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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海,說走就走!(許斌 攝)
藝活誌 Behind Curtain

鄭嘉音 帶「偶」去海邊

去年四月,無獨有偶工作室劇團舉辦了入厝儀式,正式宣告移師宜蘭利澤簡。九個月過去,劇團的工作行程依舊滿檔:演出、巡迴、推廣教學、國際交流……於此同時,他們持續忙著打包、搬運、整理劇團十幾年來的家當,甚至又多租了一間穀倉,要讓偶戲村更完整。

原先多住在台北的劇團核心成員們也來到宜蘭租屋,展開新的生活。劇團藝術總監鄭嘉音說:「在這裡才發現,生活也可以很簡單。」儘管,他們一開始,是「想用較低的房租成本,換取更大的創作空間」;現在,往前邁進的夢想目標,卻一點也不簡單。向來嚮往法國陽光劇團生活模式的她們,期待將利澤簡的老穀倉,落實為偶戲創作基地,達成「國際偶戲村」的願景。

去年四月,無獨有偶工作室劇團舉辦了入厝儀式,正式宣告移師宜蘭利澤簡。九個月過去,劇團的工作行程依舊滿檔:演出、巡迴、推廣教學、國際交流……於此同時,他們持續忙著打包、搬運、整理劇團十幾年來的家當,甚至又多租了一間穀倉,要讓偶戲村更完整。

原先多住在台北的劇團核心成員們也來到宜蘭租屋,展開新的生活。劇團藝術總監鄭嘉音說:「在這裡才發現,生活也可以很簡單。」儘管,他們一開始,是「想用較低的房租成本,換取更大的創作空間」;現在,往前邁進的夢想目標,卻一點也不簡單。向來嚮往法國陽光劇團生活模式的她們,期待將利澤簡的老穀倉,落實為偶戲創作基地,達成「國際偶戲村」的願景。

翻土、整修 打造夢想

早上九點半,劇團行政總監曾麗真也到了,她熱情揮手打招呼:「開挖土機是嘉音的夢想,可以拍她坐在上面嗎?」

土石翻滾聲價響,正打造無獨有偶的國際偶戲村計畫。

不擋工人的路,我們跟隨鄭嘉音的腳步,先到菜園區晃晃。曾麗真的老公正忙著澆水、巡視,照料菜葉成長。在劇團,大家都叫他涂爸,他也向來樂於擔任無獨有偶的「駐團廚師」——曾與劇團合作過的夥伴,幾乎都嚐過他燒的一手好菜。

鄭嘉音小跑步拿著相機出現,要涂爸對鏡頭說些「新年新希望」。我們拍著鄭嘉音拍攝無獨有偶的「新年MV」。

果然,不一會兒,她跑去拍挖土機了。

拍著拍著,她突然回身笑說:「這就是我們現在的樣子。每天整理不完的東西、清不完的垃圾……上星期進文山劇場演出,突然覺得,劇場是很虛幻的事情。因為現在每天要面對的事情都像這樣,很tough;要做的事很多,離想像的目標還很遠。」

國際偶戲村共包含三間穀倉:施工中的這間預定為製偶工廠;有「樓中樓設計」的,之前展出小型展覽,現在當作辦公室╱小型工作室;另間占地較廣,當排練場使用。三間穀倉都由無獨有偶向農會承租,由於建物閒置已久,防水、拉電、鋪地板,都是必要修繕;宜蘭多雨,工程也受影響,目前,國際偶戲村預計在七月正式開幕。

鄭嘉音自陳:「我是在台北土生土長的人,之前也不會主動跟路人說話;在這裡,人比較開朗、放鬆,會一直跟別人攀談,聊個幾句、自我介紹。也因為工程的關係,接觸到施工單位、民意代表,或不時跟農會總幹事打個招呼。感覺在宜蘭遇到的人,都相當實在,溫暖、熱情。相較之下,以前做劇場的感覺比較受到保護,還有少女的矜持、好強;現在因為偶戲村的理想,呈現『歐巴桑向前衝』的心態!」

製偶會議啟動這一天

早上十點廿分,嘉音與其他六位工作夥伴各就各位,以會議展開今天的工作。三天後,製偶小組必須完成並穿進三隻簡版大型戲偶,讓戲偶設計與服裝設計能針對實體,進一步溝通、工作。

首先,《蛙靠部落2》的導演大資(林孟寰)為大家簡介劇情,接著說明今年新加入的角色。關於蜥蜴,眾人討論熱絡。鄭嘉音接著用電腦播放出許多色彩鮮豔的蜥蜴圖片,然後是時尚感強烈的服裝參考圖。數百張照片,據說全是戲偶設計希望製偶小組能一起看過的參考資料。

進入偶體粗胚的說明,從平面到3D,看實體更清楚。《夢之仲介》、《最美麗的花》、《蛙靠部落1》的戲偶都被搬了出來,身兼製偶人的演員們快速「穿上」。嘉音一邊從旁觀察,一邊發問:戲偶和演員身體位置差別的影響?戲偶頭/臉面向若改變角度,是否幫助表演?為求演出時戲偶更靈活、順暢,若改動製偶結構,是否增加演員體能的負荷?每一個戲偶的從零到有,都在之前的基礎上有所改變、調整,新夥伴的巧思、風格也蘊含其中,在在都需要精細的計算與嘗試。人、偶間穿梭來去,鄭嘉音邊轉動實際戲偶結構,眼光不忘瞥去設計圖上造型與結構的細節,口中邊與製偶小組確認需要注意的比例和形狀。

發落完工作內容,十二點,廚房傳來一聲:「開飯了!」

真正踩在土地上

中午初見阿鏗(游源鏗)。捧著一疊碗,走進穀倉說:「劇團人多,這些給你們,上面都寫農會致贈,你們用,很妙。」

下午,鄭嘉音帶我們來阿鏗夫婦家,說是「宜蘭最好玩的生活景點」。

確實,地方舒適雅致,更重要的是,主人一坐下來,阿鏗就回憶兒時:夏天很熱,他躲進穀倉睡午覺。看穀倉裡很多小老鼠,毛都還沒長。腦筋一轉,趕緊抓起來,賣給需要的人當偏方藥材,賺點零用金——「兩隻就一包王子麵!」

臺北藝術大學戲劇系畢業的他,曾負責蘭陽戲劇團。近年負責統籌、規劃綠色博覽會的表演節目,比如無獨有偶的《蛙靠部落》,他就出了不少點子。

劇團之所以來到穀倉落腳,更和阿鏗關係密切。說他是「引路人」吧,除了牽起劇團與農會的緣分,也持續為無獨有偶引介宜蘭在地朋友,給予協助。

此時,窗外寒冬陰雨,室內的暖爐、熱茶,更顯珍貴。

阿鏗邊為暖爐加炭,邊聊起剛從台北回鄉、投入傳統戲曲再生:「回到宜蘭,安靜許多。那時還沒網路,每次要找資料就得跑台北。後來慢慢發現,要依靠在地素材。」

鄭嘉音馬上回應:「跟我們有點像,一開始常跑回台北,現在愈來愈少。」

阿鏗說:「會漸漸對都市斷奶。」

想起來此之前,鄭嘉音車上閒聊:「在台北的時候,眼睛都在看地面上的東西:哪家店很漂亮、什麼樣的設計……來宜蘭,才找到腳踩在土地上的感覺。」

從小到大  被「偶」包圍

為方便工作,鄭嘉音也和年輕團員一道,在宜蘭租了住處,離海邊車程一分鐘。

房間陳設簡潔,角落牆壁上,掛著舊貨店搬回來的小木箱和深藍色的舊鐵窗,擺進她精挑細選的多年收藏。

「我一直都在蒐集機械式、自然動力玩具,台北家裡很多,這邊只是『精選集』。為了配合格子大小,大多都是發條玩具。」邊說,她邊為每個玩具旋上發條。塑膠毛蟲蠕動著伸縮前進,設計師品牌的機械裝置翻滾跳躍……不一會兒,木地板全被發條玩具們或爬、或走、或旋轉、或就地停下給占領了。

還有,十幾年前和九歌兒童劇團去布拉格帶回的單槓木偶人、在美國念書時去跳蚤市場帶回來的懸絲偶、現任團長大資(林孟寰)送的遙控直升機……說著說著,她又找出兩隻螢光色遙控塑膠機器人,操作起來。

看著鄭嘉音在自己的小天地裡玩耍,無論玩具是動是靜,只要經過她的手,彷彿就成為另類戲偶,多了幾分「戲感」。有想做齣關於發條玩具的戲嗎?「這麼一講,好像可以耶。」她笑說,因為太喜歡逛手工藝小商店,長大之後,繼續買了很多玩具。那小時候呢?她突然驚呼:「這張照片可以和我小時候拍的照片做對照耶!三歲吧,我也是坐在一堆玩具當中拍照。因為那時候父母都要上班,可能覺得要補償,所以買了很多玩具給我。」

想看海,說走就走!

海邊離劇團約五分鐘車程,夏天,無獨有偶的團員們常到海邊散步,《魯拉魯先生的草地》戲中許多漂流木,都是這兒撿的。

放眼望去,一邊是龜山島,一邊是蘇澳海岸線。海景遼闊,但冬天風強、浪大。  

自己提議帶吉他來海邊拍照的鄭嘉音,才擺好pose,就在強風中大笑起來,說:「四十五歲,我終於拍唱片封面照了!完成少女時期的夢想。」

鄭嘉音國中時,就讀大學的表姊們正交男朋友。男孩們為了籠絡女友家人,只好應表妹要求,教彈吉他。到了鄭嘉音就讀北一女期間,她彈貝斯,與同學組樂團,是校慶音樂會史上第一次有插電表演,風靡全校。「但是中間都沒再碰,是因為後來和魏雋展一起工作,才重拾吉他。最近又斷斷續續,實在太忙了。」

搬到宜蘭之後,無獨有偶和演員們以「半專職」的方式合作,平均一週工作三、四天,期間食宿由劇團負責。確實,製偶、操偶絕非一蹴可幾的技藝,要接演偶戲,就算是戲劇、舞蹈科班生,也必須先投入長段時間,接受偶戲的基礎訓練。對於無獨有偶來說,最理想的狀態,是以法國陽光劇團、丹麥的歐丁劇場為目標,集結「一群人,一起做劇團」,讓創作、生活緊密結合。

然而,她也反思:「這時代還蠻不利於團體的。個人接案工作,就比以前有更多發展。因為從類比進入數位之後,變化太大,觀眾的思維模式也完全不同了。我們以前的夢想,拿到現在好像又不適用……我們也一直在調整。」她表示,接下來,無獨有偶劇團希望兼顧兩個方向的製作:比較普及、大眾化的劇碼,以及非為票房而做、實驗性較濃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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