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幫,算是某一種僅存的練武者,他的身體乾淨、五臟強大,血液循環可以自動加速,因為練得早,練得勤,時間也不算太短,所以內功氣功的門檻,算是進得去了。他出拳很土,但是可以傷人,他的腿沒有跆拳道踢得高,但是能把人腿踹斷,他沒有健身房重量訓練出來的肌肉,但是一般人拳打腳踢他到累為止,他沒有感覺。
民國五十三年,一九六四年,台北市吳興街的環境還很清幽,雖然有個大學已經在了——台北醫學院,還有一個百來戶的小眷村——四四東村,以及沿著小山坡而建的一些當地居民,沒什麼汽車,公車都半小時以上才一班。所以沿著山邊小路走到山腳的起點,就已經有清幽的感覺,有一位很有學問的高僧——道安法師,聽口音像是江浙一帶的寧波人,發心在那裡蓋了一座兩層樓加起來才四十坪的佛堂,那就是松山寺最早的建築。
道安法師在佛教界的地位很高,台北中央圖書館裡有許多唐朝手抄本的佛經,就是他一點點加註和翻譯的。他晚上不躺下睡覺,永遠是坐著睡,應該是就是打坐吧!聽人說他修的是不倒丹,「不倒丹」這個名詞只是一般的稱呼,在佛教裡的經書當中並不重要。每隔一段時間,陽光充足的天氣,他的床就會被管理人員抬出來曬曬,果然只有一米見方,是沒法兒躺著睡,金黃色的絲綢帳子,高貴而美麗。
練功男孩 打架屁孩也不碰
出家人修出家人的佛法,在家人過在家人的日子。民國五十三年,松山寺已經把供奉釋迦牟尼佛的大雄寶殿初步完成,寺裡住著僧人也住了一些居士。每到黃昏尾巴,天擦黑的時候,總會看見一個大同中學初一的學生,穿著制服,騎著一輛二八的腳踏車,臉色紅潤、外貌忠厚的,像下完體育課的樣子趕回家,他叫「阿幫」。一晃三年,阿幫初中畢業了,考上了師大附中,大概是功課較忙了,比較沒那麼常去松山寺,寺裡的人口基本沒變,只是出家眾有搬進搬出一小部分,寺裡的建築速度,成長得很慢,倒不是老法師的號召力不夠,應該是台灣的經濟力量還在克難期。
年輕人凡是好動或者好武的,都知道阿幫是去寺裡練功夫的。練什麼功?沒人知道,村子裡的小流氓看到阿幫忠厚有禮貌的樣子,也沒人去找他麻煩,當然也不知道他到底練得怎麼樣了。
阿幫在松山寺裡是磕頭拜的名師,學的是氣功。村裡的春風少年兄,也就是俗稱的小屁孩,練的是打架,偶而利用打球、踢球、吊單槓來加強一下力量與速度,真打起來,還是得靠經驗,靠人多。別看四四東村是個小型的眷村,架可是沒少打,太妹偶爾也會參加,當然她們只能算玩票的。村裡比較團結的男孩,有個小幫派,叫海盜幫,也曾經有過輝煌期,也都隨著陽光燦爛的日子過去了。唯有一位叫「木頭」的,練過幾招,木頭姓穆,雖然只練過幾招,可是卻練了幾年,最多一次是一個人只拿了把木劍,打跑了廿多個恆毅中學的好動小屁孩兒,也算走路有風了。幫派的戰爭在於團結,在於計畫,在於組織嚴密,然後才在於武器精良與否,跟練不練武功沒什麼關係,因為真需要害怕、真需要小心的練武者,在那個年代基本沒了。
內功有成 被打也無感
阿幫,算是某一種僅存的練武者,他的身體乾淨、五臟強大,血液循環可以自動加速,因為練得早,練得勤,時間也不算太短,所以內功氣功的門檻,算是進得去了。他出拳很土,但是可以傷人,他的腿沒有跆拳道踢得高,但是能把人腿踹斷,他沒有健身房重量訓練出來的肌肉,但是一般人拳打腳踢他到累為止,他沒有感覺。他沒打過架,也沒人打過他,可是他自己知道,他完全可以這樣……
村子裡的「木頭」,是跟一位軍人叫「馬師傅」練了一些劍式和簡單的散手,也是因為練得勤,本人反應也快,算是馬師傅較早收的徒弟。
當時的台北醫學院,有一個大足球場,校舍之間還有一大片草地,那塊草地旁邊,就是教學大樓的穿堂,地方夠大,夠一整個柔道社團的學員在那裡練習,還不影響過往的師生,有一位現代的年輕「劍客」,就是在那裡悄悄誕生……(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