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行政,絕不是可以照著標準流程操作的公式化工作,而是必須將「藝術」與「行政」兼容並蓄的工作,至於到底是以藝術的眼光處理行政?還是以「懂得」的共識與藝術家工作?或者是用「藝術」的理想建立目標?這一切並沒有定案,只有不斷嚐試更好的做法!「藝術行政」最迷人之處便在於此。
藝術欣賞應是脫離自我踏上朝聖之旅,而不是把它強拉到身邊,合我可用者留,無利者退,並名之為「市場機制」,實則完全不解藝術對人類的「無用之用」。若沒了藝術的層次別,不認知境界差距,不視其高於蜉蝣生命之上如同淨心仰望的「空氣稀薄」聖地,我常會想,以我們對「夜市文化」的推崇,把「橙汁鴨胸」賣到路邊攤上的日子,將會不遠了!
現代戲劇的精神如果不能應用在行動上,有多少因素,是源於我們的文化習慣把戲全部當成遊戲,無須當真? 現代戲劇再發展至當代戲劇,文化的脈絡就更不容忽略。就是觀劇文化,也因時間對有著不同生活體驗的人,有著不同的意義,以致製造不同的觀眾和期望。有多當代,或現代,不只是戲劇形式,是思維。
表演藝術製作是一個團體工作,需要的工作技能可以規範與學習,但「人」卻是具備各式各樣的性格,及來自各不同社會層成長背景的養成。經過多年的種種不同製作的試煉,我一路以來每進一齣新製作,都會帶著自己的紀律,歸零的心態,啟動同理心,去理解未來要工作的團隊的需求,以及建立所需要的模式。而這模式每每都會不一樣。我也同樣地透過每次的進程,持續學習。
藝術行政到底和一般行政工作有何不同?藝術行政到底教了我什麼?回看種種,無非是一連串的自我思辨,及如何在有限的資源中,尋求最大的可能。取個名字是如此,「抗拒」老爸是如此,「出國演出」也是如此。藝術行政,重要的或許是「藝術」那兩個字,更重要的或許是藝術中的「創造」精神。
當下台灣樂界主流仍是「追上西方當代」居多,「混合風味」次之,一九三○年代前面那些老輩們的論調「兼容並蓄」、「融合古今中外」則已經乏人提及。盛開在柏林、紐約的花朵,我們試著要讓它在台灣落地生長,「混合風味」或「民謠編創」被嫌有著「土味」不適合輸出,二者之間沒有漸層光譜,也無自省反思。
人都很複雜,但不就是因為這些複雜性,才使人生被比喻為戲?怎麼很多時候走進了戲劇世界,觀眾反而被扁平化了,就算當上「主角」,也只是被控制的偶,而非被重新發現的「我」? 創造觀眾,其實是不斷追求不想與你交心的人發生愛情。辛苦背後,是我作為戲劇創作人對於這個「愛人」的未知的無限好奇。
最近最深刻的經驗,是剛剛完成的二○一七年世界大學運動會開閉幕式,整個過程,讓我深深領悟到跨世代的共事是目前表演藝術界所有人的一門重要功課,必須要學習,管道需要建構。所有人的成長都因為何時生、生何處開始建立,這個主要因素也就造就了每一個人之不同。我們需要建立看見彼此差異的能力及如何互補或互閃的事實。並認知到除此之外,前浪或後浪,我們當下都是平等的!
舞蹈人首先學著依附音樂起舞,然後學著與它並行,再又獨立地拉出彼此的空間來。所以音樂對資深舞蹈人來說,就像是他舞蹈中的另一層皮膚一樣,因為對大局的了解,所以他可以選擇自由進出音樂,和音樂起舞、狂飆,進而帶領音樂,等待音樂,遠離音樂,對抗音樂、甚至忽視音樂;所有的反應都在音樂一發生時就已經開始。
我是如此散漫,又是不知不覺對表演工作,鍥而不捨地做了四十五年了,我的前輩一位位地走了,消失了,我也快了,不知道什麼叫悲傷,也感覺不到什麼好喜悅的,有戲就去演,沒戲就休息,一直到老無悲無喜回到我年輕時喜歡過的那句話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每個看過《CSI犯罪現場》影集的人都知道,一根頭髮就可以揭開一個人的死亡線索。這兩位美國的貝多芬狂熱分子顯然看過這個影集,因為在他們買了頭髮後不久,就把頭髮送去做分析。這下子,狂放不羈的貝多芬頭髮終於在他逝世兩百多年後讓真相大白,原來他是死於慢性鉛中毒。 法醫總是會說:「頭髮不會騙人。」但是,只有我是受害者,所以我知道,那不是真的!!
道生一,一分 ,上天下地,上面的圓弧為天,下面短短的橫線,為指「地」的指事符號,意思是往下、朝地的方向。下,是讓飛在天上的概念、有深度的理論或很有感覺的心理詞彙落地,天上飛久了會自以為客觀地鳥瞰、一目了然的錯覺,或有不被眾人理解,獨愴然而涕下的封閉孤絕感。劇場導演即是如何具體地勞動,將其平安地降落地面,才是關鍵。
我們永遠不會宰了哪一隻,可也沒當寵物在養,就是養大之後,看牠們隨意生活著,生活在我們好像都可以看得到的環境中。可惜了,語言不通。天險依舊在,日子也在過,牠們只在清晨或黃昏會叫一叫,盡顧著生活了,徘徊古今,迷惘天地的事兒,交給人類了。雞與人之間,雖熟悉,但又好像在一種曾經互動過的回憶中,夢幻一般、逝而不住地,保持著一種神秘關係。
我們忍受著因為鍛鍊而帶來的所有痛楚,在人外有人的現實下,我們可能超越不了別人,但起碼可以一點一滴地超越自己,然後身體在不知不覺中似乎也變得聰明些。它可以很快地處理自己的重心,很快地反映突來的變化,對處境的耐受力也變大了。然後呢?如果有幸地我們沒有被強大的肌肉收編,或在技巧的領域裡沉醉,身體就會幻化為無所不在的世界。
學生問我,為何《大黃蜂的飛行》聽起來會這麼瘋狂。這是個好問題,因為,如果有隻蜜蜂有著每天寫日記的習慣,牠的日記上頭,可能就會有著像這樣的字眼:「今天好熱,外面的花都快枯了,我流了滿身汗,都採不到花蜜。」或是「沒事就是要出門溜達,這樣的好處是,我遇到了一位性感的小姐,牠盯著滿是花蜜的我,讓我好害羞。」但是,這些字眼並沒辦法說明這首樂曲的感覺。結果學生問我:「是因為有人想把蜂窩打下來嗎?」
時,一顆太陽和一隻象徵走路的腳掌,表示運行中太陽的節奏和季節。最近天氣熱,光是寫到「太陽」兩個字都覺得熱了。 時間和演員是劇場的雙核心,演員難看,時間就變慢。 時間也會被道德汙染,誰說準備時間長的作品就會好看?難道一見鍾情的戀愛就不能長久?宇宙不也是爆炸瞬間誕生的。
但是,刻意地忘記前朝的優點,抹煞前朝的光輝,從上到政策的推翻,下到衣食住行的記載,好像都一段一段,一朝一朝的,被刻意遺忘,好在「方言」大體還在,中國「字」都幾乎被拆了一半了,但是愈來愈好了,起碼受現代教育的啟發,許多遺忘症似乎也被執政者悄然默認了。
灰色無所不在,所有的形容詞都是灰色的,就連我們所謂的「大紅色」都是灰色的。但灰色到底灰到多灰?白中帶黑或黑中帶白,差之千里也!然而我們不斷把自己的情感與想像寄託在灰色的國度裡卻不以為意,這不就是我們所共同認同的生存之道嗎?
但公孔雀並沒有放棄,直接走向其中一個女孩,又開始噴發牠的魅力。這次,這女孩的確是有瞧了牠幾眼。我摒住呼吸,希望她會答應牠的追求。但是,女孩最後還是意興闌珊地轉頭去找地上的蟲子吃。站在那裡看著這個可憐的傢伙不斷被拒絕,我實在為牠感到難過。當牠終於收起羽毛走人的時候,我意識到,其實我不用替牠傷心,這並不意味著牠和德布西〈中斷的小夜曲〉裡的男孩一樣都失敗了,而只是他們還沒有成功!
「音」被忽略的問題相當嚴重,其中一個原因是:太有意義(文字)。我們將一大塊台詞視為情緒或情感或意義的媒介(這些全是文字文字文字),而聽不到耳邊台詞聲音本身的流動流動流動(聾了聾了聾了),這也是在看許多表演作品時,知道創作者想幹嘛,卻走不動、不好看最大的原因。
其實梁山泊的好漢,自朝廷要把他們招安開始,每位英雄的意識形態、人格本質,就開始表演出各自的不同,有的求去,有的歸隱,有的出家,有的死了、病了,無形中也暗示出,每一個人的內心傾向是「自由」,宋江也沒想到大家會因此「人各有志」到這般地步。
演出當下觀眾如遊魂般四處閒晃,這天,出現都會受到矚目的李銘盛當下覺得演出太悶,需要一點衝擊,拉了摩托車就往那冰塊直直撞去,瞬間冰水橫流入侵那片白白的雪地悲劇就這樣發生了!那個空間自此半年無法運作。想來如此荒唐的事件現在絕對不會發生,但也真的懷念那個大家都充滿熱情又沒太多經驗的純真年代。
我問他,通常都什麼時間睡覺,他一臉困惑,就像這是個很困難的問題一樣。他想了想才說:「我黎明帶著牠們到市場,如果早點賣完,我就早上睡覺,如果晚一點才賣完,我就下午才睡。」我往旅館的方向邊走邊笑,並告訴他:「別擔心,你這種時間才睡,我不會告訴你媽媽的。」這位先生,半夜也沒睡,早上又早起(因為根本還沒睡),到底他是屬於哪種類型?
選擇前行的方向,也是選擇需要剪開的阻礙,而所謂往前,不一定是直線,沿路還是不斷會有路口出現,左轉或右轉都是往前的概念,難道你出門從來不轉彎的嗎?(雖然迷路也是自以為沒錯一直往前所造成),當然也有可能彎來彎去最後居然回到原點,但請放心,即使回到原點,這原點也不會是當初的原點,時間總會想盡辦法留下前行過的痕跡,只是不知是傷痕還是累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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