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回到兩廳院擔任總監一職,曾協助兩廳院轉型行政法人的平珩看到現在的改變——組織更精簡,運作上軌道,她表示「這次回來心情還蠻開心。」而對於兩廳院的角色,她認為兩廳院應該是扮演國家的「表演藝術研發單位」角色,引進藝術價值高的演出為國人開拓視野,並可透過國際共製,讓國內創作走上世界舞台;而在國內新場館陸續完工的此時,更需要兩廳院將廿五年的營運經驗分享出來,協助國內演出環境迅速步上軌道。
今年三月底,兩廳院現任董事長朱宗慶在董事會上提議,由二○○四至○七年曾任兩廳院藝術總監的平珩重返此職,獲出席董監事全數通過,平珩即日重掌兩廳院藝術總監一職。儘管此任藝術總監恐因「國家表演藝術中心設置條例草案」在立法院三讀通過而無法做滿任期,平珩表示,她很高興能再度為兩廳院效力,維持過渡期的事務穩定運作,以迎接未來正式隸屬國家表演藝術中心與文化部的兩大改制。
事實上,平珩早在前次藝術總監任內,即參與了兩廳院從公家單位轉型為行政法人的重要組織改造。當時,為了讓兩廳院工作人員了解行政法人的運作模式,並與董監事與績效評鑑委員等單位磨合,花了很多氣力,「某程度使我在專業上無法投入更多時間」,平珩回顧當時工作,雖然成功協助國內第一個(也是至今唯一一個)行政法人機構正式上路,不免有幾分遺憾。
多元化的「公共角色」
不過,改革上路,帶來的改變也是此次回鍋的平珩所樂見,「現在兩廳院組織變得更精簡,從過去十個單位變成六個單位,且一切運作都上軌道,這次回來心情還蠻開心。」
行政法人的穩定運作,也讓平珩對兩廳院節目規劃、選擇有更大的信心,她認為,兩廳院的首要任務,是扮演國家的「表演藝術研發單位」角色,「由於預算有三分之二來自公家,兩廳院自然揹負公共任務的期待,可以做比較高藝術取向、提供國內觀眾不同視野的節目,而不只是以市場票房作為考量。」
要承擔公共角色的任務,除了提供一定水準的藝術節目,還包括一般民眾可負擔的票券價位、對特定弱勢族群的服務(例如邀請偏鄉學童、弱勢族群觀賞表演的「圓夢計畫」),與其他藝術教育推廣活動。
在國內表演團隊的支持與合作方面,平珩特別強調,未來改隸文化部,兩廳院可配合文化外交的方向,進行更多國內外合作共製,並協助國內節目「外銷」。「兩廳院現階段非常重要的工作,是做國際合作。」平珩以近年的工作經驗,提出她的觀察:「由於台灣舞者受的訓練是東西合併,兼顧傳統與創新,和國外單一訓練相比非常不同,也讓國外人士對台灣藝術家的多元性和可能性印象深刻,在這種情況下進行節目共製,一方面可刺激彼此想法,發現自己的改進方向,做出原本自己做不出的演出,另一方面,也因為雙方合作保障了更多發表機會。」
她以去年兩廳院與法國卡菲舞團共製的舞蹈節目《有機體》為例,在台灣演出結束後,《有機體》也赴蒙彼里耶演出,之後又獲法國與歐陸其他劇場邀請,進行共三十八場演出,「比起我們(自行製作)聯繫、爭取國外劇場邀請,這樣的合作更能藉由對方的網絡獲得更多機會。」
此外,文化部針對表演藝術扶植團隊進行的補助分類,例如被認可為代表台灣的品牌團隊,「是不是可以和兩廳院有固定合作機會,讓這些團隊對自己的發展有更長期、安心的規劃?」而對於育成階段的中小型團隊,兩廳院或許也可推動更多實驗性質的合作演出。
多年營運經驗的分享
至於一旦「國家表演藝術中心」母法通過,正式成立,兩廳院與高雄衛武營,也將走向「一法人多館所」的營運方式,由同一董事會監管,平珩對於已累積廿五年經驗的兩廳院能提供其他場館的協助和資源,也有不少想法。
「兩廳院有一定預算取自公部門,很多know-how應該和大家分享,不只是和未來法人轄下的場館,也包括許多中小型團隊。例如兩廳院售票系統針對購票行為、節目分眾有一定的分析成果,這些觀眾資訊也許能透過分享,幫助中小團隊或中南部開發觀眾。」
平珩也提到,最近兩廳院也協助文化部出版一套《劇場技術及營運管理SOP》手冊,各地文化中心都有不錯回響,「目前台灣大部分地方場館都是提供展演,較少建立培養觀眾和技術營運等作業流程」,兩廳院正可在節目製作、宣傳、技術等方面,提供一定程度的知識與經驗分享。
對於即將落成的中南部大型表演場館,平珩援引新加坡濱海藝術中心的例子,「劇院在開幕前三年,就把所有營運人員都準備好,讓他們先在新加坡藝術節實務訓練,等到劇場開幕時,節目就做得非常漂亮,若不是在兩三年前培訓人力,是不可能做到的。」也因此,她設想也許未來衛武營國家劇院的儲備人力可藉由參與兩廳院大型製作累積經驗,「對兩廳院人員來說,培訓固然累,但也從中獲得刺激與交流。」
她也強調,北部合適的做法,中南部不一定適用,然而無論如何,兩廳院花了這麼長時間儲備大量的前台服務、後台技術、節目承辦與企劃行銷等人才,「有太多可輸出經驗,希望能為表演藝術大環境更盡一份心力。」
能做的還有非常多
儘管未來正式歸文化部後,兩廳院或許會面臨文化部整體預算少於教育部的問題,但平珩仍對兩廳院的發揮空間有許多期待。以國際交流來說,表演節目是最能走出去的文化外交,「台灣有太多節目可以打進國際,觀眾透過演出認識台灣的效益,比外交部花錢做廣告大很多,我們絕對可以用藝文活動打造國家品牌」,另一方面,儘管大環境不景氣,表演藝術觀眾市場仍有所成長,「是否能再開發年齡中上、能消費又懂藝術的觀眾族群?這些都是我們能做而還沒做的。」
「台灣已經從發展經貿走到追求生活的階段,人們也逐漸發現走進劇場可以改善生活壓力,增進人與人的關係,加上未來這麼多場館出現,藝文人口是可以再開發的。」平珩期許,面對此轉捩點,兩廳院懷抱蓄勢待發的精神,分享更多、開創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