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睛跨劇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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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面對實體的消逝,以實體抵抗消失
高度講究儀式感的劇場,面對即將揮別雙月刊發行的《PAR表演藝術》雜誌,似乎也得做些什麼,讓彼此的告別產生意義。那麼,就來聊聊劇場如何處理「消失」這件事吧。 紙本雜誌的消失,之所以對劇場產生衝擊,在於兩者的「實體(physical)」特質無論是實物、物體或身體;也因此,始終在數位虛擬世界的威脅下,想方設法活下去。在一方不得不告終之後,另一方自然也再度出現危機意識,反思自身存在意義。然若從另一角度來看,對於朝生暮死、存於當下的劇場來說,消失本就是一種必然。在劇場發生的一切,本就不可能恆久存在。我們甚至可以說,在這個可以用網路保存一切的時代,只剩下「劇場」能好好處理關於消失的命題。 正因為意識到消失之無可避免,劇場於是以肉身╱實體對抗消亡。在我腦海中那些關於消失的作品中,述說的都不是消失本身,而是與之拉鋸的過程。然而,正是要直視消失的存在,才會讓抵抗產生力量。只不過,「消失」並不真的只是消失;正如劇場所呈現的當下,從來就不是斷裂、無延續的一次性當下。我曾在同樣講究現場性的足球運動書寫中,看過這段描述:「一個『過去』與『現在』交織互動的領域⋯⋯讓我們得以把心中的想望與實際的記憶融合混雜。」(註1)每一次的絕妙好球,都是在記憶中召喚類似的場景,如同人們同樣透過劇場經驗,疊合多重時空。換句話說,試圖抵擋「消失」的劇場,並非是單次復刻或重現,而是一次次顯現痕跡的堆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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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體驗型劇場所包裹的假民主糖衣
體驗型劇場之所以流行,其現象要指涉的,並非僅只是觀眾被有趣所吸引,而是反應人們對自身身體有所知覺,他們被賦予更多權力與體感經驗,並可對權力結構的回應,無論回應是對抗或沉默,都希望不再受到牽制,進而可在劇場沙箱中,完成對社會革命的預演。但倘若掌權(創作)者忽視更多細節的關照,或是害怕將權力下放,那麼這些看似自由的劇場形式,新穎的科技體驗,也許只是一個個偽裝民主自由的糖衣,將小說《1984》的情節不斷重演,而熱中新鮮形式的觀眾,還傻傻地高歌傳頌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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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黑眼睛跨劇團《揚帆》
交錯虛實 解謎實境的歷史狂想
《揚帆》是黑眼睛跨劇團藝術總監與編劇鴻鴻五年前便完成的劇本,他希望能更自由、更無拘束地離開現實處境與辯證的泥淖,找到一個更宏觀看待台灣位置的視野,於是找來嘗試過多元創作形式的周翊誠執導,建構了由線上推理、實境體驗到現場演出的歷程,企圖建構貼合觀眾的體驗,期待觀眾能在尋寶般的懸疑和趣味中,帶著各自獨有的生命經驗,認識台灣的多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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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夜長夢多:異境重返之求生計畫》
人權園區沉浸式展演 重歷台灣的過往年月
黑眼睛跨劇團創團十年推出的年度新作《夜長夢多:異境重返之求生計畫》發想自義大利作家巴索里尼的詩劇《夜長夢多》,鴻鴻以沉浸式劇場為主軸,邀請三位新生代導演創作三段橫跨日治、白色恐怖及原民題材的異境故事,並邀VR團隊參與製作,每場不到廿位觀眾將被分組體驗不同的感官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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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黑眼睛跨劇團《戰場上的野餐》
戰火下話家常 體制外見荒謬
首演於二○一五年的利賀藝術節,由鴻鴻執導、改編自西班牙作家阿拉巴爾同名作品的《戰場上的野餐》,將於四月中重製推出。原劇以荒謬的悲喜劇探討戰爭與政治,鴻鴻的改編引用小津安二郎的戰時日記,並將劇中士兵的角色身分改為原住民,以此做「某種台灣狀況的隱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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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掃描 Performance schedule
《生而為粉我很抱歉》 席琳.狄翁鐵粉的現實幻境
魁北克作者希瓦涅(Olivier Choinire)的原劇本Flicit,在二○○八年被英國劇場界師奶級劇作家邱琪兒(Caryl Churchill)翻譯成英文版本的Bliss,這個虛實混呈,將崇拜與幻想、八卦和日常並現的作品,今年十二月也將在黃郁晴的編排和執導下,以《生而為粉我很抱歉》之名搬上華山烏梅劇院舞台。 這一切被劇作家設定在「鏡子另一端」所發生的事全出自一位大賣場員工、巨星席琳.狄翁(Cline Dion)的超級粉絲Caro,她敘述、幻想、操作、創造的另一種現世,所謂的鏡子,其實「可以代表許多投射,」黃郁晴說,「譬如對偶像的崇拜、看著鏡子裡希望自己可以更好的想像,兒時成為流行明星的願望等等。」 她表示,這其實是一個關於社會邊緣小人物的故事,就如那位恣意妄想、連結自身與偶像的劇中主角般,「生活是充滿挫敗的,與人相處也總是困難重重,不過當她聽著歌、在作為粉絲的世界中,無遠弗屆的想像力讓她得以從現實逃脫。」即使在自媒體發達、直播盛行的今日,汲汲營營攫取目光的人們,實則依舊無法成為如席琳.狄翁般獨特的存在,抱歉或許並非對誰,更像是發現自己終究辜負了自己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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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九個關鍵提問 認識「新文本」
什麼是新文本,那有舊文本嗎? 「新文本運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新文本的題材與書寫形式又有什麼特別之處? 作為廿世紀興起的劇本創作風潮,我們雖未必知道什麼是「新文本」,但多多少少也在台灣的劇團製作中看過或聽過相關創作,趁著兩廳院「新點子劇展」與黑眼睛跨劇團策劃的「對幹戲劇節」,將演出多齣新文本劇作,這次讓我們一次搞清楚:什麼是「新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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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精選 PAR Choice
「華格納革命指環」 小劇場接力挑戰
華格納的《尼貝龍指環》規模宏大,四部曲的情節貫穿數十年,橫跨神、人、妖三界,在台灣曾以音樂會形式演出。這次劇場導演鴻鴻策畫「華格納革命指環」,邀請四個美學風格各異的劇團:河床劇團、黑眼睛跨劇團、EX-亞洲劇團、再拒劇團,接力搬演《尼貝龍指環》四部曲,堪稱國內創舉。小劇場挑戰大規模的經典演出,不僅完全沒有包袱,擁有更多自由度,某種程度可謂是種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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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胖」達人的重量級心聲
駱以軍,五年級中段班小說家的代表人物;李銘宸,七年級後段班迅速竄紅的劇場新秀,兩人看似沒有交集,卻在這次黑眼睛跨劇團主辦的「胖節」中被配成對。因為,從外表看來,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胖! 在這個瘦子當道的年代,「瘦就是美」成為主流審美標準。相對地,胖子的生存空間備受排擠。然而,我們不禁想問,胖,到底是個人的健康問題,還是集體社會文化的歧視?胖,可以性感迷人嗎?胖,可以是美的嗎? 這次,我們找來駱以軍和李銘宸對談,身為專業的「胖」達人,兩位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辛酸血淚,要跟我們分享?他們如何把「胖」轉化為創作的素材,發展出「胖美學」? 且讓我們來聽聽,他們的重量級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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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政治永不缺席
從解嚴前後的一九八○年代起,台灣的劇場就瀰漫著批判政治與社會的聲音,甚至達到「遍地開花」的狀態,不管是小劇場或大劇場。後來雖因社會開放而使劇場的政治批判風潮稍歇,但創作者的自省也顯現在創作之中。隨著近期公民運動再起,以政治觀點思索社會議題的劇場氛圍也似乎開始重新復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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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劇場演員
王世緯 百變妖姬「獨」步舞台
台上的她,妖豔、鬼魅,台下的她,陽光、開朗這就是王世緯,觀眾眼中的舞台「百變妖姬」。像團火的她,對生命無畏、充滿好奇,身體總是先行於思考,走上演員之路順理成章,也以精湛的獨角戲表演站穩舞台。她說:「當演員很幸福,一直在做自己喜歡的事,希望未來能一直演下去,不管到了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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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評論 Review
感傷主義的孩子
戲不是好哭就好,更何況感動落淚等於小孩真實,會這樣說的八成是個大人。人一長大很容易變成感傷主義的孩子,動不動就要回顧童年撫慰心裡的傷,忘了自己當年也很傷人。可是話說回來,如果小孩不撒野,沒有傷人的破壞力,他要如何掙脫成人世界訂下的那麼多死板的規矩,活下來繼續遊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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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評論 Review
瞬間與永遠 記得與遺忘
若說這一年間,在政策推波助瀾下,藝文圈(不得不)瀰漫了一股慶典的氛圍,那麼《Taiwan 365永遠的一天》正採取了同樣的慶典姿態,卻選擇誠懇地數算了我們的日子:那些已發生,我們無力改變的;那些正在進行中,但我們選擇遺忘的;以及那些尚未發生,但似乎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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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人生
鴻鴻 零碎中拼出的詩
身兼劇場和電影導演,詩人,老師,同時也是多個影展或活動的策劃人。鴻鴻的一天很難談得上規律。因為牽涉範圍廣,行程也彈性十足。突發性的會議或訪談擠滿密麻行事曆,從臺北市北區到南區,精準嚴厲社會批判到排練自己的導演作品。鴻鴻的一天,有點像小時候聽電台廣播節目,雖然放的歌一首都沒聽過,但點歌的人想講的話大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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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妙人物事
陸弈靜 咖啡與演戲之必然與偶然
她本來只是個咖啡人,開了好多年咖啡店,導演蔡明亮是她店裡的常客,她才因此接觸演戲,從客串洗頭婦人,一路演到影后陸弈靜,這回還要走入劇場上台演出,在導演鴻鴻的《跳舞吧!胖女孩》演出一名無法戒煙、卻要擔任戒煙大使、到處散播愛的種子的中年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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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號人物 People 樊光耀
理性,創造藝術中的秩序
金牛座的樊光耀,言行舉止老成,說話前會皺眉思考,加上正經嚴肅的長相與低沉穩厚嗓音,跟刻板印象中演員的情感豐沛大不相同,倒像個老派學者。不管在生活中或在舞台上都頭腦都十分清楚的他認為,好的藝術就是感性和理性交織的產物,就像一種秩序;而一位好的演員除了敏銳的感受能力之外,更需要理性的頭腦來結構。他強調,「想像」是演員最好的工具,而「專業」和「敬業」就是實踐「想像」最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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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評論 Review
走在危險的擺盪之間
坐在不適切的中山堂光復廳裡看戲,讓我必須旁觀創作者與劇本之間的交歡,我無法動心體會,只有以有限智商解碼答題的困窘。為什麼是這樣疏離的表演方式?為什麼這樣轉換場次?為什麼要用這麼一座狹長的紅色舞台?的確,魔術很好看,但為什麼要變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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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精選 PAR Choice
美女型男靠邊站,《醜男子》來了
身分多元的創作人鴻鴻,即使因拍電影負債,仍一頭栽進賠錢的出版與劇場領域,自創《衛生紙》詩刊和「黑眼睛跨劇團」。「黑眼睛跨劇團」的創團作將演出歐洲當紅劇作家馮.梅焰堡的《醜男子》,情節從一個醜男子在公司因相貌遭到排擠開始。男子整容後相貌俊俏,在職場和情場上無往不利,卻因而引起眾人起而效尤,紛紛整容變得跟他一模一樣。這樣的結果,讓他跌入更不堪的處境。全劇藉著峰迴路轉的劇情,一一刺穿了當前徒重皮相的價值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