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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慈愛(劉璧慈 攝)
藝號人物 People 戲曲演員

鄒慈愛 我就是我自己的主角(上)

2024國光劇團《天地一秀才—閻羅夢》

2024/9/27  19:30

2024/9/28~29  14:30

台北 臺灣戲曲中心大表演廳

其實,鄒慈愛很少演主角。

在京劇行當裡,鄒慈愛習的是老生(註1)。老生對應的劇中人物,往往是主要角色,特別是在流派藝術的發展過程中,老生演員亦曾引領一代風華。

終於在國光劇團即將邁入第30年,再次將首演於2002年、並被譽為國光京劇新美學重要起點的《閻羅夢》搬上舞台,由鄒慈愛演出其中一場的主角司馬貌——一位懷才不遇、又指天罵地的書生,被賦予「半日閻羅」的任務。不過,同樣被交付任務,鄒慈愛一開始是不想演的。「為什麼以前不給我演,現在要讓我演了?」或許是賭氣,或許是懷疑,她想了各種拒絕的方式:「我怕票房不好,我怕我演不好。司馬貌這個角色都擺在那,唐哥(唐文華)演過、盛鑑演過,所以我怕我演不好。」她此時笑了出來,説:「其實我就是想要賭一口氣。」

「但後來我輸了,因為我愛演!」鄒慈愛哈哈大笑。

鄒慈愛演出《四郎探母》。(國光劇團 提供)

她很清楚知道,盛鑑演的司馬貌,也與唐文華不同,所以自己去演也會有不一樣。「不然《四郎探母》為什麼可以留到現在,因為每個人的楊四郎都有每個人的樣子。所以,我身體裡面有100個司馬貌,看你要看哪一種?」鄒慈愛接著說:「舞台上很奇妙,沒到演出都不知道會是哪個樣子。」

鄒慈愛不想著自己登上主角位置,反而是這幾年一路嘗試崑劇、歌仔戲、布袋戲等演出,在不同的身分裡穿梭,似乎理出了一條屬於她的演員之路。

老生:冥冥之中註定的行當

其實,鄒慈愛想演的是青衣。(註2)

「但他們都不讓我唱青衣⋯⋯」鄒慈愛先用種委屈的語氣說了這句話,接著大笑。

她說的是剛進到劇校分科的事情,但現在的她雖仍抱持這種(不切實際的)夢想,卻也知道自己做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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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慈愛演出《閻羅夢》中的司馬貌。(國光劇團 提供)

鄒慈愛說,還是學生時,已過世的前任行政院院長郝柏村愛看戲、也愛演戲,曾找過他們去演出。某天演出恰好缺了一名宮女,她欣喜若狂地自告奮勇上場;結果才剛走出兩步,就差點被自己絆倒。「走路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啦!」後來想想,青衣真的不適合自己個性,「可能演十三妹還行!」鄒慈愛說完就笑得一點也沒有青衣那副端莊模樣——其實從來就沒有。

進入海光劇校一年後,鄒慈愛與其他同學一起參加分科考試。她說:「女生就愛漂亮,旦角這麼漂亮,所以每個女同學都想唱旦角。」同時她也想著:「但我不要唱老旦(註3),老旦這麼無聊,我這麼愛玩的人。」結果命運作弄人,由於當時的鄒慈愛還不大會用小嗓,最後真的被分到老旦組。於是,她一進到教室就開始哭,「我跟老師說我不要唱老旦,但老師根本不理我,繼續上課。我都知道他在上什麼,我還是一直哭。」此時的鄒慈愛裝出一種聽起來就是假哭的哭腔,「我不要唱老旦!」反覆從她口中冒出,彷彿回到當年場景。

後來,老師終於受不了,要她去找主任商量。當時正與女兒吃午餐的教務主任、亦為知名京劇小生的劉玉麟,勸了幾句也沒辦法打消鄒慈愛念頭,只好讓哭聲伴隨他們的午餐。終於,當時已是電影明星的女兒劉嘉凌說了一句:「老爸,人家有興趣才學得好,就讓她改吧!」鄒慈愛笑說,或許是被她的哭聲弄到受不了,也或許是於心不忍,而讓他們改變了心意。

只是當劉主任問她想改什麼行當,「青衣」沒從鄒慈愛口中跳出,反而是「老生」。

鄒慈愛說當時自己講完老生也傻了。「我為什麼講老生⋯⋯我不知道!」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原因。不過就交付給冥冥之中,讓這些看似莫名其妙的決定指引未來方向。

註:

  1. 老生為戲曲行當之一,專門扮演中年、或老年的男子,該角色都會配戴「髯口」,所以又稱「鬚生」。
  2. 戲曲行當之一,屬於旦角,一般都是端莊、嚴肅、正派的人物,大多數是賢妻良母,或者貞節烈女之類。
  3. 戲曲行當名稱,是旦角的其中一種,指老年女性,且多使用真嗓。

〈鄒慈愛  我就是我自己的主角(下)〉

鄒慈愛(劉璧慈 攝)

鄒慈愛

國光劇團老生演員。畢業於海光劇校第3期、國光藝校京劇科第1期、中國文化大學戲劇學系中國戲劇組。師承張鳴福、謝景莘、胡少安、周正榮、安雲武等名師。演出劇目包含《斷臂說書》、《失空斬》、《白蟒台》等,國光劇團多部新編戲《西施歸越》、《夢紅樓.乾隆與和珅》、《閻羅夢》等,並參與崑劇、歌仔戲、布袋戲等劇種演出,如臺北木偶劇團《杜子春》與《奧賽羅》、一心戲劇團《當迷霧漸散》、唐美雲歌仔戲團《臥龍:永遠的彼日》等。

本篇文章開放閱覽時間為 2024/09/18 ~ 2024/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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