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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雄與鄭淑姬在《秋歌》中的雙人舞,可說是這支舞作中最精采的呈現。(許斌 攝)
演出評論 Review

滿身滄桑情已老

在本地少有機會看到中年舞者如此充滿魅力的表演,張曉雄始終以拉到頂點的感情反映在他的身體語言上,鄭淑姬更以中年女子在感情表達上特有的纖細感,飽滿其演出的張力,他們的表演似乎都在表達一份哀傷,或者來自音樂的烘托?或者來自編舞家的詮釋?或者更是哀樂中年的他們,對世事已有一番透視?

 

在本地少有機會看到中年舞者如此充滿魅力的表演,張曉雄始終以拉到頂點的感情反映在他的身體語言上,鄭淑姬更以中年女子在感情表達上特有的纖細感,飽滿其演出的張力,他們的表演似乎都在表達一份哀傷,或者來自音樂的烘托?或者來自編舞家的詮釋?或者更是哀樂中年的他們,對世事已有一番透視?

 

台北越界舞團《給在天國的朋友─秋歌、浮生》

9/13  台北新舞臺

蕭斯塔可維奇的音樂在詮釋這個世界?還是在詮釋一個人的生命?一座舞台,完全沒有遮蔽而被看見它裸質的原型,隱喻的是一付傾頹的身軀?還是一顆荒蕪的心靈?張曉雄在舞台上所想要呈現的世界,其實是一個更為接近瀰散死亡意味的世界。在《浮生》的開場,即為黑色的舞台、黑色的衣裳,只有緩緩流動的煙霧是白色的;在《秋歌》的開場,亦為一座裸露出劇院黑色牆面的舞台。

以雙人舞表達款款深情

他所編排的無論是獨舞、雙人舞或群舞,在交叉替換之間,都洋溢著身體古典樣式的動作,及從動作拖邐伸展出來的空間佈局,可看出編舞家在結構上所顯露出慎密審思的一種古典敘事風格,使得他本想在作品中要鋪敘的生命意象,就在這樣穩定結構的形式中,反而醞釀出如蕭斯塔可維奇的音樂那般如吟輓詩的沈重感受。像在《秋歌》中,他與鄭淑姬做著繾綣的雙人舞動作,他溫柔地輕撫她的臉頰,隨之又將她摃上肩頭,適才溫熱的體溫,一瞬間成為冷卻了的死體,情生情滅,就在身體與身體分分合合之間,重覆著宿命的絕望。

張曉雄在他編的《浮生》或《秋歌》這兩支舞中,似乎特別偏愛用雙人舞表達款款深情,彷彿現代舞尚未完全從芭蕾蛻變完成,經典遺緒仍盤據身體不去,終至成為珍藏的身體記憶。因此他的美學風格是很清楚明確的;以一個中年男子顧盼生命時的感傷,召喚深藏於內在而無以名狀的身體意象,只有通過跳舞這件事,才能對這個已經碎了一地的世界完成他的哀悼。

因此,他除了擅用雙人舞來表達他對生命創傷的鋪陳敘事,更通過視線流動這種幽微的身體動作,讓舞台上的人常常處於看與被看的關係之間,身體接觸已成荒蕪,卻用了幽冥、寂靜的視線流動,表達生命中那份不可及的無力與孤獨,在靜靜的看與被看之間,漸漸漾開。在《浮生》中,當一群人凝望在地上翻滾的盲者,旁邊也有一組男女卻望著他們,同時又有另外一位女子凝視著他倆,這三個點通過視線流動,交織而成身體與身體之間的一份虛無關係;直到她走近盲者,蹲下抱起他,有如宗教中聖母抱起肉體受到折傷的聖子,看與被看所意味生命中那份不可及的無力與孤獨,竟而昇華成為神聖的救贖儀式。

中年舞者充滿魅力的表演

張曉雄與鄭淑姬在《秋歌》中的雙人舞,可說是這支舞作中最精采的呈現。他倆仍用了相互凝視的眼神,在傳達生命中一份壓抑、寂靜的悲傷,又在靜默中相偕同行;至低沈、慢板的音樂漸漸響起,兩人開始舞動,那份悲傷隨著他倆成熟的氣質夾在沈穩的動作中發散出來,感覺到的竟是他倆滿身的滄桑在台上久久不散,因而在他倆雙人舞時,空中出現霎那間的紙花飄下,似乎讓人世滄桑的感性形式,更彰顯出編舞家那尋求生命慰藉的熱忱。

在本地少有機會看到中年舞者如此充滿魅力的表演,張曉雄始終以拉到頂點的感情反映在他的身體語言上,鄭淑姬更以中年女子在感情表達上特有的纖細感,飽滿其演出的張力,他們的表演似乎都在表達一份哀傷,或者來自音樂的烘托?或者來自編舞家的詮釋?或者更是哀樂中年的他們,對世事已有一番透視?但,我們真是難得一見如此優美的生命之舞令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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