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两位导演相约在青田艺集,周东彦和Baboo,一白、一黑穿得素朴,对坐在长桌的末端,靠著夜落的窗口。
周东彦可以说是从台北艺术大学戏剧学系毕业后,最早前往英国攻读剧场与多媒体设计的戏剧工作者;归国后,持续透过影像、光影向世界提问。作品亦总带著浓浓文学气味的Baboo,除持续发表创作,曾在《PAR表演艺术》担任编辑的磨砺,也锋亮他对文字的掌握能力与发掘题材的可能。
这几年,两人累积了丰富的跨国共制经验,刚好都发表了与同志相关的创作,也运用了新颖的VR科技创作,这些共同点,让人好奇他们的相关经验与体会……
狠剧场X即行剧场《虚拟亲密》
10/30~11/1 19:30
10/31~11/1 14:30
台北 国家两厅院实验剧场
INFO 02-33939888
周东彦《雾中》
10/16~11/1
高雄 驳二艺术特区 P3仓库
INFO www.kff.tw/TW
Baboo《色度:贾曼计划》
10/16~11/1
高雄 驳二艺术特区 VR体感剧院
INFO www.kff.tw/TW
莎士比亚的妹妹们的剧团
台湾丹麦跨国制作《人民之王》
12/11~13 台北 水源剧场
方开启驻村与跨国共制的话题,周东彦和Baboo便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二○一九年在丹麦曾遇见彼此。」当时,周东彦与狠剧场团队刚结束与丹麦共制的《光年纪事》的在台发表,随即受邀到丹麦点击艺术节(Click Festival)演出;而Baboo则是收到Huset Teater的邀请,与当时的驻馆艺术家Liv Helm共同执导奥地利剧作家叶利尼克于二○○六年发表的编剧作品《人民之王》Folkekongen。
因缘际会 有了参与跨国共制的契机
这些跨国共制的机会,大多是过去参与驻地创作时所种下的种子。对Baboo而言,印象最深的是之前三度参与罗伯.威尔森(Robert Wilson)驻村计划的经验。在纽约,Baboo其实未感受到这里是个「好的创作环境」,在当地观赏的作品也较不合他的胃口;相较起来,驻村地水磨坊中心(Watermill Center)如同世外桃源。选择设立在郊外,远离纽约都市丛林的喧扰、资讯爆炸,这是水磨坊中心的得天独厚之处。Baboo从二○○九年第一次和莎妹剧团一起参加,一直到二○一四、二○一八年独自参与才明白个中道理。也因为驻村计划,让他认识许多国际创作者,并陆续有和合作机会,创造新的可能。
谈到与丹麦导演Liv helm共同执导的《人民之王》,他说,这是他在担任两厅院驻馆艺术家时,以研究经费到欧陆各地、美国,参与了不少艺术节,观赏了不少作品的因缘巧合。二○一八年,他到美国参与了林肯中心的导演工作坊,而当时关注讨论「后戏剧剧场」的话题。作为一位亚洲导演,Baboo所表述的,触动了在场的丹麦导演Liv Helm,才开启两人的后续合作。
周东彦即将于今年十月、十一月发表的《虚拟亲密》亦是如此,且经验则有其他相异之处。二○一七年,云门舞集演出《关于岛屿》,当时澳洲墨尔本艺术中心亚太表演艺术3年展创意总监史蒂芬(Stephen Armstrong)因为到台湾看了这部作品,著迷于舞台上的影像流转,因而认识周东彦。到了二○一八年,周东彦到澳洲参与Asia TOPA举办的Creative Lab,收到了史蒂芬的邀请到墨尔本工作一周;当时,他意外发现史蒂芬对他的纪录片《你找什么?》感到好奇,也因此,他们进一步谈到关于交友软体,谈到同志族群之间,因为资讯发达而产生的种种交友现象,让他们试图开始追问——在这样「虚拟」的亲密底下,究竟埋藏著如何的可能与欲望?
驻地计划 打开未曾得见的新角度
Baboo说,二○一九年与丹麦团队合作的过程中,虽然发现该国的保守,但工作模式却相当「人性」。戏称自己是「充满奴性的亚洲导演」的他,谈到在丹麦的排练,自己总有很多担忧,一则是「排练四小时,就得休息三小时」的工作模式,无法让吹毛求疵的他将正在执行的作品推到极致,但他也露出羡慕的神情说道:「这样才是适合人的工作状态!」
在担忧工作时间不足的同时,他也注意到,丹麦特别注重个人的主体性,其实并不影响实际工作的状态,尽管演员都是聘雇的,但几乎都在“Ready”的状态,不因优质的福利而差强人意。亦去过欧陆不少国家的周东彦说,「欧陆的工作节奏比较慢条斯理一些。」他又打趣地说:「我记得在丹麦,大家在工作前一定会准备一大篮面包、咖啡或茶,一起吃一顿早餐。」如同进行仪式一般,透过一顿「吃很久」的早餐划开生活和工作。国情不同自然产生差异,周东彦谈到自己在澳洲工作的状况,因为工作伙伴也是「工作狂」,和在台湾工作的节奏相当雷同。
Baboo也提到:「我很庆幸因为两厅院的驻馆计划,能让我到国外看看。」因为计划支持,他飞到了德国等地,参与并观察在地许多大大小小艺术节,看了不少节目,更有幸亲炙当年的威尼斯大奖《浮士德》。由于这样的机会到处观察、感受,「更让我找到了我的创作方向,以及我真的想做什么。」Baboo如是说。
而周东彦在担任两厅院驻馆艺术家时,因为两厅院牵线,曾到法国里尔歌剧院观赏基.盖西耶(Guy Cassiers)的《印地安皇后》。当时,他对这个作品相当惊艳,说什么都要从离剧院很远的住处前往观赏。驱使他前往法国观剧的原因,其实是他看过盖西耶应两厅院之邀访台的作品《沉没的红》。谈到这个作品,周东彦手舞足蹈了起来,先是赞赏剧中的影像处理、分割技术,更不讳言地说,「这部作品也直接地影响了我后续的创作。」
谈到跨国共制的种种,周东彦简短地归纳:「沟通的不易其实也是一件必须花时间克服的事情。」也因为沟通,才创造更多可能。比方当年创作《光年纪事》,初衷只是好奇「快乐是什么?」最后在不断沟通发展下,才发展成两个男人在台北、丹麦二地,从似梦非梦的回忆中交会,然后分享情感、回忆。他也分享了自己在荷兰的工作经验,不只是每一个人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上,而有了很多换位思考、合作的可能性。澳洲又更特别一些,「他们就更像是社区剧场那样,必须彼此协力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