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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這個製作也是舞團廿年的回顧,一次呈現眾人的創作經驗。( 古舞團 提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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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返百年古宅 讓當代與歷史相遇

古舞團廿周年舞作《回來》

為了舞團廿周年,編舞家古名伸把製作拉回她家族位於大溪的百年老宅,演出《回來》,對古名伸而言,這是具象的行動,也承載著個人的創作與生命歷程,意味深長。雖然感覺受到老屋召喚,古名伸卻無意取材家族歷史進行創作,「我的舞團從不是一個懷舊的團,進老屋演出是把當代放到過去的時空,希望產生某種反差,有特別的時空想像。」

為了舞團廿周年,編舞家古名伸把製作拉回她家族位於大溪的百年老宅,演出《回來》,對古名伸而言,這是具象的行動,也承載著個人的創作與生命歷程,意味深長。雖然感覺受到老屋召喚,古名伸卻無意取材家族歷史進行創作,「我的舞團從不是一個懷舊的團,進老屋演出是把當代放到過去的時空,希望產生某種反差,有特別的時空想像。」

古舞團《回來》

11/2~4  20:00   11/4  17:00

11/9、11  20:00   11/11  17:00

11/16~18  20:00   11/18  17:00

11/23~24  20:00   11/24~25  17:00

百年古厝─桃園縣大溪鎮和平路48,48-1號

INFO  02- 28923600

這個演出的源頭,是關於一棟百年老宅和兩個女子。百年老宅在桃園大溪,由一戶姓古的人家買下,安居落戶後,在本地開了漢餅店。餅店名叫「古裕發」,芬芳馥郁的糕餅甜點遠近馳名,家業遂大大振興。當時,古家由曾祖母一手撐起,她的兒子討了一位貌美也能幹的媳婦,婆媳卻相處不洽,最後兒子放棄家業,舉家遷往附近的市場,自謀生路,由留在老宅的另一個兒子承繼老宅和事業。

遠離老宅的孫女

那棟住著曾祖母的百年老宅,之於這孫女是陌生的。她雖然也在大溪街上出生,但四歲就跟著家人搬到台北。老宅是過年省親才去的所在,而曾祖母就坐在那間陰暗的內廳中,等著孫輩磕頭行禮。在小孩眼中,老宅和老人有種陰沉抑鬱的氣息,就像必須穿越悠長的過道才能觸及,但哪個孩子願意伸手去碰?

有這種想法的不只是這孫女,她在老宅生長的堂妹也受不了家中的陰暗壓抑。這兩個年輕的古家女子,一個後來在台北學跳舞,離缺乏藝文活動的大溪故鄉是更遠了,一個則乾脆掩上老宅沉重的門扉,逃到國外。

但老宅一直在等待。起先,搭機不知第幾次出國的堂妹,在機上播放的紀錄片中赫然發現一群建築學者考察研究的屋舍,正是自己逃離的童年故居!她愣了,想著自己從十幾歲起努力想逃離的,竟然在一班離開的班機上重逢,彷彿某種召喚,於是決定回家。漢餅店早在四十幾年前機器製蛋糕盛行後就關門停業了,老家也數十年無人居住整理。她在前頭開了藝品咖啡店,後頭則整理乾淨,保留原貌。

另一頭,跳舞的女孫古名伸,正在替舞團創立廿周年的演出尋覓場地。她原本想在台北的劇場演出,但,一想到場地少、租金貴、檔期短,匆忙忙一場「好像對廿周年很不敬」。一日,古名伸忽然動念,打電話給回鄉整理老家的堂妹,「回百年老宅演出吧!」就這麼水到渠成地實現了。

重回老宅的演出

這支廿周年的紀念舞作名為「回來」,對古名伸而言,是具象的行動,也承載著個人的創作與生命歷程,意味深長。

「舞團十周年時的作品叫『出走』,那段時期,生命一直在蒐集很多經驗、體會,感覺有種滿滿的、過於膨脹的壓力,所以需要生命的出走。這次卻更像無意中冒出的念頭……」

提起「回來」二字,儘管很少老家記憶,首先蹦出她腦海的,卻是一段鮮明得不得了的畫面:「以前大人都在門口開店,小孩子在屋裡,想出去玩又怕被抓到,就爬牆,上到屋脊,那時候房子構造都一樣,就沿著家家戶戶的屋脊一路走到廟口玩,回來也是上屋脊爬回來,大人一看,喔,小孩還在屋裡!」因而在古名伸的回憶中,「回來」不是沉重嚴肅的,卻有幾分戲耍的氣氛。

若將回返的動作放在古名伸的創作脈絡中,她以一段文字表述:「從前,古名伸一回到台灣,總又急著訂機票出國,那個階段愛吃的是西式料理。而生命階段再度轉變,現在的古名伸喜愛台北,愛吃中式湯湯水水的料理。作為一個舞者,古名伸的身體中有著flow(流動),跳著發源西方的現代舞,但又不同於西方人,而是源自自身的文化養成,漸漸地,中國舞的元素亦重新回到身體之中……」

反差中的時空想像

雖然和堂妹一樣感覺受到老屋召喚,古名伸卻無意取材家族歷史進行創作。「我的舞團從不是一個懷舊的團,我們做的比較當代,進老屋演出是把當代放到過去的時空,希望產生某種反差,有特別的時空想像。」

於是,回來的第三層意義,是舞團廿年的回顧。古舞團給人的印象主要是接觸即興的肢體風格、團員自行編創、早期也發表過多支科技媒體跨界的演出,古名伸提到,團員流動不大,近來也有幾位嘗試偶戲表演,因此,此次一舉囊括眾人的創作經驗,將上述種種元素置入,讓《回來》成為舞團眾人階段性的成果展現。

混合了巴洛克、日式和閩南建築特色的古家老宅是狹長形的建物,古名伸依著房子結構,將表演分為「三進」,觀眾隨著演出穿梭於屋裡屋外,時而與沉浸於過往時間的獨舞相遇,時而觀賞訴說夢魘記憶的偶戲。人跳舞是為了有話要說,屋子亦然,古名伸且安排了投射於斑駁牆面的影像裝置,讓屋子說自己的興衰,自己的被遺棄和重獲注意。

她更希望這場演出放在這個講究「文創」的時空中,帶來某種示範性的意義。此次演出貫串十一月的四個周末,共廿場,舞團和大溪馳名的豆干業家族合作,在演出現場提供特製的豆類餐點。「大家花力氣從大老遠來,不要看完表演拍拍屁股就走,如果可以下午就來,到附近景點逛逛,之後吃個豆腐餐,看個表演,就是個周末半日遊了。」演出也開放兩場鄉親場,古名伸想溝通的是:「這房子能這麼美,是因為沒有改建。怎麼樣讓一個美麗的地方有新生命?怎樣叫做活化?這也是一個面向。」

「每個人都有過去,有老家,有過分離,有過想透氣的渴望。不管想的是離開或回來,都是生命經驗的累積。」古名伸一笑,「我們想分享的,就是這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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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古宅vs.大溪老街

古名伸家族的百年老宅位居桃園大溪鎮,即今年躍居「台灣十大觀光小鎮之首」的所在。大溪因淡水河支流的大漢溪流經,運送物資便利,是桃園最早發展的商業區域,十九世紀末河運全盛時期,過往船隻頻仍,和平路、中山路、中央路的商家多達三、四百家,其繁茂可以想見。

當時大溪商街的店面多為「混血」建物——面窄、狹長、連棟建築為閩南風格,牌樓立面的繁複裝飾則屬傳自日本西化的巴洛克遺緒。古宅雖為平房,建築也反映了這段特定時空的多元混搭風情。古名伸形容,當時建築學者考察發現,老宅的牆面和用磚都有不同風格,一如屋內擺設,中國傳統廳堂牆面掛了一幅歐洲仕女圖般,衝突中另有一番別趣與風情。

一九九六年,擁有最多巴洛克建築的大溪和平老街,在社區總體營造的規劃下,進行一系列老街再造工程,許多建築立面重新改建,加上頻密的美食小吃,構成了今日觀光客如織的大溪「新老街」風貌。(鄒欣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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