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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廳院「藝術出走」系列今年將《菲林的映画光年》帶到全台各地,圖為台南場演出。(張震洲 攝)
特別企畫 Feature 2017表演藝術回顧/現象觀察.趨勢探索 現象10:藝術走出場館,深入生活場域

走出劇場處處劇場 藝術擴散無邊際

「走出場館」、「藝術推廣」、「深入生活場域」,表演藝術不一定在傳統的劇場或場館發生,這樣的行動愈趨蓬勃。有的是場館主動出走,如國家兩廳院的「藝術出走」計畫、臺北表演藝術中心的「藝術擴散」計畫,有的是創作者尋找另類空間展現創意,山邊海隅、空屋空地、咖啡館、餐廳,都可能激發表演創意。或許「劇場」一詞,除了描述硬體空間,更是一種概念,帶著它,處處都是揮灑藝術的劇場。

「走出場館」、「藝術推廣」、「深入生活場域」,表演藝術不一定在傳統的劇場或場館發生,這樣的行動愈趨蓬勃。有的是場館主動出走,如國家兩廳院的「藝術出走」計畫、臺北表演藝術中心的「藝術擴散」計畫,有的是創作者尋找另類空間展現創意,山邊海隅、空屋空地、咖啡館、餐廳,都可能激發表演創意。或許「劇場」一詞,除了描述硬體空間,更是一種概念,帶著它,處處都是揮灑藝術的劇場。

生活一切皆可成為藝術,「藝」代替許多同音字把一場又一場活動以文化之名揮擊出去,大家「藝」起來,生活有「藝」思。何謂生活藝術答案因人而異,但問自己過去這年有無感受到藝術深入生活?一錘定音。目不暇給的臉書活動,從台灣頭到台灣尾各式各樣官辦或民營的藝術節慶,部門機關或企業補助或募資平台上各種青年返鄉的文化行動,各大場館接連推出針對不同觀眾區層的開放式互動式嘉年華式的藝術展演……訂下文章標題,我想試著先把標題切開,分別從「走出場館」、「藝術推廣」、「深入生活場域」去探究「現象」的何所以致,約略回顧這年曾發生的現象也想想未來。

走出場館  無處不是藝術殿堂

也許,「藝文殿堂」本就是過渡產物。時代流轉,西門町的獅子林戲院原本是刑求政治犯的東本願寺,再更久之前東本願寺卻是信徒誠心祈願的廟堂……黑盒子劇場只是劇場藝術分支其一,光看十年有成的臺北藝穗節處處皆場館,藝文早就不只專屬某幾座殿堂。隨著多媒體科技硬體與網路應用軟體的推陳出新,「表演藝術」已被擴充了邊界,也虛擬了更多實境。演出不再限於某時某人來到某地,更重要的是有機的發生,更重要的是生活場域若能自由拍照打卡,宣傳效力比紙本官煤更有效力。走出場館,原本就是順勢而為,從民間婚喪喜慶或酬神祭典的戲曲競演到包下一棟廢樓的密室脫逃,無論「場館」選址何處,無處不是殿堂。

創作者自發走出場館和館方主動走出場館,兩者是不同概念。當館方「走出場館」,或許也顯示了台灣中小型場館數量不足、大型場館場租過高……許多力有未逮的待解習題。比如臺北表演藝術中心的擴散計畫,因應場館尚未完工但行政編制與預算皆已到位,不得不做,反而成就一次大規模的創意實踐。北藝中心的「藝術家來敲門」把場館直接帶進民眾家中,針對親子家庭安排馬戲、偶戲等親民節目,六十幾個家庭和各自的親朋好友作觀眾,確實完成了「藝術推廣」的使命。又如同國家兩廳院卅周年的慶生活動「眾聲之所」,邀約林強和多位聲響藝術家與「小事製作」,把通常被看作冷僻孤高的電子音樂拉到廳院廣場放送,帶民眾聞樂起舞。大型場館的館方主動出擊讓民眾認識殿堂裡到底是哪些人在活動;當場館領頭去刺激、擴大藝文市場,對環境有絕對的影響,也讓許多原本對表演藝術陌生的觀眾進而有了想進場館一探究竟的動力。

深入生活場域  更多元的創意實踐

但,上述活動幾乎都是免費,講到推廣,要民眾花錢好像說不過去。對創作者來說,走出場館除了好玩,也有相當程度的因地制宜,更是為了拓展市場的不得不為。當創作者收入依然來自票房,補助只能在自負盈虧的「虧」上小補一筆,但場租隨著民生物價日益高漲但民眾薪資未變,加上民眾娛樂選項愈來愈多,花上千元進劇院看戲也許已不是藝文愛好者的開銷首選。創作者與其擔心大場館高昂租金與票房能否打平,或在屈指可數的中小型場地中徘徊不定,生活場域空間的變通彈性反而成了育成作品的溫床。小小一間咖啡館或許塞不了多少人,但演後親密的互動交流更可能在未來兌換成實質資助。愈來愈多公部門補助也開始關注走出場館的藝文活動,讀劇會、開放排練、工作坊都能放在觀眾面前,先申請階段性發展補助、花個幾年養作品再看能否把作品上市。臉書常說觸及率,關注雖然不代表票房,「斜槓世代」誰都可能幫到誰,多結識各方友人玩得盡興,互相標籤增加點閱率本身就是收益。

「深入生活場域」也意味著更多元的創意實踐。在新生橋下的排練暖身演變成以季為單位的表演學校,在溫羅町商圈舉辦的「白晝之夜」讓嘻哈和馬戲捉對廝殺,在咖啡館跳舞談戀愛召喚月老,在大稻埕廣場復古市集請來脫口秀演員扮古早說書人召喚共同回憶,在排練場搭一座廚房藉著美味憶念團圓相聚……創作者各顯神通揮灑本領,創作者心中本就沒有殿堂草堂孰重孰輕。在人口成長與薪資收入幾近停滯的台灣,與其在大都市花大錢賺小錢,愈來愈多人返鄉或選自己喜歡的鄉鎮另起爐灶,不求非要在殿堂劇場,甚至不求要在捷運到得了的地方;以前說做藝術不賺錢,現在既然做什麼都難賺錢,至少要活得開心。

空屋空地廢棄空間  劇場就在那裡

強調本土、在地元素的文化風氣興盛,後三一八將累積多年的社造能量一次爆發,許多青年順勢回鄉貢獻、將都市累積的人脈帶回原鄉。比如一群在台北工作的青年藝文創作者因三一八而相遇,靜坐青島東路聊起故鄉為何文化沙漠,「既然什麼都沒有就什麼都能做」,他們組織了「桃園藝文陣線」辦起藝術節,號召整條老街或整座市場的住民共襄盛舉。雖說資源總是集中大都市,不表示台灣其他人不願花錢看節目,只是選項少,不代表沒需求。市場可以慢慢養,孩子終究會長大,返鄉經營勤跑校園,創造需求才能擴大市場。

台北市的房價逼高不下,人數壯大的青壯就業人口卻遇上待而未退的高齡社會,許多白領高層宜蘭一棟透天台北兩間自住和外租,空屋率高、租不起房都不是新聞了。各種原因造成工廠遷離或機關部門精簡而生的土地廠房,建商到手卻發現房地產有行無市,建商和背後的大型複合式商業集團也知道地要養才有人買,就跟觀眾要養、戲才有人看是一樣道理,許多停滯建案陸續轉型成藝術展演場所,也樂於讓文化人去到待都更的鄰里駐地,許多空屋空場也成了藝術家活躍場所,最有趣最有活力的藝文展演有時就在這些地方誕生,但,未來會怎樣?隨著人口數量變化,都市的建設是否也要有新的思維?也許,把劇場視為殿堂,是國力與經濟實力的證明,但當人口與經濟都停止增長了,在人口只能在六都移進遷出又缺少新移民注入的台灣,「走出劇場」,反而更彰顯了我們在經過了那段經濟起飛、急需證明實力的日子之後,累積下來的結晶。

看看花蓮磯崎部落的山海劇場預定地吧,面山背海一座荒廢的的國小,其實劇場早已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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