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系列—男中音葛哈爾獨唱會：舒曼藝術歌曲世界
2025/3/12 19:30
台北 國家音樂廳
藝術歌曲是一種將音樂與詩歌完美融合的形式，講求細膩的情感詮釋與對歌詞的深度。在作品中，歌者不只是演唱旋律，更是詩意的傳遞者，亦即透過聲音勾勒出內在世界的細微起伏。在眾多著名的聲樂家中，德國男中音克里斯蒂安．葛哈爾（Christian Gerhaher）無疑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位。原本研讀醫學並兼修哲學的他，1998年贏得巴黎「藝術」國際歌唱大賽，之後所灌錄的作品更是獲獎無數，亦贏得如潮佳評。
難以複製的聲音魅力 詩樂交融的深度詮釋
葛哈爾的聲音最顯著的特徵之一，便是其難以複製的音色。事實上，他的音域跨越了男中音的標準範圍，音色充滿光澤，無論是在激情澎湃的段落中，或是在更為沉靜、內斂的片段裡，葛哈爾都能夠精準地把握住音樂的核心。他的聲音並非單純的技術展示，而是情感的傳遞者，能夠在每一個樂句中透露出作者的思想與情感，甚至能將聽眾帶入深刻的情境中。
就因為葛哈爾的演唱風格非常注重歌曲背後的詩意、情感與故事性，讓他在演繹舒曼、舒伯特、馬勒等作曲家的歌曲時，能夠將每一首曲目帶入全新的層次。對他來說，藝術歌曲的演唱是一場心靈的對話，是與聽眾和作曲家之間的深度交流，而這種交流往往能夠跨越語言的界限，直達人心。他的成就遠超單純的演唱，2019年，葛哈爾成為柏林愛樂有史以來首位駐團聲樂家，這一殊榮，無疑是對他在聲樂界地位的極高認可。
在葛哈爾的音樂生涯中，鋼琴家格羅爾德．胡伯（Gerold Huber）是他最重要的夥伴之一。兩人自年輕時便開始合作，並建立了長達數十年的深厚默契。胡伯對於音樂的敏銳理解和對歌詞的細膩詮釋，讓兩人的合作幾乎達到了完美的協調。在演出中，胡伯的鋼琴伴奏總是能夠恰如其分地烘托著葛哈爾的聲音，並在細節處做出精緻的調整。他們在音樂會和錄音中致力於藝術歌曲詮釋的研究，榮獲許多重要獎項，如：1998年巴黎國際歌唱大賽殊榮、2003年專輯《舒伯特：冬之旅》贏得德國唱片《回聲獎》、2017年專輯《美麗磨坊少女》再度贏得《回聲獎》。
錄製舒曼藝術歌曲全集 公認的費雪-迪斯考接班人
最值得一提的是，葛哈爾從2004年起歷時15年錄製完成的《舒曼：藝術歌曲全集》。龐大的內容包含11張CD，連葛哈爾自己都感嘆：「這可能是我一生最重要的計畫！」確實，這項計畫是從德國男中音費雪-迪斯考（Dietrich Fischer-Dieskau）於1970年代錄製舒曼全集之後，暌違數十年首度有聲樂家竭盡心力灌錄的成果。連知名古典音樂雜誌《留聲機》都表示：「這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和持續不斷的藝術奇蹟：微妙而精采的表現、無可挑剔的事前準備，以及感動人心的執行成果。」可見他對舒曼藝術歌曲的執著與專業，因此樂壇更公認他為最具代表性的費雪-迪斯考接班人。這樣的連結不僅肯定了他的舞台表現，更展現出他對德國藝術歌曲傳統的深刻內化與創新。
葛哈爾不僅因其對德國藝術歌曲的精湛詮釋而聞名，更被譽為「重新定義德文藝術歌曲演唱標準」的歌唱家。葛哈爾的聲音深邃、溫暖，帶有難以捉摸的柔韌性，這使他能夠在演唱時游刃有餘地控制音域的變化，達到極為精緻的表現，正如《金融時報》所讚揚的，葛哈爾的歌聲「在現在以至未來都難以被超越」。
《聽森林絮語》出版 隨著葛哈爾的歌聲透視舒曼
為了此次男中音葛哈爾獨唱會，主辦單位巴哈靈感再度製作專書《聽森林絮語——舒曼的艾辛朵夫歌曲集》以饗樂迷，由東海大學音樂系專任助理教授蔡永凱主編，深入探討舒曼的藝術歌曲；尤其是《艾辛朵夫歌曲集》作品39的音樂與文學價值，本作在舒曼創作中占據重要地位，並深刻影響19世紀德語藝術歌曲的發展。
本書以「森林」為主題，因為《艾辛朵夫歌曲集》中的詩文多次提及森林意象，這一主題在詩歌與音樂中扮演著關鍵角色。森林作為象徵，既是自然界的具象表達，又充滿了隱喻與精神意涵，映射出浪漫主義的情感與哲思。這一層次的解析不僅幫助讀者理解歌曲集的深刻含義，也促使音樂、文學與美術三者在詮釋上互動互補，展現藝術歌曲的多維價值。
書中首篇由東吳大學德國文化學系副教授兼系主任萬壹遵撰寫，以「文學人類學」視角解析《歌曲環》的美學空間，探討舒曼如何透過選詩與編排營造敘事與空間意義。第2篇由東海大學美術系助理教授羅頌恩撰寫，從西方美術史角度分析「森林」意象在宗教與藝術中的象徵意義，揭示艾辛朵夫詩作的深層內涵。
第3篇由臺北藝術大學音樂學系助理教授車炎江撰寫，綜述舒曼藝術歌曲的發展脈絡，探討其創作動機、時代影響與音樂特色。第4篇則由本書主編蔡永凱撰寫，分析《艾辛朵夫歌曲集》12首作品的詩文與音樂內容，並探討「歌曲環」與「聯篇歌曲」概念的異同。
書末並收錄葛哈爾演出曲目的歌詞中譯，讓讀者能更深入理解演出作品。透過本書，讀者將發現藝術歌曲不僅是文字與旋律的結合，更是音樂與詩歌交織出的豐富藝術世界。（李秋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