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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跨文化的角度看,是不是刻意让魏海敏的戏曲表演方法,夹在噪音及冷光之中而露出的尴尬性,才能突显我们对东西文化结合的想像?(林铄齐 摄)
演出评论 Review

「不适应」也是一种看的方法

罗伯.威尔森的戏总是在辩证「不适应」才是从同质性的文化制约中,解放出来的自由身体。因此从跨文化的角度看,是不是刻意让魏海敏的戏曲表演方法,夹在噪音及冷光之中而露出的尴尬性,才能突显我们对东西文化结合的想像?

罗伯.威尔森的戏总是在辩证「不适应」才是从同质性的文化制约中,解放出来的自由身体。因此从跨文化的角度看,是不是刻意让魏海敏的戏曲表演方法,夹在噪音及冷光之中而露出的尴尬性,才能突显我们对东西文化结合的想像?

与其说台湾版《欧兰朵》因是一出跨文化之作而带来了各种争议,还不如就直接说它是一出仍无法解决各种争议之作;尤其在参照德国版的影像资料及陆爱玲写的法国版介绍之下,更看出台湾版仍有值得我们深入探讨东西文化结合的「不适应」之处。

传统书写无法传达的灵魂隐晦

首先从文本说起;《欧兰朵》的故事原型完全不适合搬上中国戏曲舞台,以京剧为例,那一套程式化的表演方法,只能用于表现传统价值观的戏文,并因此而迎合一般已具民间戏曲审美经验的观众,看与被看之间因为如此良性的互动,才能使这套程式化美学在民间经得起时间的千锤百錬;而《欧兰朵》竟是以所谓双性恋或双性人的敍述为主题,首先流动的欲望就被制约于京剧韵白的音律,乃至于程式化的声音及动作,都成为呈现这般当代性议题的紧篐咒。殷鉴不远,名伶裴艶玲改编自《伊底帕斯王》的一出川剧,即为一场灾难。

吴尔芙写《欧兰朵》,一具身躯装载著两个灵魂在阶级及文化上的冲突,虽有颇多诗化意象的铺塑,但绝非我们以传统的书写方法,如:有点讲究骈体的文字敍述,对灵魂深处的这种隐畮是可以充分表达的;即使中文版改编自英文版,王安祈的编剧也仍只能改写文意,把本文的书写能量梳理得干干净净,导致吴尔芙的文本己不是我们观赏时的主要焦点,而只能从这次主打的东西文化结合之类的概念,去建立观看的审美经验。

东西文化结合提的问题,仍是以西方既定的美学系统,如何运作出一个「东方的」身体?假若在这里,那层把台下现实空间与台上虚构舞台隔开的透明帷幕,意味的是欧兰朵扑朔迷离的性别,或透著「东方主义」意象的暗示,这种有一点恍惚,又有一点距离的观赏方法,似乎就是这戏的审美主调。罗伯.威尔森从来都认为观众、演员在对应的关系上,应该是自由的;演员在台上可以发出自己都无法辨识的声音,或做出自已都无法意味的动作。演员在意识与非意识之间、在生命与梦之间、在张眼与惺忪之间,创造出一个让自已恍惚、或耽溺的情境;演员在舞台上的动作都是从心象浮现出来,而不是像京剧这样事先做好设计,将其工工整整地呈现出来。

通过虚构性舞台看到文化与身体间的「不适应性」

威尔森「意象剧场」主要的美学呈现于光在舞台上明确的存在感,及演员嗫嚅的喃喃自语、自由表现的即兴动作,法国剧评家创造「沉默的歌剧」一词形容威尔森的「意象剧场」;我们却看不到魏海敏套用戏曲的表演方法,是能够适应罗氏这种心象表演术的。威尔森不只让聋哑、脑障的平常人做表演,也让演员做变形了的伊斯兰苏菲旋舞或峇厘岛舞蹈;他的戏总是在辩证「不适应」才是从同质性的文化制约中,解放出来的自由身体。因此从跨文化的角度看,是不是刻意让魏海敏的戏曲表演方法,夹在噪音及冷光之中而露出的尴尬性,才能突显我们对东西文化结合的想像?那就更不用去谈文本中双性恋或双性人的议题,如何通过京剧押韵的道白来敍述其当代女性主义擅用的论述呢?

文化与身体之间所存在的「不适应性」,通过虚构性的舞台才能让我们看到「不适应」的真实现象;这是六、七○年代在美国兴起的「行为艺术」,带给当代剧场在美学上很重要的思考根据。从这出在「东方」复制的《欧兰朵》,到底让我们看到什么?罗伯.威尔森?魏海敏?欧兰朵?或者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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