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立藝術學院戲劇系即將推出俄國劇作家果戈禮的《欽差大臣》。這齣問世已經一百五十多年的喜劇，大膽諷刺了沙皇政權的腐敗。導演姚海星在這次製作當中，把舞台搬到了一個「不明確的時空」，希望在除去一些文化差異的薄紗之後，能讓觀衆享受到劇中諷刺性的立即性。
國立藝術學院戲劇系《欽差大臣》
11月22-24、29-30日、12月1日
國立藝術學院展演藝術中心戲劇廳
《欽差大臣》這個劇本，對台灣的觀衆來說，可能並不熟悉，它是劇作家果戈禮（Nikolai Gogol）在一八三六年完成的一齣喜劇。
本劇十分大膽尖銳地諷刺沙皇統治下的腐敗政府，敍述一個偏遠的小城市中，領導階層是如何的大膽貪汚，直到有一日，傳出皇上已派出一位欽差大臣微服觀察，全城進入警戒狀態，更錯認新進城的無賴漢是欽差大臣，於是一場熱鬧滾滾的荒謬喜劇，呼之欲出。
這樣的作品在當時當然一問世即遭禁演，幸而俄皇尼古拉一世十分喜歡此劇，這個劇本才得以公開演出。但是，演出之後，保皇派和自由派產生了兩極化的劇評，前者加以痛罵，後者卻說它是俄國寫實主義的新里程碑。
無論如何，此劇融合帶鬧劇式的喜劇結構、鮮明怪誕的人物、和豐富的劇場性，使它在過去一百多年來，在俄國各地不斷地上演，成爲最受歡迎的喜劇之一。
爲什麼是《欽差大臣》？
我個人一直非常喜歡喜劇，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它必須使人發笑，這在這樣的一個壓力超大、幽默超少的世代中，還眞不是件容易的事，因此我也相信，把快樂帶給進劇院的觀衆，就是喜劇極重要、也極了不起的功能之一。
然而，十九世紀出品的外國喜劇，要如何在二十世紀末的台北演出呢？由於我自己對俄國文學的喜好和熟悉，使我在閱讀《欽》劇時，並不感到沙皇時代眞實又誇張的官僚文化有什麼問題，於是在反覆閱讀和思索之後，不排除改編的可能性。
爲什麼呢？因爲這樣的官僚文化，難道只存在於俄國嗎？或是只有在過去存在？因此，我把舞台搬離了十九世紀的俄國，把它搬到了一個「不明確的時空」，以增加現在觀衆聯想的自由。
不過，除了時空以及邏輯上必要的修正之外，我並沒有做其他的更動，盡量以十分接近原喜劇形式的方式，呈現給觀衆。希望在除去一些文化差異的薄紗之後，觀衆可以享受到劇中諷刺性的立即性。
演出的形式和設計
前面我們曾提到了選擇「不明確時空」的理由，因此，在舞台設計、燈光設計和服裝設計上，也都一致地顯示出一種近乎現代、但又不完全是現代的風格，並且都刻意避免標明任何年代或地點。
在舞台設計上，《欽》劇使用到的景並不複雜，大部分的時候是在室內的景，而且，爲了配合要求劇中的節奏，換景的速度也是十分重要的考量之一。舞台本身延續了劇中的荒誕色彩，背景舞台（background scenery）融合特定的視覺語彙（visual pattern），以及光影疏離的「光合作用」形成剪影，呈現出一種特別屬於喜劇的視覺效果。
在燈光設計方面，舉個例子，觀衆看到舞台燈光是粉紅色的機會，可能比一般的演出多一點，這當然也是爲了和其他視覺元素搭配的結果，以便顯示市長和他那群腐敗官員生活在一種略帶荒謬的世界中。
在服裝上，有三個比較重要的重點：鮮明的幾何圖案、對比色彩和款式不限年代。格子、條紋的時尙，隱約地透露出和現代生活互相呼應的可能性、但是不協調的搭配邏輯的使用，是爲了整體設計上所要傳達的風格趣味。
在顏色上，則採用了強烈的活潑、飽和的色彩，但是爲了配合某種程度上的社會寫實，間色或稍微中性色的加入，也是必要的。款式和風格，則是自由多樣、縱貫古今，以呈現出邏輯錯亂的視覺效果。
對演員演技的高度考驗
至於表演，喜劇需要演員多重要素的配合，事實上也是演員演技的高度考驗。怎麼說呢？肢體的靈活性自然是必要，除此之外，表演時的速度、節奏和精確度，也大大地增加了表演的難度。
但是，演員必須要精確地掌握各種喜劇要素，才能使戲好看。爲此，我從今年春天開始，就在戲劇系開了肢體訓練的相關表演課程，希望學生能藉由練習來熟悉喜劇的表演形式。
暑假期間，和主要演員的部分工作已經開始，例如角色分析的討論等等。開學的最初數日，集訓的工作立即展開，加強所有演員的喜劇表演能力，這樣的訓練過程其實很辛苦，但如果在演出時可以達到預期的喜劇效果，這些努力，相信也就値得了。
文字｜姚海星 國立藝術學院戲劇系副教授
