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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探華文戲劇節

想想奧運四年才舉辦一次,而亞運也是四年舉辦一次,華文戲劇節也不必急著年年舉辦,而是如何把每次的戲劇節辦得活潑創意、多元發展才是重點,而在每兩屆之間,可以舉辦一些小型的、專題性的深度對話,以及成長導向、創意激發的交流。

想想奧運四年才舉辦一次,而亞運也是四年舉辦一次,華文戲劇節也不必急著年年舉辦,而是如何把每次的戲劇節辦得活潑創意、多元發展才是重點,而在每兩屆之間,可以舉辦一些小型的、專題性的深度對話,以及成長導向、創意激發的交流。

台北舉行的第三屆華文戲劇節已經落幕了,這也正是反思的開始。

兒童通常在一歲半的時候就會開始爭取獨立。到三歲時,是否能夠肯定自我,是他一生中獨立思考運作的關鍵,當然也是決定他是否能夠平順地進入下一個發展階段的準備。三歲到五歲是兒童學習如何樂觀積極、活潑創意的時期,如果學習失敗,他很可能會因罪惡內疚而遺憾後悔。

第三屆剛落幕、正在準備舉辦第四屆的華文戲劇節,到底能否成功地成爲一個樂觀積極、活潑創意的藝術節,當然需要認眞地自我反思。否則曾經懷有夢想、實際參與的人可能會因此而遺憾後悔。也只有以樂觀積極的態度、活潑創意的思維,來 規劃執行華文戲劇節,才能使它的未來獨立自主、可長可久。

具包容性的「華文」定義

一九九六年八月,後來被界定爲第一屆華文戲劇節的「九六中國戲劇交流曁學術研討會」在北京舉行,來自香港、澳門、大陸不同地區、紐約以及台灣的代表,聚集一堂討論戲劇交流;研討會之後,除了紐約以外的其他各地代表,聚在一起交談如何有效地永續經營戲劇交流,「華文戲劇節」的概念和執行計畫因而誕生。我也在場,當時幾個主要的決定是這樣的:

第一個決定是把名稱定爲「華文戲劇節」。爲什麼當時會不稱其爲「華人戲劇節」而稱爲「華文戲劇節」?本來世界上比較有名的藝術節沒有一個是以種族、民族或特殊的語文作爲其藝術節的名稱;音樂和舞蹈本來就不受語文限制,劇場的表現雖然多元,但仍然以文本居多數,全球性的戲劇交流,就嚴重地受到了語文的限制,在華人的學校中,即使使用華文教學,大部分的劇本也都是由英、法文等翻譯而來的,這種現象尤其在中國大陸以外的教室裡更爲普遍。我記得在表達爲什麼我們需要一個「華文戲劇節」的時候,曾以亞維儂藝術節作爲例子,亞維儂藝術節是從戲劇節開始的,而且還以法文起家,已經有五十幾年的歷史的藝術節,仍然不必爲討好不懂法文的觀衆而特別製作英文的資料;記得有一次我實在看不懂複雜的法文節目單,希望因是貴賓的角色可以享有特權要到詳細的英文解說,一個工作人員面帶微笑地說:「亞維儂藝術節雖然是世界性,但它是在法國舉行,而且是以法文爲主的。」

是的,亞維儂藝術節在名稱上並無法文兩個字,但它的主體就是法文。是的,我們的確需要一個以華文爲主的戲劇節,但爲什麼要在名稱上特別強調「華文」而不是「華人」?別人不必特別指出語文,而在這個階段,我們確實需要強調華文的特殊性和重要性。雖然在華文中,使用漢文和中文的佔絕大多數,但華文並不只限於中文或漢文,凡是中華民族所使用的語文,都可統稱爲「華文」,但毫無疑問的,中文絕對是華文中的主流。台灣和雲南的原住民,當然也可以使用其語文來從事戲劇創作與演出,來自上海、廣東的劇團是否可以用上海話或廣東話來演出呢?當然可以!

紐約的一位白人博士研究生,和他的好友組成一個華文爲主的劇團,他們絕大多數的團員都不是華人,即使是華人也大多是美國出生的華人,這樣的劇團我們也可以稱爲「華文劇團」,但不能稱其爲「華人劇團」。紐約的「長江劇團」是道地的華文而且是華人的劇團,歷史悠久,演出活絡,也具有華文戲劇節主要成員的資格。事實上,香港和新加坡的華文學校也經常用英文演出華人創作和非華人創作,連台灣的高中每年都舉辦英文話劇比賽,爲什麼我們不能讓英、法、德、日等非華人來以華語演出華人創作的華文劇本?

舉辦城市何須受限

新加坡意外地在第一屆華文戲劇節中缺席,但大多數與會的人心中都有新加坡華文戲劇活絡的印象,一個華文戲劇節如果沒有新加坡的代表,那必定是個缺憾,所以當我們希望星馬、印尼等地的華文戲劇團體積極參與這個戲劇節,我們應該盡量避免「華人」兩個字。

所以華文戲劇節是具有包容性的、開創性的、整合性的、分享性的、交流性的特質,它不是排他性的,也不是狹義性的。

當時的第二個決定是以城市交流的模式輪流舉辦華文戲劇節,所以會決定第二屆在香港舉行,第三屆在台北,第四屆在澳門,那是因爲只有這幾個城市的代表與會,這個輪流舉辦的決定是在場人士協商的結果;如果當時有來自上海、哈爾濱、紐約、新加坡的代表參加,當時協商的結果可能又會是另一番景象。如果美國中文學校聯合會,各大學的中國研究、台灣研究、東南亞研究或華裔美人研究等單位,以及華文教師協會,能夠共同主辦一次世界華文戲劇節,而被邀請的人都可以免費參與,我不了解大家還要爭什麼,這是一個値得鼓勵、驕傲及努力促成的事件。

如果有哪一個城市覺得等得不耐煩,我們當然可以每年舉辦一次,甚至一年舉辦四次,反正是舉辦的城市自負盈虧。想想奧運四年才舉辦一次,而亞運也是四年舉辦一次,華文戲劇節也不必急著年年舉辦,而是如何把每次的戲劇節辦得活潑創意、多元發展才是重點,而在每兩屆之間,可以舉辦一些小型的、專題性的深度對話,以及成長導向、創意激發的交流。

對下一屆的樂觀期許

積極樂觀的人在反思的時候是往正面想並且是往前看,寄望第四屆華文戲劇節的主辦單位,能夠增加專題式的深度對談機會,以專長或興趣爲分組的基礎,例如「葛羅托斯基」、「傳統戲曲應用在現代劇場」、「小劇場」、「劇本創作」、「燈光設計」、「企業贊助」、「兒童劇場」、「演員訓練」、「戲劇欣賞教學」等等;這種專長或興趣導向的小組,可以由任何人自動發起,邀請同好加入而形成虛擬與實體兼具的社群,主辦單位只要能將這些社群的深度對話列入議程,並提供實體討論空間就可以了。第二,希望能夠盡量呈現主辦地的各種劇團演出,讓外地來的與會者能夠現場體驗,就像是上了一門主辦地的「戲劇發展現況」的課程。第三,希望主辦地可以提供播放錄影帶、VCD或DVD的空間與設備,讓所有與會的人能夠互相分享,甚至交換作品集。第四個建議是,希望能增加戲劇與劇場界的「進行式」與未來性,讓與會者能親身體驗或了解到,正在發生以及未來可能發生的任何跟劇場有關的理論、議題、創作、演出、團體或工作者。

 

文字|吳靜吉 心理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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