜成一線,在推拉使力間,這條人線一下成爲體操選手手中的彩帶,旋抛出各式各樣的圖樣;舞者也可以在兩側框架間拉起一條橫越舞台的粗繩,三人坐地於胸前拉繩,你進我退,借力使力,有著非常多的趣味在其中。

現在編舞不要講什麼偉大的道理,劉紹爐只想讓舞者和觀衆都能「樂在其中」。在光環的天地裡,許多人兒時的夢可以被實現,身體所受的層層制約一步步在舞蹈中被鬆綁,再回歸到生活之中。《框架》裡有一幕是女舞者穿著粉白、粉紅相間的緊身衣,下身有長長的下擺,擺上有個圓弧套著,舞者蛇腰一扭,衣擺就一晃一蕩地,跳躍出很多可愛的弧形,活像一支支倒著走路的海竽,優雅又戲謔,像是去年《移植》用海棉墊子玩耍一樣,劉紹爐點子出得歡心,希望觀衆看得也開心。

尊循無所爲而爲的哲學

脊椎骨不要讓它僵死掉是現代舞蹈向芭蕾爭取自由的主題,劉紹爐說安娜.哈普林的自由自在、史提分.派克斯頓的接觸即興……都是他的最愛,而光環舞集從中國去雜念的太極、外丹功著手,來體察重心與時空關係如何移轉,讓身體「自在」地存在舞台上、生活裡,是殊途,卻可能同歸。不刻意追求和地心引力對抗的動作,「因爲大地在人出現時已經存在」,合乎自然法則的「無所爲而爲」,才是光環舞集的目的。

「『自由』帶出舞蹈的靈魂,讓舞者有重新創造的機會,觀衆的靈感被啓發。」劉紹爐說。

光環排練是不看鏡子的,因爲不假外求。《框架》裡將有劉紹爐對身體的新領悟,他發現「動作不是一整片的,甚至只是一種抽動」,像是在夢境,外部動作很緩慢,但是身體內部卻有非常快速細微的變異,需要非常靜觀的敏銳度才能體察,在《框架》的大部骨架完成後,這個對身體的新領悟則將成其血肉,被塡補進去。

舞台上的不規則線條總暗示著宇宙秩序的源起之處,《框架》形成的多支點把人帶到更無垠的空間裡,劉紹爐甚至懷疑自己在舞台上搭起框架,把人的活動場域帶向空中,是因爲敦煌的《飛天》也是畫在陡直的牆壁上?

劉紹爐在節目單上寫著:「我的呼吸,隨著舞蹈節奏起伏。」當舞蹈與身體、空氣、及自然的律動契合成一體沒有分別時,空間的想像就無限大了;這次光環上了鷹架般的框架,下次呢?會是水裡?還是光裡?

 

文字|樊雯  新聞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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