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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兒牛大在偌大的舞台上,可以近乎靜止的表演,吸引住整個劇場觀眾的目光。(新象文教基金會 提供)
舞蹈

山海塾的光明美學

被稱為「美形舞踏」的「山海塾」,被許多評論家認為失去了舞踏最根本的黑暗叛逆的精神。然而,「山海塾」的藝術家以其凝鍊的專注力、詩意的風格和洗練的劇場美,其所建構的舞台世界,仍令人神往不已。

被稱為「美形舞踏」的「山海塾」,被許多評論家認為失去了舞踏最根本的黑暗叛逆的精神。然而,「山海塾」的藝術家以其凝鍊的專注力、詩意的風格和洗練的劇場美,其所建構的舞台世界,仍令人神往不已。

山海塾《響:來自彼方的迴喚》HIBIKI

TIME     1.21〜23           

PLACE 台北國家戲劇院

相較於暴力的「白虎社」,重視戲劇成分有如群魔亂舞的「大駱駝艦」,在師承土方巽的諸多二、三代日本舞踏團體中,由舞踏手天兒牛大帶領的「山海塾」顯得如此的純粹、乾淨、神秘、安靜、唯美,一點也不「噁心」和「黑暗」。然而在運用和融合各種表演元素,如空間、燈光、音樂、道具、佈景的功力上,「山海塾」這次呈現的作品《響:來自彼方的迴喚》,也仍清楚標幟出其在舞踏地圖上獨一無二的光明美學和地位。

一場宇宙沉思

《響:來自彼方的迴喚》共分成〈滴〉、〈移〉、〈空〉、〈紅色的外極〉、〈映〉、〈響〉 六個段落。對史前時代和生命起源的著迷,一直是貫穿天兒牛大作品的主題。 在「山海塾」過去的代表作如《繩文頌》、《卵熱》、《寂靜》中都有不同的探索和著墨。而《響》也不例外。

當表演開始,我們看到很直接、很訴諸感官的舞台設計:土地和水,以十三個透明的水盤置放在覆滿沙的舞台上。而水滴從上方規律的落下,是「生命」,也是「永恆」的象徵。變幻的舞台燈光,細膩地烘托出表演中安靜╱聲響、明╱暗、靜止╱動作的對話。

五名表演者都是男生,一式一樣的光頭,塗白粉,連身白袍的僧侶式打扮,出現在舞台上的水、沙、土之間。他們的動作微小而極限,卻充滿了驚人的內聚力。 表演者以精確和各種神秘意義的小手勢,變化出各種含蓄、卻又貫徹的肢體表現,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對原始的未知事物的崇敬。

藝術總監天兒牛大的獨舞更令人驚奇。在偌大的舞台上,他可以近乎靜止的表演,吸引住整個劇場觀眾的目光。動作彷彿只是冰山一角,為身體內力的百萬分之一。「他們是誰?」「他們到底來自哪裡?」從演出開始到結束,我忍不住一直在心中問自己這個問題。他們也許是正在和宇宙天地對話的巫師,或來自遠古洪荒的人類。整個作品是如此地安靜和自然流動,與其說是一個發生在舞台上的秘密儀式,倒更像一場宇宙沉思。

訴諸夢境的畫面與場景

而在舞的中段,水盤中的水漸漸地轉成紅色,彷彿是血,而四名男子圍著水盤,以祭儀風格的對稱動作舞蹈,像是在歡慶生命的誕生。或者,血也可以是毀滅的隱喻,用來闡述毀滅和新生總是並存的永恆真理。然而,這一切都沒有被明說。只是訴諸夢境的畫面與場景,映照著觀看的人潛意識的理解與想像。       

「山海塾」的確擅於把舞台空間幻化成另一種環境,並常使用水、沙、土,及富象徵意味的幾何圖形。而在這樣的環境中,天兒牛大創造畫面般的、引人生敬畏和不安的畫面。觀者也許不能立刻了解或接受他們所剛剛經驗的,卻無法不在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被稱為「美形舞踏」的「山海塾」,被許多評論家認為失去了舞踏最根本的黑暗叛逆的精神。然而,「山海塾」的藝術家以其凝鍊的專注力、詩意的風格和洗練的劇場美,其所建構的舞台世界,仍令人神往不已。

 

文字|黃尹瑩 長庚大學通識中心英文組專任助理教授、美國天普大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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