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台北,我們對劇場的想像是什麼?
這些在地創作、或現地創作其實是多元且繽紛的,可能在非典型空間中,例如廢棄大樓、原民部落、市場等,可能需要遊走與參與,可能是在地故事,繼承地方紋理。當這樣的「多元」成為必然,它就真的是多元嗎?我們對在地創作與地方劇團會不會需要更多想像空間?
我們從學校的戲劇專業教育開始思考,透過國立臺南大學戲劇創作與應用學系對「社區劇場」、「教育劇場」這些有別於其他學校的訴求,重新思考畢業後的學生回到、或是來到「地方」如何進行創作?這次邀請到山東野表演坊團長尉楷,以及斜槓青年創作體的朱怡文、林謙信與周韋廷,四位畢業自臺南大學的學生,回頭檢視自己的教育背景,回應到現在的創作模式,乃至於整體生態。
時間:2022/12/09 14:30-16:00
地點:國立臺南大學榮譽校區
主持、記錄整理 吳岳霖
Q:那你們帶著這樣的創作模式,為什麼會「回去」、或是「來到」現在的居住地創作?這個「地方」與你們的關係又為何?
尉:山東野最早算是在培育在地表演藝術人才、或者是有興趣的人,因為花蓮沒有什麼管道可以接觸到。當時的社團性質較強,因為並沒有營運思維。加入的人大部分是國中以上的學生,我也是因為高中階段接觸到山東野才認識劇場,才想考戲劇相關科系,然後我2018年回去花蓮後,從前任團長恕涵接手山東野。
其實我自己本來就沒想過要離開花蓮。台南,對我來說只是一個過程,我分得很清楚。
朱:為什麼你會有一種「註定回花蓮」的感覺?(對尉楷提問)
尉: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我家非常漂亮。因為我家門打開就是花園,後面就是山,然後可以去溪邊玩。再加上回去之後很多東西都不用煩惱,像是我來台南租房子,都會想說為什麼要花這個錢,住在狹小的空間!我找不到一個曬棉被的味道,我的棉被都是臭的,就會想說:我在這個城市幹嘛?
不過,這幾年一直被誤視為一個「返鄉青年」,可是「返鄉青年」對我來說真的太沉重,我都會跟他們說,過譽過譽。我只是想回家,我真的沒有帶著什麼責任。但在鄉下地區,他們只知道我是碩士畢業,但不知道也不管到底念的是什麼,就會把期待跟責任放在我身上。例如,會很莫名其妙找我說,這邊有一塊地,被文化局認定為史前時代遺跡,快來想想要怎麼跟文化局溝通,然後我就想說,我怎麼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全場笑)他們不會懂我的難處是什麼,但我就在過程中慢慢斜槓很多知識、開發很多技能。
我每年都至少有一齣在社區的作品,那個是我真的想要做的事情,因為我還是很喜歡劇場,然後本來就是想要回花蓮做劇場,這是沒有變的。我們都在部落裡做演出,然後鄰居之類的人也會路過,就會隨機加入、觀看。他們知道我在做什麼,可是隔天還是會拿著鋤頭過來找我們幫忙,因為家裡缺工人,現實上就是需要人力、需要勞力,而我就是一個人力、一個勞力,不管專業是什麼。
山東野表演坊
1999年成立,是花蓮第一個立案的現代劇團,現任團長為尉楷。多年致力培育東台灣的劇場人才,創作出發自生活以及在地議題的關心,以特屬花蓮的草根性、在地性等進行劇場實踐,近年作品有《富世漫步—有火的地方就有故事》、《熊下山》、《Tama—和我聽說的不同》等。
尉楷
國立臺南大學戲劇創作與應用學系碩士畢,山東野表演坊團長,U字號花蓮人,喜歡山喜歡火影忍者喜歡劇場,狗派,已婚。
斜槓青年創作體
3位青年(朱怡文、林謙信、周韋廷)以3房1廳的公寓為創作基地,斜槓起家,以劇場自由業的身分過活,其中包括導演、演員及音樂設計,嘗試將戲劇運用在地方、社會與藝術教育之中。作品有《半島風聲相放伴》、《香蘭男子電棒燙》、《公寓》、《富貴Hù-Kuì!大旅社》等。
朱怡文
屏東人,養兩隻貓,牠們的名字曾經是我們劇團的名字,但後來團名太長了,只好忍痛割捨。主要工作是導演,偶爾也做演員,不是什麼特別聰明的人,但一直在找什麼方法適合說什麼樣的故事。創作多與「地方的模樣」有許多連結,在作品裡透過在地方生活的小人物講著這塊土地的歷史。
林謙信
安逸地生活在南部的南部劇場人、音樂人。主要從事劇場、影像的音樂創作,喜歡參與不同面向的工作位置,劇場內、劇場外;幕前幕後的技術或創作;成功地以自由工作者的身分過得還不錯。
周韋廷
新竹人,先作為人才作為一個表演者,想盡最大的可能去體驗、觀察在台灣土地上生存的人們,透過自己的身體、聲音試圖去使人看見更多不同的面貌與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