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戲劇導演孟京輝先後在北京及上海成立自己的劇場、集創作、生產、展示、活動為一體,成為培養青年戲劇工作者的基地。表演藝術的產值不可期待,它的價值仍待開發。孟京輝經營蜂巢劇場似乎讓人看到了嚴肅表演藝術產值的可能性。他的經典劇目《戀愛的犀牛》和《兩隻狗的生活意見》因為有劇場可以長期駐場演出,才能夠突破千場,使得先鋒戲劇的產值成為具體的事實。
三月十九日,著名戲劇導演孟京輝宣布在上海的藝海劇院五樓成立「孟京輝先鋒劇場」,這是他繼北京蜂巢劇場之後經營的第二個劇場。
「孟京輝先鋒劇場」有三百七十的座位,預計每年將有近兩百場的演出,今年計畫在這裡演出包括《戀愛的犀牛》、《兩隻狗的生活意見》、《一位陌生女子的來信》等十五齣孟京輝著名的劇目。同時,這個劇場也將集創作、生產、展示、活動為一體,成為培養青年戲劇工作者的基地,並扶持具有先鋒(前衛)戲劇精神的劇目演出。孟京輝說:「先鋒劇場應該擁有自己的個性,這裡的作品是任性和自由的。」的確,戲劇創作者有自己專屬的劇場,能夠完全依著自己的想法行事,這是再理想不過的事了。但孟京輝的例子是絕無僅有的。
北京特殊的戲劇風景
二○○八年,孟京輝為了讓他的《戀愛的犀牛》能夠有個劇場長期演出,決定在北京經營蜂巢劇場,他頓時成了戲劇創作者兼劇場經營者。不過和北京絕大多數劇場經營者以房東心態出租劇場謀利不同的是,蜂巢劇場專演孟京輝的戲,尤其是他實驗性強的小劇場劇目。「演出先鋒戲劇的劇場」這種屬性當然得歸入市場困難戶,但另一方面,孟京輝是北京、甚至是中國先鋒戲劇的代表人物,很自然的,蜂巢劇場成了北京一個相當特殊的戲劇風景。長住北京,想看孟京輝的戲就到蜂巢劇場,從外地到北京,只要對戲劇有點興趣的人,蜂巢劇場這個景點也還是有些誘惑力的。北京作為全中國的文化中心,孟京輝與蜂巢劇場對此是有其貢獻的。
北京的環境不利於創作與生產,關鍵問題在於劇場的租金太高。在北京,一部戲的製作成本平均而言與台灣相當,但加上演出成本,整體成本可得翻上至少兩番以上,其中,劇場租金占了大部分的預算。現實是殘酷的,台灣劇場租金便宜是因為政府挹注了大量的資源,北京的劇場租金是反映現實狀況的,以一千五百人座的大劇場而言,台北國家戲劇院一晚租金是兩萬(人民幣,以下同),北京保利劇院是八萬(北京國家大劇院開價廿萬,離譜到無法作為對比);而以兩百至三百人座的小劇場而言,台北國家戲劇院的實驗劇場一晚租金是兩千四百,而北京同規格的小劇場則至少要價五千至六千。雖然北京政府提出了各種扶持表演藝術的政策,但大多從壓低票價,吸引多一些人走進劇場這個角度考量,施惠於觀眾與劇場經營者,有沒有改善創作者與劇團的生存狀態則令人質疑,因為劇場租金並沒有因此而降低,劇團從票房上也並未因此而多得利。因此,擁有專屬劇場是創作者夢寐以求的,但此事有高門檻,如果沒有足夠質量的劇目內容支撐,經營劇場就會是一場夢魘。所以到目前為止,整個中國也只出現孟京輝一個例子而已。
先鋒戲劇也能有藝術產值
表演藝術的產值不可期待,它的價值仍待開發。孟京輝經營蜂巢劇場,似乎讓人看到了嚴肅表演藝術產值的可能性。他的經典劇目《戀愛的犀牛》和《兩隻狗的生活意見》因為有劇場可以長期駐場演出,才能夠突破千場,使得先鋒戲劇的產值成為具體的事實。表演藝術的產值這件事值得深入探討,因為長期來看,表演藝術背負著每次演出不可變的高成本,就算有產值,也完全不能與商業利益相比擬,況且,能夠長期駐場演出的劇目鳳毛驎爪,不可能是普遍的現象。孟京輝與蜂巢劇場能夠好好活著確屬難得,但作為北京一個特殊的戲劇風景,這種價值是無可估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