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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君芳(林韶安 攝)
特別企畫 Feature 跨界導戲曲.現代劇場導演的古典奇遇/人物焦點

戴君芳 麻瓜進入魔法界 找到傳統與現代的互動

投入現代劇場跨界傳統戲曲的製作已經八年的戴君芳,一系列的實驗崑曲頗受好評,也自承自己如同經歷了一段新生兒從初生到翻身、學坐,乃至爬行、走路、奔跑的過程。在舞台上放一個異質於傳統的裝置可說是她的作品特色,她表示這是:「一種表演座標,一個我切入的、尋找到定位的工具,也是讓傳統與我懷抱的現代產生對話關係與互動的途徑。」

投入現代劇場跨界傳統戲曲的製作已經八年的戴君芳,一系列的實驗崑曲頗受好評,也自承自己如同經歷了一段新生兒從初生到翻身、學坐,乃至爬行、走路、奔跑的過程。在舞台上放一個異質於傳統的裝置可說是她的作品特色,她表示這是:「一種表演座標,一個我切入的、尋找到定位的工具,也是讓傳統與我懷抱的現代產生對話關係與互動的途徑。」

唐美雲歌仔戲團《燕歌行》

10/46  1930   10/7  1430

台北 國家戲劇院

INFO  02-33939888

談到現代劇場的傳統跨界,已投入八年的導演戴君芳有點兒像是《哈利波特》裡的妙麗,雖然本是魔法(傳統)世界的麻瓜(外行),卻極有天賦聰穎,也夠靈巧包容,從二分之一Q的實驗崑劇、臺灣豫劇團的《花嫁巫娘》乃至現代精緻歌仔戲《凍水牡丹》與即將上演的《燕歌行》,都能一一掌握箇中蘊藏的傳統精髓。

戴君芳以那徐緩中自有一股靈動節奏的語氣說,「我的月亮星座是射手座,做不懂的事一定會把它做懂。我是通過實踐去了解,我可以玩什麼?以現代劇場經驗可以交換什麼?最後,那作品成果呈現出的比例會是幾比幾,我都很清楚。」

與現代劇場迥異的進入方式

大學時代開始接觸現代劇場,戴君芳與傳統戲曲的距離很遠,最開始,是二○○四年女節的《柳.夢.梅》,那是她第一次認識崑劇、認識崑劇小生演員楊汗如。接著,才有二分之一Q劇團的成立,以及後來《情書》、《戀戀南柯》、《半世英雄.李陵》、《亂紅》等實驗崑劇作品。

導演風格屬於自然隨性又富生活感的戴君芳從不諱言,當年第一次看到楊汗如的排練,「非常真實的感覺是:好做作!」後來,她們嘗試開始工作,立刻碰壁,兩造都傻眼,「我想說第一次,就要汗如來點即興啊,她整個傻了,雖然最後有勉強揮個幾下水袖。」

還有個經典事件,是汗如提起嗓子開唱了,婉轉悠揚,但聽在戴君芳耳裡是咿咿呀呀,一個出神又回神,她驚覺自己完全不知對方唱到哪一段,慌張翻看劇本,前翻後找,「原來還在第一首。」

戴君芳後來知道,現代劇場習慣用身體找東西、帶著疑問開始工作的方式一點都不適用於傳統,「小劇場習慣拆解、從未知掏東西,但傳統體系是緊密有序的,他們的身段就是最明顯的代表。」

幾番排練與合作經驗下來,她導出了一套公式,「傳統的劇本要先出來,把時空界定好,想表現手段,然後身段要做幾分,最後怎麼調整、強度為何。」至於更深一層,關於角色或內心活動等,「就是他想畫什麼,要先感受,心像要先到,整個角色才會到。」

戴君芳笑說,傳統跟現代進入的儀式真的太不一樣,「過去小劇場經驗,一開始進入總是戰戰兢兢很緊張,但東方戲劇,好像從泡茶開始一般,要放鬆,然後聊一聊,談一下台詞怎麼說好、音韻如何搭才美。」為了更融入其中,戴君芳還自己跑去學了鑼鼓,她說:「鑼鼓不只是節奏聲響,更是語句。」

以舞台裝置定位自己的表演座標

此外,傳統戲曲連演帶唱還有身段,雖然不免會想植入一些現代舞蹈啊、身體等元素,但如何一邊說唱一邊展現優雅動作自是一大重點,戴君芳苦笑,「雖然慢慢熟悉了身段,也知道規則,但找動作還是很困難的。」她說,我們一般人想動作,走的是舞蹈性思考,「想的是身體啊、手啊,這樣劃過來美不美?順不順?」「但往往會發現:啊,這動作的韻律就是跟聲腔不合,跟字也不合。中國文字的意涵、形狀、聲音,都會影響動作的」。」而這類與聲腔、字句發音有關的狀況,同時也發生在劇本之上。

戴君芳說,像是目前正在排練的《燕歌行》,雖然已是有經驗的施如芳所寫,但唸唱出來的用字發音,就是會跟寫出來的文字有落差,總需要字字句句再來調整,「那天秀年姐就在跟我們討論一句:流落紅塵『在』受災。那個在,與後面的災,一起唸來的FU就是不對,後來改成『來』受災,就對了耶。」

回頭看戴君芳在二分之一Q的作品,有個特色是舞台上都會有座顯而易見的裝置,像是《柳.夢.梅》中似板凳又似桌的翹翹板,演員分坐兩端,擺盪躍動,畫面輕巧優美,很是經典,又像是《半世英雄.李陵》裡,似是陀螺又像日晷的旋轉台,演員隨之上下旋轉,以身形呼應了內心活動。

問戴君芳,是否是透過同樣異質於傳統的裝置來尋找一種安全感?她的回答是:「應該是一種表演座標,一個我切入的、尋找到定位的工具,也是讓傳統與我懷抱的現代產生對話關係與互動的途徑。」

經歷從初生到奔跑的歷程

在戴君芳眼裡,傳統戲曲對自己而言是一方「異國風情」,但藝術本沒有對錯,只是有體系。「以傳統戲曲的演出而言,它是要打通觀眾心靈的眼睛,引出來的是一種悟感。好比說要帶你去看月亮,你就真的能從演員的手指上看見月亮。」她說,相比於現代劇場,如果演員說要帶你看月亮,可能他自己就是月亮,這種視覺上的快感,是截然不同於傳統戲曲中給人的心理層面的悟感。

將現代引入傳統,又從傳統出入現代與之交換,戴君芳好像經歷了一段新生兒從初生到翻身、學坐,乃至爬行、走路、奔跑的過程。她對自己的形容是這樣的:「一開始像是大佛五指山下的孫悟空,到後來理解了、熟悉了才感覺自由,感覺可以操作所有的語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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